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大黑臉似乎急壞了,抓著淮中在空中搖晃,急切詢問道,“我糙,我是不是給你腦子打壞了啊?”


    “老淮!別光看著我啊,說話啊你!”


    “你咋還真叫我爹了?”


    他的勁太大,淮中感覺要被搖散架了,他的話語也讓淮中聽明白了,頓時一陣氣急攻心,直接氣笑了。


    “我糙啊!老淮你咋還笑了?你別嚇我啊!”


    “不認識我了嘛?我是大白啊!咱倆一起長大的啊!”


    “你別笑了老淮!我害怕啊!”


    淮中在空中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別……搖了,先把我……放下來…”


    “啊?啊……好嘞。”,那個男人放下了淮中。


    落地之後淮中穩了穩心神,沒著急去打量那個人,而是先掏出煙盒點煙,然後猛抽一口。


    淮中咳嗽著把煙盒和打火機,塞給那位“大白”。


    大白也點了一根,關切道,“老淮,你沒事吧?還有,你不是不抽煙嘛?”


    淮中沒說話抬頭打量著大白,他起碼兩米多,非常壯實,遍體漆黑,一口大白牙非常突兀,很像“納幹諾”。


    吐了口煙霧,淮中緩緩開口,“大白啊………”


    “老淮?”


    “就問你怕不怕。”


    “我糙?騙我的?我看你還是皮癢了!”


    大白擼起袖子就準備動手。


    “哎!別別別!找我啥事兒啊?”,淮中連忙討饒。


    “哼”了一聲,大白沒好氣道,“工地的活,一天10布魯呢,還管一頓飯。”


    “格林大叔找的,我來問問你去不去。”


    淮中簡單思索了一下,問道,“當然去了,幾點啊?”


    “行,明早七點,我來叫你”,大白剛準備出門,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問道,“對了,我剛才看見有個人,從你家這邊出來了,好像挺慌張的,你看見沒?”


    “那個人穿的太騷包了,好像腦子有病,一身金色。


    “奧對,就和你這打火機一個色。”


    聞言,淮中就有些咬牙切齒,偷襲自己的應該就是這孫子,看來這打火機是他的。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剛開局,還是要穩健一點。


    淮中搖頭表示沒看到,又拉著大白閑聊了一會,獲得了不少信息。


    把大白送出門時,淮中順便打量了一下外麵,很像西方的村落,但有些落後,路上別說汽車了,自行車都沒有。


    觀察了一會,淮中就回到了屋裏,他是路癡,自己瞎走容易走丟,還是明天和大白一起探索比較穩妥。


    ………………


    深夜,淮中心不在焉的翻著雜誌,有些急躁,都這麽晚了家人還沒有回來。


    他隻能無奈的熄燈睡覺了。


    ———————


    “老淮!老淮!醒醒!”


    淮中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勁非常大,很熟悉的頻率。


    迷迷糊糊睜開眼,淮中就看見大白像昨天一樣,正把自己舉在空中搖晃著。


    “放……我……下來。”,淮中哀嚎道。


    大白把淮中放到床上,開口催促,“你咋睡這麽死?上工地幹活了,快收拾收拾。”


    淮中洗完臉,問道,“你吃飯了嘛?”


    大白漆黑的大臉上泛起一陣迷茫,很像黑人問號臉。


    “吃早飯?那太奢侈了,吃了就沒錢買煙了。”,大白聳了聳肩。


    看起來他也是個老煙槍。


    淮中看了看煙盒裏的煙,還剩兩根,分給大白一根,說道,“走吧,路上買點吃,我請客,我昨天都沒吃飯。”


    穿越過來時淮中兜裏就有錢,雖然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貨幣體係,但吃頓飯的話,估計足夠。


    大白沒拒絕,點了點頭就出門了,淮中默默看著大白的背影,確定了他和原主的關係確實很好,他一點都沒推脫,非常自然。


    咬著兩張餅,淮中和大白在村裏走著,1布魯一張,味道和口感都很一般,但大白吃的很香,一張餅很快吃完了,淮中看出他沒吃飽便分了半張給他。


    路上時不時有人打招呼,淮中邊吃邊觀察,收獲很大。


    淮中吃完餅,擦了擦手,說道,“我去前麵小賣店買包煙。”


    大白塞給淮中半包煙,示意“不用買”“夠抽了”。


    淮中搖頭道,“我煙癮大。”


    大白一邊和淮中走向前麵的小賣店,一邊疑惑道,“你前兩天還不抽煙,咋煙癮一下子這麽大嘛?”


