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檢測……這牆麵上的血跡屬於那個在網上預約直播的高階學生。” 幹部沉吟片刻道。 “那以這個出血量來看,他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會長,這次事件該怎麽處理?” “先單獨調查。對媒體和外部報備此次隻是意外。不可打草驚蛇。” 幹部們點頭稱是,同時看向傅謹的眼神中多有欽佩與信服。 這是他們信賴的會長,現今血統純度最強的統治者。 ……也是他們的信仰。 但此時,傅謹卻死死盯著圖片上那株盛開的梔子花。 麵前的牆麵像是之前塗抹了什麽東西然後又用鮮血蓋掉。 搭配牆下那株蒼白的梔子花卻顯得格外扭曲。 梔子花的花語是…… 永恒的愛。 ……隻是巧合嗎? 可這一切都像極了一種無聲而囂張的挑釁。 現在看到那株迎風的梔子花時。 傅謹感覺那股早已遺忘的恐懼正被緩緩喚起。 不知怎麽,他又想到那天自己在實驗室看見的場麵。 硬度極高的玻璃鋼就像被隨手敲碎一樣碎裂一地,裏麵大量液體湧出。 不顧警鈴刺耳的尖叫,那人甚至惡劣的在地上留下了腳印。 在超高精密儀器預測到那瘋子蘇醒的年份在距今三百年後,他們便徹底放鬆了警惕。 可在地上的水痕一步,一步…… 分明像極了無聲的嘲笑。 那是如同夢魘般的一天。 在傅謹波瀾不驚的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恐懼。 為了研究最強的血統純度樣本。 在那瘋子的身體上,他們已經大肆進行了上達百次的實驗。 …… 傅謹努力呼吸了幾下才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他清楚的知道。 即使是自己的後代,那瘋子也不會留有任何情麵。 屏幕前坐著的幹部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未來的絕對統治者。血統純度全部都高到無可挑剔,是他親手選□□的人才。 ……可對上那瘋子根本毫無勝算。 傅謹隻求那瘋子能夠晚一點……再晚一點注意到他們。 現在對上,以那瘋子的性格來看,自己必死無疑。 傅謹疲憊的揉了揉眼眶,眼底已是一片青色。 他視線一轉又看向那個可能已經遇害的高階男生。 一班高階——柯瑞。 一班是阮曦所在的班級,傅謹忍不住又想起那個執拗的少年。 ……以及那次樓道暗處少年脖頸處那股淡淡的香味。 那個戴著厚重眼鏡的人就如同蒙塵的寶藏,似乎每一次接觸都能給他一點驚喜。 傅謹想起了那間琴房中自己品嚐到的滋味,那似乎比他吃過的任何頂級食材都要微妙。 少年青澀緊張的靠近,嫣紅的嘴唇濕熱又柔軟…… 想要一口吞掉。 傅謹壓根不在乎那時琴房外麵站著的人是誰。 他從小就知道,無論他想要什麽別人都會跪著端著忙不迭的送上來。 包括那個少年…… 傅謹感覺空氣突然燥熱了起來,他伸手扯了扯略緊的領帶。 “成人禮晚宴準備的怎麽樣了?” “如您之前的囑咐,我們打算邀請康德老師前來。隻是老師性情不定,所以……” 見那幹部一臉為難,傅謹緩緩道。 “康德老師那邊我會親自去溝通。” 他轉向另一邊,突然露出微笑。 “賽麗斯,聽說你上周剛剛成年,最近已經能幻化出外骨骼了?” 秘書長冷若冰霜的白皙臉龐立即泛起淡淡薄紅,她微微點頭。 “是。” 傅謹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淡淡吩咐道。 “在你的同僚麵前展示一下吧。” 賽麗斯依言伸出手臂,不一會在白嫩的手臂上就顯現出銳利的外骨骼。 那骨骼呈花瓣形包裹住她的手臂,一直延伸到手掌。 在玻璃窗折射的陽光下,那骨骼其中隱隱有光滑流轉。 眾幹部驚呼一聲。 那顏色竟然是……如大海般的深藍。 眾所周知,外骨骼的顏色變化多樣。 但隻有一點是共通的。 ……顏色越深力量也就越強。 賽麗斯試著朝右側揮動著手臂,旁邊堅韌的藤蔓應聲而裂開。 濃綠的汁液噴灑而出。 “繼續。” 接著她又毫不猶豫的朝中間長數十米的烏木桌一角劈去,那黑色的一角應聲而下。 “啪!” 幹淨利落的橫切麵同時顯示出了那外骨骼強大而精準的控製力道。 賽麗斯緩緩收起略顯猙獰的深藍色外骨骼,又恢複了之前那個冷冰冰的少女。 她安靜的站在牆邊,同時向屏幕中央的傅謹深深鞠了一躬。 直到抬起頭時她才一愣。 剛才那一瞬間隻見傅謹眼中居然流露出略顯失望的神色。 身側的雙手無聲捏緊。 ……是她還不夠強嗎。 在座的幹部們卻一片靜默,暗暗驚歎於那外骨骼顯露出的強大威力。 他們仿佛看見了自己成年後的未來。 ……這就是擁有超高蜂後血統純度的象征。 在遠古時期,他們共同的祖先蜂後便處於絕對的統治地位。 這是經過數萬年演化而出的最強戰鬥武器。 如同天賜的禮物。 眾人一片沉默的豔羨眼神中,空氣微靜。 傅謹心中卻稍稍有些煩躁。 他深知能幻化出這種程度的外骨骼已經是賽麗斯的極限了。 如果在沒見到那個東西之前…… 大概他會欣喜於這種瑰麗的深藍吧。 傅謹切斷了視頻。 他垂頭看著手中那一塊被握的很緊的東西。 顧程乾不知道那次遞過來黑罐子的時候,他曾偷偷掰下來了一塊。 手中的外骨骼呈現出最完美的純白色,如同大自然最獨具匠心的傑作。 比珍珠還要潔白,如同夜空中一截白生生的月牙。 惹人憐愛。 遠古時期,高傲而強大的蜂後便是依靠堅不可摧的外骨骼站在了生物鏈熠熠發光的最頂端。 可誰又知道,那位最高傲的頂端統治者的外骨骼居然是這麽可愛的純白色。 毫無汙垢,一塵不染。 任何顏色都不及其的萬分之一。 簡直可以想象染上鮮血時便會是何等**。 ……而那種香味更是蠱惑著傅謹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