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全黑,西邊斜陽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路燈已經亮起,照在晏紹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柏油路上,來往的車輛行駛而過。晏紹沒來過這種娛樂場所,他看著富麗堂皇的大廳,暖色方塊的瓷磚光滑亮堂,棕色的皮質沙發空蕩蕩的。他站在門口,給喻斂發了個消息,下一瞬,喻斂的電話就彈了出來。晏紹心一跳,接了電話。那邊先是嘈雜的歌聲,沒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晏紹能想象得到喻斂從包廂出來的模樣。喻斂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在哪呢?”晏紹:“門口,你們在哪個包廂?”喻斂道:“你在下麵等會,我下來接你。”晏紹:“好。”五分鍾後,大廳轉角口出現了喻斂的身影。喻斂一眼便看到了在大廳候著的晏紹,晏紹坐在沙發上,微垂著腦袋,背脊挺得筆直,透著一絲不苟的氣息,一下就把喻斂帶回了學校的課堂。他好笑的搖了搖頭,快步走到晏紹麵前,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突兀出現的腳步聲讓晏紹抬起了頭,他看到喻斂朝他走來,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怎麽不早點打電話?”喻斂在他麵前站定,眼睛裏帶著點點笑意。晏紹想了想,道:“也沒有很晚。”喻斂從喉嚨間發出一聲低沉的笑,晏紹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麽發笑。“沒事,走吧,大家等著呢。”晏紹沒深思喻斂嘴中“大家”的含義,隻以為是池軍和肖甫白。直到他推開包廂門。包廂中的音樂泄了出來,兩男兩女坐在沙發上。池軍手搭在池楠肩膀上,揚了揚下巴:“怎麽樣?像吧!嘿嘿,大家都說可像了。”池楠麵無表情的推開池軍的手,池軍鍥而不舍的又搭了上去。池楠身旁還坐著一個小巧的身影,日常紮著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襯得格外溫柔。肖甫白猶如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傻麅子,滿臉新奇的看著池軍和池楠,他坐在沙發的拐角處,正對著門口,餘光看到包廂門被推開了,肖甫白一拍大腿。“他們來了。”另外三張臉同步看向包廂門口。暗淡的光線下,池軍和池楠的五官更加相象,有種複製粘貼的詭異感,特別是兩人擺出同樣表情的時候。肖甫白把包廂音樂的音量調小了,揮擺著手:“晏紹,來,來我這坐!”餘蓧蓧側著頭,靦腆的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晏紹坐這吧。”池楠開口截道,她推開池軍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表情嫌棄,“我不想跟我哥坐一塊。”池軍、池楠和餘蓧蓧坐在沙發正中間,池楠走後,中間空出了一塊,池楠跑去點歌了,餘蓧蓧往旁邊挪了挪。喻斂把晏紹摁離池軍半米寬的地方坐下,其餘人注意力被池楠點歌吸引,倒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除了餘蓧蓧。餘蓧蓧舒出一口氣,也不知是放鬆還是失望。“妹,給我點一首《死了都要愛》!”“我我我!”肖甫白舉手,“我要唱情歌!”包廂氛圍熱熱鬧鬧的,池軍和肖甫白兩人對唱情歌,一個唱得比一個要命。晏紹一坐在包廂的角落吃著水果,仿佛和包廂的沙發融為了一體,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不受外界所打擾。喻斂擠在晏紹身旁坐下,看著幾人輪流唱歌,麥遞到手裏偶爾就唱兩句。半途,服務員送了個水果蛋糕進來,說是一名肖先生訂的。肖先生甫白拿著麥道:“兄弟,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池軍:“你生日啊?我是不是該隨個紅包?”“哎,你們不早說!”池楠拿著另一個麥,“要不我就給你做個蛋糕提來。”喻斂清朗的聲線透著漫不經心的慵懶:“沒事,今天不是我生日,大家隨便玩就是了,不用有心理負擔。”“對對。”肖甫白道,“隨便玩……那什麽,阿斂,你要不要許個願?”喻斂看著拆了的水果蛋糕,好幾秒後,扯了扯嘴角:“行啊。”蠟燭是個數字18,白花花的奶油上滿滿的都是水果,草莓、芒果、獼猴桃煞是誘人,肖甫白親手給他插上蠟燭,點上火,然後把包廂燈給關了,隻有電視上的歌詞屏幕透著的光印在眾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