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縱橫?”他撓撓頭,心想:“這個名字可比小不點好聽多了。”


    見他點頭,李湃也微微一笑。雖然隻有築基初期,但經過自己的培養,或許能成為一名陣法師。


    蕭縱橫也很開心,身為孤兒的他為了討一口飯吃,參加靈根測試,稀裏糊塗的被選上,加入記名弟子的小隊。


    在這裏,他第一次感受到團體的溫暖,這裏沒有外界的爾虞我詐,隻有互相幫助,一起成長。


    他心中倒沒有什麽修仙夢想,隻是想著有個去處就好了,但在小隊的影響下,資質不足的他也修煉到了築基初期,超過了大部分其它隊的記名弟子。


    他從小酷愛棋類,從中汲取快樂,擺脫無聊。沒想到今天被隊長發現,改變了他以後的人生軌跡。


    “縱橫啊!你對陣法了解多少呢?”李湃和他並肩行走著,問道。


    “陣法?三十人大陣算嗎?”他怯生生的回答,生怕回答錯誤,失去了這個寶貴的機會。


    少年是想讓他發表對陣法這個概念的理解感悟,沒想到他隻知道個三十人大陣。


    李湃微微苦笑,心想:“這樣也好,從零學起,試試看吧!”


    來到青石廣場,他當眾宣布蕭縱橫為隊內重點培養的陣法師。


    蕭縱橫怯生生的走到台上,眼睛滴溜溜亂轉,掃視著台下的眾多修士。


    “哦!原來是小不點啊!”


    “這小子平時倒是聰明,讓他當陣法師,倒也合適。”


    “對,說的沒錯。這小子運氣是真好呀!被隊長挑中,將來是要委以重任的……”


    “不僅如此,還有了個好聽的名字——蕭縱橫。”


    台下的修士竊竊私語,不住的點頭稱讚,認可這個決定。


    李湃樂嗬嗬的回過頭對他說:“縱橫呀!看來大家對你的期望很高,都認為你是一個聰明的修士,這是關於陣法的幾本書籍,先拿回去看看吧!”


    “一個星期後,跟我說說你的感悟。”


    “這……這個……”他尷尬的撓撓頭,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哦,有什麽難言之隱嗎?”李湃一臉關切的說道。


    “我……其實……”


    見他扭扭捏捏,十分不好意思,便領他到廣場的偏僻角落,緩緩開口:“剛才怎麽了?是不是一個星期太短了?你定個時間吧,細細的琢磨,不用著急。”


    這些陣法方麵的書籍是托肖宏從第三區域拿出來的,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肖宏得知隊內要培養陣法天才,也十分高興。因為記名弟子的隊伍終究是化闕宗的。


    自己哥們兒隊伍裏出了一名陣法師,就相當於化闕宗多了一個陣法師。


    肖宏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師父郭明,也是很支持,樂嗬嗬的從樓閣裏挑了幾本講解陣法的書籍。


    郭明跟李湃接觸的較少,但是身邊的徒弟肖宏卻經常提起。這名少年隊伍下弟子的實力有目共睹。


    雖然在修仙資質上,他們不如別人,但人總歸是有優點的,每個人都不可能是一無是處的。


    隻不過是有些人的優點正好與所做的事高度重合,所以得以成功。有些人的優點與所做的事不一致,難免會坎坎坷坷,遭遇失敗。


    所以當一條路走不通時,不妨停下腳步,換一條路。可能原來的路對你來說千棘萬阻,但另一條路卻是康莊大道。


    換一條道路,堅持不懈的走下去,就會發現,同樣能到達成功的彼岸。人生千萬條路,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


    郭明心想:“李湃在靈根測試中,淪為記名弟子,本以為他的人生像其它記名弟子一樣,做做宗門的雜活,混吃混喝的度過一生。”


    “但這個少年沒有那麽做,而是發奮圖強,帶領著隊員,闖出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像因地製宜那樣因材施教,充分挖掘隊員的優點,發揮隊員的潛力,使其揚長避短。”


    “發展到現在,隊內已經有靈藥師、煉丹師、禦獸師。現在又要培養陣法師,真是精彩啊!”他感歎了一聲,心中萌生收李湃為徒的想法……


    讓我們把視角回到青石廣場邊緣


    蕭小子心裏劇痛無比,一股絕望感攀升到他的心房。


    “自己明明不識字,為什麽要答應做陣法師呢?如果隊長知道這個事實,心裏會很失望吧!”


