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蔚一愣,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冒了出來。


    他趕緊擦了擦汗,解釋道:“尚書大人,這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狄采是我一個部下的兒子,他父親是在工部的大匠,曾為朝廷立下過很多功勞,後來被陛下提點至宮中。”


    “城外那些皇家別院,都是他負責營造的。”


    “我看他子承父業,就給了他一個機會。”


    “我真的不知道狄采怎麽會頂替了王成平啊!”


    獨孤懷恩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直接把卷宗砸在他腳下。


    “這件事我讓你去查!”


    “三個時辰內,你要是查不到真相,就給我回老家去吧!”


    史雲蔚撿起卷宗,大汗淋漓地領命告退。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查不出真相,他的前途恐怕就毀了。


    於是,他急匆匆地離開工部班房,開始著手調查此事。


    而獨孤懷恩則坐在桌前,臉色陰沉地等待著結果,他決心要還那些被冒名頂替的工匠一個公道。


    史雲蔚走出班房,心中怒火騰騰。


    他直接派人前往長安城的安樂坊,目標是找到那個狄采。


    此時的狄采正沉浸在得意之中,與一眾朋友圍坐一桌,小菜美酒,暢談著自己的“輝煌”。


    “你們知道嗎?這次我能被甄選進入科學院,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狄采得意地笑,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


    “狄兄真是厲害,聽說城外那些皇家別院都是你父親的手筆?”


    一旁的朋友恭維道。


    狄采得意地笑:“那可不,我父親的手藝,那可是天下聞名。”


    正當他吹得天花亂墜之際,史雲蔚一身官服,怒氣衝衝地帶著一群官吏闖了進來。


    狄采一眼看到史雲蔚,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他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禮:“史大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史雲蔚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少給我裝蒜!帶走!”


    狄采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他捂著臉,驚愕地看著史雲蔚。


    而周圍的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一時間,場麵一片寂靜。


    “帶到尚書大人麵前,你給我好好交代!”史雲蔚怒氣未消,“你做了什麽,頂替了王成平的位置!”


    “不好好交代,你知道後果!”


    狄采被史雲蔚的威嚴嚇得心驚膽戰,冷汗直流。


    在史雲蔚的逼問下,他很快就招架不住了,直接坦白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是,是我賄賂了一個小吏,讓他在卷宗上偷偷改了名字。”


    狄采結結巴巴地說,聲音裏滿是顫抖。


    “我想著,那個王成平要是知道自己被淘汰了,肯定沒臉再待在長安,自然就會回去。”


    “而且我父親在工部有人脈,他也不敢怎麽樣。”


    史雲蔚聽了這番話,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猛地一巴掌扇在狄采的臉上,怒斥道:“你真給你父親丟臉!”


    狄采被打得一個趔趄,但他不敢有絲毫怨言,連忙跪下磕頭認錯。


    “史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史雲蔚負著雙手,冷冷地看著他,淡淡地問:“那個小吏叫什麽名字?”


    “告訴我,我就饒了你。”


    狄采不敢隱瞞,直接供出了小吏的名字:“孫辰華。”


    史雲蔚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懵了。


    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詫異,因為這個孫辰華可是尚書大人的親信啊!


    他怎麽會瞞著尚書大人做出這種事情?


    盡管心中疑惑重重,但史雲蔚還是保持著冷靜。


    他帶著狄采回到工部班房,讓狄采重新交代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獨孤懷恩聽完狄采的供述後,憤怒地一拍桌子,擼起袖子大喊。


    “好好好,是這小子,來人,把孫辰華撤職查辦!”


    獨孤懷恩的憤怒讓整個班房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連尚書大人的親信都牽涉其中。


    而狄采則是悔恨不已地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已經徹底毀了。


    史雲蔚也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暗自慶幸能夠及時發現並處理這件事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孫辰華一轉眼就被撤職關押了。


    獨孤懷恩親筆把整個案件的過程寫得一清二楚,人證物證都齊全,然後拿著卷宗直奔東宮。


    向太子李承乾稟報。


    ……


    東宮內!


    李承乾翻開卷宗,一眼就看到了王成平的作品,頓時眼睛一亮,讚不絕口。


    這種雕刻手藝,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宗師級別的!


