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錯?鄧輝本覺得安王是來替靳蘇找場子的,正有些怒,忽然想到了什麽,露出一個笑:“既然殿下想試一試,那微臣幾人理應奉陪,隻是殿下貴為皇子,臣等……”褚琰似笑非笑:“怎麽,擔心我不允許你們贏,所以讓你們放水?”鄧輝:“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大可放心,本王不稀罕那一套,隻求真實,不過,尋常的文鬥就這麽幾個人,怪枯燥的,不如咱們換個玩法。”片刻以後,這文鬥便直接鬥到了承興帝眼皮子底下,皇帝都帶人來圍觀,其他人自然也都要湊湊熱鬧。宮人們在兩邊設案,安王一邊,鄧輝等人一邊,柳岐在中間擺了一桌,道:“來來來,諸位都壓點錢,不必客氣,我先壓一千兩賭安王。”所謂換個玩法,就是弄個賭局。眾人麵麵相覷。安王真是來文鬥的?不是來給王妃過賭癮的吧?承興帝大笑:“柳岐,你可真是膽子大,朕麵前都敢把賭桌擺起來……你要壓琰兒,那朕就壓你反麵,亦是一千兩。”柳岐高興道:“那父皇你可不能反悔了。”有承興帝帶頭後,其他人也都跟著押了一點,柳岐一邊記下,一邊道:“以前我都是賭客,頭一回做莊家,倒是挺有趣的。”眾人:“……”安王果然是給王妃找樂子來了吧。那頭褚琰也已經定下了比法,乃是最普通的抽背。文人們的文鬥倒也有這種方法,隻是對於鄧輝這些已經入仕的人才來說,這實在太小兒科了。李丞相親自來抽背,果然這第一局兩方打了個平手。沒有人懷疑鄧輝他們是不是放水了,畢竟承興帝壓了他們,他們也不敢故意讓皇帝的銀子打水漂啊。賭了兩邊的人都沒賭對,於是所有銀子都歸了作為莊家的柳岐。眾人:“……”你剛才可沒說這壓的隻是一局的!而且你又是莊家又壓安王的,哪有這麽玩的?承興帝:“那下一把,朕再拿一千兩,這回壓阿琰,阿岐,你可敢壓朕的對麵。”柳岐笑道:“兒臣敢呀,這樣才有意思嘛。”其他人還能說什麽呢。壓啊,跟著壓!第二局鄧輝那邊便有意讓褚琰贏,或者說,有意讓承興帝贏,便沒有出太難的比法。他們看出褚琰書背得還不錯,便來了個釋書義,誰知道褚琰卻輸了這一局。旁觀者有一部分失望的:本來殿下抽什麽背什麽還讓他們有些驚喜,結果隻是背下,卻不解其義,“學問”二字若不能融會貫通,那記得再多也沒用啊。另一部分:果然是哄柳岐玩的吧,看他收錢拿得多高興啊。隻要承興帝看了眼褚琰,暗暗不虞:這小子為了讓柳岐贏,竟敢放水,怎麽不知道向著朕呢?剛這麽想,就見褚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承興帝頭一回在褚琰臉上看到這麽孩子氣的表情,心裏頭沒那麽介意了。大手一揮,又下注一千,壓鄧輝。他怕待會褚琰又放水,把自己氣死。誰知這回褚琰竟提出作詩。褚琰最不擅長的便是作詩,畢竟他要趕上十幾年的進度,修的都是皇子之道,學的都是實政策論。這一局便輸得理所當然。如此一來三局裏一場平局,兩場是褚琰輸,眾人都紛紛覺得已經沒有比下去的必要了。總共五局三勝,除非剩下兩輪安王都能贏。柳岐道:“唉,這回咱們就不止壓這一局了,直接壓最終誰贏吧。”不必說,連著承興帝和皇後在內,都壓了鄧輝這一頭,褚琰那邊顯得孤零零的。柳岐正要把銀票壓在鄧輝那邊,忽然手一頓,道:“算了,殿下這邊孤零零的,太可憐了,我還是壓殿下吧。”第四場輪到鄧輝定題,陛下除了第二次,可一直都壓他們這邊,自然不能像安王那樣選自己不擅長的。鄧輝心裏已經認定了安王沒什麽真本事,安王輸了問題不大,可自己這頭輸了,倒是容易叫陛下認為他們都是無能草包,那問題可就大了。更何況他答應文鬥,本就是想讓安王出醜的,既然安王這麽“配合”,那也不能怪他順勢而為了。鄧輝道:“既然背誦釋義作詩都已出過,那麽就隻剩下策論,聽聞殿下也是擅長策論的,不如咱們這一局就比比這個吧。”褚琰爽快道:“可。”所謂擅長策論,說的乃是朱廷那事。但畢竟大家都沒親眼見到褚琰謀劃的過程,都是從李憑瑞口中聽了來龍去脈,故而敬佩者雖有,不當回事者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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