    “我總感覺你這兩天怪怪的,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家裏有藥。”


    淮中示意自己沒事,徑直走向小賣店,自己和原主不是一個人,這隻能要大白去適應,這是新的“磨合”,自己不裝反而是對大白的“尊重”。


    小賣店很小,隻有一個破舊的小櫃台,上麵擺著一些香煙和酒水,種類也不多,淮中沒找到自己昨天抽的那個牌子,就隨便拿了兩包,一包2布魯。


    店主是一個慈祥的老奶奶,她找著錢,掃了一眼淮中,“小淮你不是不抽煙嗎?是不是大白那個小混球把你教壞的?少抽點煙!”


    “對了,你媽讓我給帶的毛線,你正好拿回去,哈哈,看來你要有新毛衣穿了!”


    “就是一直不來拿,你媽媽是不是忘記了?對!那個包裏就是。”


    淮中應和了一聲,拿起那包毛線就站到一邊,看著大白和那位老奶奶扯皮,大白叫她“林奶奶”,扯了一會,大白還混來了兩塊糖,跟淮中一人一顆。


    同林奶奶聊了一會,兩人就拿起那包毛線朝工地走去。


    淮中邊走邊想,這個世界真是混亂,怎麽什麽姓氏都有,一個村子裏都姓的這麽雜嘛?


    到了工地之後,布魯大叔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淮中和大白趕緊參與了進去,淮中學著他們的樣子工作了一上午,在腳手架上爬上爬下,但是淮中學的很快,上輩子躺平之前啥也接觸過一些,倒也沒露出什麽紕漏。


    中午的時候工地管飯,淮中和大白一人去打了一份豆子和蔬菜煮成的泥狀物,說實話,賣相看起來有些難以下咽,事實上也真的難以下咽。


    大餅倒是管夠,就是很硬很幹,但大白還是吃的很香,淮中這才知道早上自己請客時,大白有多麽的“含蓄”。


    那大餅淮中隻吃了一張,大白整整吃了七八張,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飯量著實恐怖,倒也沒有人說他,畢竟他肯賣力氣吃的多幹的也多。


    吃完飯,淮中和大白一人點了根煙在工地休息,味道比昨天那包差遠了,又辣又嗆。


    淮中漫不經心的詢問道,“大白,你看見我家人了嗎?我今天早上沒看見他們。”


    大白滿臉懵逼的看向淮中,“你爸和我爸不是去隔壁村的礦上幹活了嗎?”


    “至於你媽我沒看見啊,話說我也好幾天沒看見我妹妹了,可能是去姥姥家玩了吧。”


    淮中點了點頭,隱晦的岔開話題,閑聊了一會,倆人就開始下午的工作。


    但下午有些奇怪,有一個人總是出現在工地外麵,淮中能感覺到他在關注著自己,便有些納悶了。


    這麽個小工地也有監理?老是盯著我看雞毛啊?我這效率幹的也不慢啊?


    淮中默默觀察著那個人影,發現他隻盯著自己,便問大白,但大白也不認識,說不是村裏的人。


    時間逐漸流逝,淮中的心開始沉了下來,他確定那個人影在盯著自己,甚至有些明目張膽。


    淮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應對的方法並不多,最後決定以靜製動,先看看那個人打算幹什麽。


    整整一個下午,那人都在遠處盯著淮中,把來者不善表現的淋漓盡致。


    淮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低頭幹活,時不時用餘光確定那個人的位置,他就一直站在那裏,直勾勾的盯著淮中。


    工地下班後,那個人就開著一輛吉普車走了,淮中目視著那輛車漸漸駛離,心頭頓時一沉。


    有車?這是什麽檔次的選手?村裏好像一輛車也沒有啊?


    “看啥呢?毛線別忘了帶著,走,咱倆領錢去。”,大白洗完手,過來提醒淮中。


    回過神來,淮中拿起毛線,從格林大叔那裏領了10布魯,揣進兜裏,就和大白各自回了家。


    天黑了下來,淮中坐在桌邊,沉默的啃著回家路上買的餅,腦子裏不停的琢磨著下午那個人,但卻沒什麽頭緒,越想心越亂。


    突然!


    淮中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雷,他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是白天那個人!他找過來了!!


    淮中迅速去廚房拿起菜刀,來到門前,死死的盯著大門。


    淮中努力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聽著對方的位置。


    汽車轟鳴聲越來越近,在門口刹住了車,有人下車,還跺了跺腳,他慢悠悠的走到了門口,但並沒有敲門。


    淮中握住菜刀的手有些發白,冷汗不斷劃過額頭,全身肌肉緊繃著。


    大概沉默了十幾秒,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你就是舉著菜刀迎接客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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