高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測,就連對外宣布鳳姑和鳳三喜結連理的天大喜訊,牛二蛋同樣不按常理來出牌。


    他並沒有采取傳統而保守的方式,將族長和族老從山下擄來,或者以聖女的名義叫上山來商量一下。


    一切的行為隻是最為簡單直接,也是非常原始草莽,非常符合他牛二蛋賊賊癖性的一種怪異方式。


    這是一個清晨,金色的陽光正從東方的邊際冉冉升起,遠遠可見鳳家小島的最高之處,也是鳳家聖女山的最高峰聖女峰的陡峭岩壁之上,隱約可見,那裏站有一位全身黑色衣服包裹的壯漢。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龐,依稀可見他雙手叉腰,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站立在鳳家最為神聖的聖女峰的最高點,俯視整個鳳家的一草一木,以及每一個來來往往的鳳家子弟。


    而一絲詭異的微笑,悠然回蕩在他劍眉星目的麵龐之上。


    他早已是築基中階的修士,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築基中階的修士,其丹田之中無比充盈的靈力,足以和任何築基大圓滿的修士相媲美。


    即使遇上金丹初期的修士,如果各種手段全部使上,他同樣怡然無懼,擁有一戰之力。


    這些充沛的靈力,麵對一群群的鳳家普通之人,自是英雄沒有用武之地,但強行加持到他的嘴巴上,喉嚨裏,卻是猶如晴天一聲霹靂。


    巨大的音浪,從山之巔峰無差別地四處擴散開來,瞬時傳遍了這鳳家世代所居小島的每一個角角落落,更是清晰落進每一個鳳家子弟的耳朵裏。


    “鳳家有朋自遠方來,為何躲躲閃閃,不見待客之道?”


    無數早起忙碌的鳳家之人,他們停下了手裏的活計,停下了忙碌的身影,就連屋子裏臥床不起的老人,也都趕緊披上衣裳,噔噔噔地跑出來一探究竟。


    實在是無數年來,鳳家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怪異之事,如此囂張之人。


    而鳳家的祖規,其中就有一條,任何鳳家的子弟,都不得在公眾場合大聲的喧嘩,否則家法嚴厲懲戒,亂棍皮肉之苦自是難以逃脫。


    而今天,這種公然的挑釁,已經遠不是喧嘩那麽簡單了。


    至於懲罰,必然會嚴厲多了,如果是鳳家的子弟如此的不守規矩,或許亂棍打死還是輕的,而其父母兄弟,還要受其連帶責任的牽連,一輩子都要活在別人的嘲笑和冷漠之中。


    從今之後,也隻能從事小島上最為勞累也是最肮髒的活計,給他們沒有教養的子女贖罪。


    如果是一個外人,那自然就更不敢想象了。


    但無數年來,鳳家的小島不要說一個外人,就連外麵的一隻老鼠,都很難橫渡危機四伏的北海溪流,而安然無恙地闖入進來。


    無數人齊齊朝著遠方的山巔注目,想要看清那個囂張的身影,囂張的麵龐,到底是誰?


    因為距離較遠,眼睛擦了又擦,猶自看不甚清,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心中聖山之巔峰,那個陌生而高大的身影。


    他就在那裏,一直在那裏,就那樣居高臨下,異常狂妄地俯視著他們,也是以一敵千地對視著他們。


    他不僅沒有任何的畏懼,那些眼神好的,看到的更多是戲謔的成分。


    他們不知道所謂的朋從何來?


    更不知道這位所謂的朋,又是怎樣過來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場精彩的好戲即將上演。


    最先醒悟過來的,還是這群人裏最為年長的一位老者,也是鳳家的現任族長,一位麵容略顯老態,白須黑麵,但腿腳還算麻利的長者。


    他是整個鳳家普通子弟裏的當家人,也是這烏泱泱一千多鳳家子弟的主心骨。


    鳳家的發展,一切的管理和命令,也都是從族長,以及緊密團結在他周圍的幾位族老的嘴裏,依次傳達給每一位鳳家子弟。


    數千年來,鳳家一直沿襲著族長和聖女這兩條並行而很少交叉的管理模式。


    在鳳家,聖女的地位是崇高的,她們不食人間煙火,絕大部分的時候,對於平民的生活幾乎都是不聞不問。


    生老病死,概由天定,又何必強行的幹預,再說她們,又能做些什麽呢?


