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三位大臣紛紛對視一眼,場麵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個問題,他們顯然無法回答。


    李承乾的這句話像是一塊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蕭冕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笑道:“殿下,這火器總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那可說不定,”李承乾似笑非笑地回應,“這個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


    陳立身和獨孤懷恩聽後,也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不過,李承乾的腦海中卻突然閃現過一些思緒。


    他想起了千麵曾提到的月宮獨立的貨幣係統,還有那些製作精良的銅餅。


    這月宮,看來不簡單啊,說不定他們真的擁有一些手藝高超的工匠。


    如果他們能仿製出火器,那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他一邊思索,一邊緩緩地在殿中踱步,身後的蕭冕、陳立身和獨孤懷恩都緊緊地注視著他,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工部製造火器的工匠,都還在吧?沒有人脫離朝廷吧?”


    李承乾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向獨孤懷恩詢問。


    獨孤懷恩立刻回應:“殿下放心,這些工匠都還在朝廷的控製之中,沒有一個人脫離。”


    “而且,製造火器的技藝是絕密,如果有工匠敢泄露,哪怕隻是說了一句話,兩廠一衛都會立刻知道。”


    李承乾點點頭,表示滿意。


    他確實曾吩咐過要嚴密監視那些工匠的日常起居,確保他們不會背叛朝廷。


    朝廷給了他們那麽豐厚的報酬,他們應該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工藝沒有泄露,可這月宮卻能獨立仿製火器?”


    李承乾眉頭緊鎖,這個問題確實讓人費解。


    他看向獨孤懷恩,嚴肅地說:“獨孤大人,這件事本宮交給你去查。”


    “著重從工匠以及製造工藝方麵下手,一定要找到線索。”


    一旁的蕭冕聽後,有些疑惑地上前詢問:“殿下,如果沒有技藝流失,月宮怎麽可能仿造出火器呢?”


    “難道他們隻是見過火器,就能將其仿造出來嗎?”


    “那他們掌握的工匠,也太厲害了吧?”


    李承乾冷笑一聲:“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查一查就知道了。”


    同一時間。


    在戶部的班房裏,也是一片繁忙景象。


    官吏們在戴胄的指揮下,正埋頭於堆積如山的卷宗之中,進行著一項艱巨的調查任務。


    “從銅礦下手,這是個突破口。”


    戴胄心中默念,銳利的眼神在卷宗上掃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們正在根據記載的銅礦信息,以及之前世家大族所掌握的礦脈資料,逐一進行排查。


    對於那些已經掌握在朝廷手中的銅礦,一切數據都清晰明了。


    收入、支出、每日產量、礦工數量,甚至連每位礦工的名字,戶部都了如指掌。


    這部分的調查相對順利,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然而,戴胄的眉頭卻並未因此舒展。


    他深知,那些未曾記錄在案的銅礦,才是真正可能隱藏問題的地方。


    這些銅礦就像是潛藏在暗處的幽靈,讓人捉摸不透,也讓人心生警惕。


    “必須從十年前開始查起。”


    戴胄沉吟道,手指輕輕翻動著各地州府呈報上來的勘測礦脈記錄。


    他知道,勘探礦脈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更需要耐心和時間。


    麵對堆積如山的卷宗和繁雜的數據,戴胄並未感到畏懼。


    “大家一起努力,定能查清真相!”


    直至第二天天亮。


    官吏們還在埋頭苦幹,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疲憊,但眼神卻都堅定無比。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寂靜:“大人,我發現了些不尋常的東西!”


    眾人紛紛抬頭,隻見一名官吏手持卷宗,臉上滿是激動。


    他急忙走到戴胄麵前,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興奮。


    “大人,您看這裏,三年前曾有過數支隊伍去探尋銅礦,但這些人都死了。”


    “根據卷宗記錄,他們是遭遇了土匪。”


    “可是,這裏還有幾處不對勁的地方。”


    他指著卷宗上的幾處記錄,繼續說道:“您看,這些銅礦顯示已經荒廢,但不太可能啊,因為根本就沒開墾出多少原礦來。”


    “而且,朝廷也曾派人去過,確認了這件事。”


    “許多報廢的銅礦都是中途而廢,但其中蘊藏的含銅量都極高。”


    戴胄聞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他沉思片刻,然後抬頭問道:“是派了誰去調查的?”


    那名官吏立刻回答道:“是一位工部的主事,叫鍾海。”


    “鍾海?”戴胄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點頭說道,“好,拿著這些卷宗,我立刻去東宮。”


    說罷,他起身向外走去,步履匆匆。


    官吏們見狀,也紛紛收拾好東西,緊隨其後。


    他們知道,這次調查可能已經有了重大的突破。


    ……


    很快,戴胄就趕到了東宮。


    這裏也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官吏們來來往往,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各自的調查工作。


    戴胄環顧四周,然後徑直走向李承乾。


    “太子殿下,臣戴胄參見。”戴胄恭敬地行禮道。


    李承乾抬起頭,看到是戴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戴胄,你可是查出了什麽線索?”


    戴胄點點頭,神色凝重地將他們發現的情況詳細稟報給了李承乾。


    他講述了他們如何從銅礦入手,如何發現那些探尋銅礦的隊伍離奇死亡,以及其中隱藏的種種疑點。


    李承乾聽後,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問道:“那些勘察礦脈的隊伍都是死在什麽地方了?”


    “根據卷宗記錄,他們是在梁州,平南侯的地盤上出的事。”戴胄回答道。


    李承乾聞言,目光微微一凝,顯然對這個信息很感興趣。


    他示意戴胄繼續說下去。


    戴胄繼續說道:“殿下,那些人死後,朝廷又派了人去調查,確認了銅礦已經荒廢。”


    “而這個調查的人,是工部一個名叫鍾海的主事。”


    “不過,臣在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此人前些天已經告老還鄉了,現在並不在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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