    他看著隊長手裏幾卷厚厚的書籍,心如刀絞。那些書籍好似判決書,裏麵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宣判這一切不屬於他。


    時刻提示著,他隻不過是個沒人疼沒人愛,大字不識一個的混小子罷了!


    “不行!不能在沉默下去了!隊長在等待我的回話。”


    “我要告訴他真相,我不是他要尋找的陣法天才,隻不過是個愛好下棋但大字不識一個的混小子。”


    “雖然這樣,會辜負隊長的一片苦心,會讓他失望。可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放棄自己,重新挑選吧!”


    “隊長!”他大吼一聲,隨後聲音哽咽的說道:


    “我不識字!”


    這一切,他感到天旋地轉,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孤獨的童年時代。


    他出生在一個小山村裏,吃百家飯長大。從小就表現出棋類方麵的天賦,方圓十幾裏的村子裏,沒人是他的對手。


    他靠著與人對弈,贏些食物,勉強填飽肚子。


    在幾裏外,有一處學堂。他經常把棋攤擺在學堂周圍,吸引放學的學生,來棋攤上和他比試比試。


    獎品通常是一個饅頭,幾個水果……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對於樂天知命的他,這些似乎就足夠了……


    但真的足夠了嗎?


    每當他早早的坐到棋攤前,看著形形色色的父母送孩子上學堂,心裏五味雜陳,鼻子酸酸的,眼淚凝在眼眶,模糊了景象。


    與每天上學時的蒼涼淒惶不同,放學時是學生歡快的時光,也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間。


    一群和他同歲的學生將棋攤圍的密密麻麻,看他在殘破的棋盤上縱橫捭闔,好不風光。


    這時他才覺得和他們是平等的,心裏的距離相近的。


    有時他會不經意的問一問學堂教的什麽,然後暗暗的記下來。


    有這麽一個學生,也非常愛好下棋,小有名氣,聽到蕭縱橫的名聲,便前來挑戰。


    他下的十分認真,額頭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雖然艱難,但還是贏了五盤,讓對方五盤皆輸。


    他想稱讚對方幾句時,對方卻開口叫道:“會下棋有什麽了不起的的,到頭來不過是個上不起學的文盲罷了!”


    自此,學堂旁少了一名棋手,化闕宗多了一名記名弟子。


    “你不識字?不識字有什麽關係呢?我們可以慢慢學呀!”李湃輕呼一口氣,微笑著說道。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


    “可是……我能學會嗎?”


    “怎麽學不會呢?比下棋簡單多了。”少年注視著蕭縱橫,想起他的身世。


    “放心,縱橫,很好學的。你是不是有什麽心結,能說一說嗎?”


    蕭縱橫似乎釋然了,心底的委屈與想法像火山爆發般噴湧出來,變成一個個故事,岩漿似的,熱烈且痛苦。


    “原來如此!”聽完他的故事,李湃在心底歎了口氣。


    “沒事,好兄弟,把這裏當作家吧!這裏的人就是你的親人,保護你不受欺淩,共同成長……”


    晚上,李湃把床搬到庭院裏,雙手枕在腦後,看著璀璨星光,回想起白天說的話語,不自覺的說道:


    “咦!好肉麻呀!”


    “不過……也沒什麽肉麻的,都是自己當時的所思所想,真情實意。”


    聽著池塘的蛙聲,慢慢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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