    她們居廟堂之高,一心隻讀聖賢書,隻為破解遠古祖宗流傳下來的一本奇怪的秘籍。


    據說,秘籍裏藏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而族長,相比聖女就要忙碌多了,他全權做主,負責整個家族的管理,無論大事小事,都要事無巨細地親力親為。


    隻有他吃不準的,拿不定的主意的,才會向聖女匯報商量。


    無數的人馬,成群結隊的好不熱鬧,在鳳家老族長的帶領之下,他們氣勢洶洶地朝著山巔進發。


    無論男女老少,無論是精壯的鳳家男兒,還是腿腳不便的蒼蒼老人。


    鳳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他們相比於世間的普通人無疑要聰慧很多,他們並不需要交頭接耳的議論,就已經知道這山巔的一聲大吼意味著什麽。


    天變了,風也變了,所有都變了,也徹底地亂套了。


    與世無爭的鳳家,據守海中央沉寂了無數年的鳳家,竟然被一個陌生人不聲不響地摸上海島,這還了得?


    鳳家之人無疑是非常團結的,這不僅是骨子裏的,同樣歸功於後天的訓化,各種嚴厲規章製度的約束。


    眼前這天大的變故,這未知的是敵是友,根本阻攔不了他們守衛家族的熾熱之心。


    有敵一起擋,有難一起當,有福一起享,有酒一起喝,這同樣是鳳家千萬年一成不變的祖訓,已經融入到他們血液之中的本能。


    “你是誰,為什麽會來我們鳳家。”


    氣喘籲籲的老族長,他不怒自威,一馬當先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一股上位者的姿態威壓,讓無數鳳家之人為之心悅誠服。


    但歲月不饒人,雖然隻是一兩百米的小土丘,對年輕人來說爬上爬下自是算不了什麽,但對於上了年紀的老年人來說,又是急火攻心的情況下,倒也是累的不輕。


    “這位就是鳳家的當代族長吧,幸會幸會!”


    “本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牛二蛋是也!”


    “至於我來到你們鳳家,可以說有意為之,也可以說無意為之。”


    “不管我的來意如何,這並不重要。”


    “我希望在咱們正式交流之前,能申明一下我的態度,我牛二蛋不是和你們鳳家為敵來的,我是和鳳家交朋友來的。”


    交朋友?


    滑天下之大稽,我們鳳家為什麽要和你這樣的外人交朋友?


    “年輕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鳳家不會和任何人交朋友。”


    “族長啊,此話差矣!”


    “古人有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牛二蛋帶著真誠的一顆心而來,不僅要和鳳家交朋友,而且,今天我還要當著所有鳳家人的麵,宣布一件天大的喜事。”


    ”至於喜從何來,我也就爽人爽語,要和鳳家談一門親事。“”


    “親事?”


    族長和所有的鳳家子弟一臉的困惑,實在是天上掉下個陌生人,已經足夠他們躁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而現在這個陌生人,竟然開口閉口又是一番驚天言論,說出一件讓他們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怪事。


    他竟然是來鳳家提一門親事?


    誰的親事?


    雖然鳳家族長的心中早已經翻江倒海,但良好的教養,嚴謹的態度,他仍然將內心的怒火和不安盡可能地壓下,先了解清楚具體的情況再說。


    “族長啊,我提的這門親事,不是別人,正是你們鳳家的聖女,準確說,是你們鳳家聖女裏的鳳姑。”


    “想必聖女鳳姑,族長不會不知道吧?”


    “啊?”


    “是鳳姑?”


    無數驚訝之聲瞬間響起,實在是鳳姑的名聲如雷貫耳,鳳家誰不知道,誰人不曉?


    要知道,鳳姑可是鳳家當今身份最為顯赫的聖女,同樣也是整個鳳家身份最顯赫的。


    “你給鳳姑提親?”


    “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問題嗎?”


    “豎子小兒,氣死我也!”


    “鳳家的兒郎們,給我快點將這個卑鄙的陌生人給拿下,我要親自審問他的來曆目的,再亂棍打死他,丟到海裏去喂王八。”


    士可殺不可辱,聖女,是鳳家所有人裏至高無上的存在,更是他們心目中的神燈。


    而今天,竟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當眾的侮辱,這簡直比殺了鳳家子弟還讓他們難受。


    族長的話音剛落,數百的精壯鳳家男兒,早已嗷嗷直叫地朝著山巔之上的牛二蛋撲來。


    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陌生人,他們早就看他不爽了。


    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耀武揚威地在那大吼大叫,你特麽以為自己是誰啊。


    而現在,竟然不知廉恥地當眾侮辱鳳家,侮辱鳳家的族長,更是侮辱鳳家的聖女。


    孰可忍,孰不可忍,而在族長的命令之下,自是師出有名,更是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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