    他臉色一變,瞪向獨孤懷恩,怒道:“你們工部就是這麽給本宮辦事的?”


    獨孤懷恩被嚇得冷汗直流,連忙跪在李承乾麵前求饒:“太子息怒,是臣等疏忽,請太子責罰。”


    李承乾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看你辦案還算迅速,這次本宮就不追究了。”


    “傳六扇門千麵過來見本宮!”


    不一會兒,千麵就在太監的引領下,來到了東宮正殿。


    他行禮道:“參見太子。”


    李承乾負手而立,點點頭:“千麵,本宮要你再去一趟月宮,把他們那裏的銅餅樣式拓印下來。”


    說著,他把卷宗遞給千麵,“拓印下來後,對比一下上麵的工藝。”


    千麵接過卷宗,應了一聲:“是。”


    李承乾又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你再給雲飛、鷹眼等人傳個話,讓他們立刻帶人調查一個名叫王成平的雕刻匠人的蹤跡。”


    “這是他的卷宗。”


    說著,又把另一份卷宗遞給千麵。


    千麵接過兩份卷宗,領命而去。


    夜間。


    李承乾身處武曌殿中,與武曌共享晚餐。


    今日的菜肴,色香味俱佳,看得出是精心烹製的。


    原來,武曌聽聞李承乾近日忙於查案,便特意下廚,親手做了他最愛吃的幾道菜。


    李承乾嚐了一口,笑眯眯地說:“還是曌兒做的飯香,真是美味。”


    武曌輕笑,隨即聊起了沐婉晴的近況。


    “婉晴最近的狀態還不錯,殿下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李承乾點點頭,回應道:“好,等本宮忙完這段時間,一定去看望她,你也告訴她,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兩人正聊著,突然,一名太監匆匆來報:“太子殿下,錦衣衛韓承、熊寅兩位大人在正殿等候。”


    李承乾聞言,眉宇間閃過一抹異色。


    這麽晚了,韓承和熊寅來找他,必定是有什麽重要發現。


    李承乾當即放下筷子,起身前往正殿。


    來到正殿,韓承和熊寅連忙上前參拜道:“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擺手示意他們免禮,直接詢問道:“你們深夜前來,可是有何發現?”


    韓承與熊寅站在李承乾麵前,兩人的眼神交流了一瞬,似乎是在確認由誰來匯報。


    最終,韓承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了一小步,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太子殿下,”韓承開始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們深入調查了那個鍾海,發現了一些有趣的背景信息。”


    “這家夥,早些年竟然真的是平南侯手下的一名軍械士卒。”


    李承乾聞言,雙眼微眯,透出一股銳利的光芒。


    這個消息似乎驗證了他之前的某些猜測,他心中不禁暗自興奮。


    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對韓承任事的肯定。


    “軍械士卒。”李承乾念叨著這個職位,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這位置可非同小可啊。”


    韓承點點頭,接過話茬:“確實,軍械士卒雖然名義上隻是個士卒,但在軍隊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這種職位,通常都是主將的親信或者親兵才能擔任。”


    “畢竟,軍械的好壞、充足與否,直接關係到軍隊的戰鬥力。”


    “披甲的和無甲的,手持長兵器和短兵器的,戰鬥力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熊寅也在一旁補充道,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軍事的深厚了解。


    李承乾的眉頭緊鎖,他開始將這些信息與鍾海聯係起來。


    “這個鍾海,一個工部主事,卻有著在軍隊中管理軍械的背景。”


    “這不得不讓人深思啊。”


    “難道說,他是平南侯故意安插在朝廷的棋子?”


    韓承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有可能,”李承乾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某個事情敗露,或許是被當做了棄子,所以他才不得不死。”


    “但也有可能,他是自願犧牲的,這樣更符合他作為死士、臥底的身份。”


    “如果真是這樣,那平南侯的野心可就太大了。”熊寅感歎道。


    “不管怎樣,”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起來,“我們都要查清楚這件事。”


    “鍾海的死,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們要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還有那些可能被牽連的人,找出真相!”


    韓承和熊寅聞言,也都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還有一事,”李承乾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關於那個礦洞,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回殿下,”韓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關於礦洞的消息,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我們目前還沒有收到任何確切的情報。”


    “不過,我們的人已經加急前往,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就能傳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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