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感覺讓他有一瞬的熟悉感,他不傻,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麽,正是因為知道,晏紹不敢輕舉妄動,腰間的手仿佛都變得滾燙,小腿上的石膏腿並不是壓在他身上,隻是束縛著他的小腿。他的後背貼在喻斂的胸膛,心跳聲一下一下傳過來,是清晨最美妙的音符。晏紹醒了好一陣了,喻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有點想上廁所。晏紹動了動,想把喻斂的手拿開,哪想喻斂纏得更緊了,還有輕聲的囈語:“乖,別動。”晏紹終於明白過來,和男朋友睡在一張床上,還是和昨天一起互幫互助的男朋友睡在一張床上,是多危險的事。以前在床上,喻斂一直都很克製,不會碰他,昨天兩人關係更近一步,喻斂如同看著小白兔親自送上門的大灰狼,哪有不吃的道理。晏紹感覺身後抬頭跡象更為明顯,他喉結上下滾動,掙了掙,弄出的動靜吵醒了喻斂,喻斂的呼吸節奏變了,綿長的呼吸散去。晏紹感覺到他額頭抵在自己後背上蹭了蹭,聲音帶著晨起時獨有的沙啞:“醒了?”“喻斂,你先鬆開我好不好?”晏紹請求道,“我要上廁所。”喻斂的手聽話的鬆開了,晏紹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喻斂捏了一下晏紹的屁股,晏紹差點沒直接尿出來,他臉一紅。喻斂慢吞吞的挪開腿,晏紹才火速下床進了廁所。房中喻斂悶頭埋在枕頭裏,發出低低的笑聲。今天下午兩點,喻父會回來,在吃早餐時,喻斂問晏紹幾點中走,他叫上肖甫白去送他,晏紹不太放心的看了喻斂的腿一眼。隻是他待在這裏,幫不到喻斂什麽,喻父回來後,他便不能在待在這裏了。晏紹低頭喝了口水,“等下午再說。”喻斂見狀,挑了下眉頭:“不想走?”晏紹隔了兩秒才誠實應道:“不想。”他聽到喻斂又笑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不想那就留下吧,晚上我給你訂酒店。”喻斂說。晏紹抬頭:“不了。”如果待在這裏無法照顧喻斂,還要喻斂反過來照顧他,那麽毫無意義。他問:“你……還回去嗎?”他指的是回到二中那邊,喻斂聽出來了,他道:“當然了,我我男朋友都在那邊,我不回去,男朋友想我想得整天以淚洗麵怎麽辦?”晏紹:“……”他小聲嘀咕了一句。喻斂沒聽清:“什麽?”晏紹重複道:“才不會以淚洗麵。”喻斂附和:“是是是。”晏紹又說:“但是會很想你。”喻斂:“……”兩人商量過後,晏紹道下午再走,在他爸回來之前,喻斂再三保證,他解決他爸沒什麽問題,讓他不要擔心,晏紹信他。一個敢說,一個敢信,也不過如此。九點多的時候,肖甫白來找喻斂來了,不止他一個人,身後還跟著個艾瑞,艾瑞昨天送雞湯遭拒絕,今天依舊鍥而不舍的提著補湯來了,今天帶的是鯽魚湯。兩人進門,肖甫白尷尬的衝著喻斂笑,還隱隱有些心虛。“喻斂,你昨天不是說想喝魚湯嗎?我今天讓阿姨幫忙弄了。”艾瑞模樣生得乖巧,這般討好一個人的心思,著實惹人憐惜。他把保溫盒放在客廳茶幾上,往喻斂麵前推了推。喻斂坐在沙發上,旁邊是晏紹,電視裏正播放著綜藝節目,歡聲笑語,客廳氣氛略微的詭異,艾瑞好似沒察覺到,隻衝喻斂笑意盈盈。他們來時,去開門的是晏紹,看到晏紹的第一眼,艾瑞驚訝得差點沒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不過他想,晏紹或許隻是比他們早來一點而已。喻斂不喜歡男人,也不是gay,他知道的,他追求了那麽久的人,卻沒有一絲一毫融化的痕跡,他最後悔的,便是那次算計了喻斂,讓喻斂轉了學。晏紹看著魚湯,又看了看艾瑞。有人喜歡和惦記自己對象是一回事,追求人追求到了自己眼前,便又是另一回事了,但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送魚湯關心卻也情有可原,晏紹垂眸,雙手交叉,雖然這樣,但是他還是有點不開心。為什麽會有一種酸澀的感覺。晏紹不明白。喻斂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看著就像是攬著晏紹一般,他抬眼看了眼艾瑞,道:“不用,昨天吃飽了,不想吃了。”艾瑞笑容僵了僵,又輕聲道:“沒關係。”聽著煞是落寞。肖甫白被喻斂陰測測的瞟了兩個眼刀,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