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硯彎腰拿起一根斷裂的木棍,斷口處有尖茬,沒辦法,那些鐵器都被自己給弄成渣了。


    現在也就是勉強能維持行動的水平,用能力殺人就別想了,自己體內脆弱的平衡會瞬間崩潰。


    厲硯陰狠笑了笑,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壓住木棍,往劉黑寶身上紮著,壓個七八秒就能貫穿出一個血洞。


    鈍器慢慢擠壓貫穿劉黑寶的身體,上麵有大量木刺撕裂血肉,大量小木刺斷裂直接卡在了血肉裏,隨著每一次呼吸不斷製造著劇痛。


    劉黑寶的臉完全被痛苦擠壓變形,身體不規則顫抖,斷斷續續發出無意義的氣聲,像從身體裏硬生生往外擠壓空氣,聲帶和氣管都不受控製的痙攣著。


    厲硯越紮越興奮,嘴角都咧到了隻剩肉茬的耳根,口水混著血液不斷滴在劉黑寶後腦勺上,又因為他的抽搐,慢慢攤到了他脖子和肩膀上。


    淮中目眥欲裂地看著厲硯虐殺著劉黑寶,各種負麵情緒在體內不斷衝撞著,而那可憐的一點勇氣,就像個卑微的小蟲子,縮在角落裏顫抖著。


    就在厲硯第四次把木棍拔出劉黑寶身體時,淮中體內的情緒不再混亂了,隻剩下了對厲硯的仇恨和怨毒。


    淮中用最後一點力氣引爆了它。


    厲硯漸漸失去了興趣,因為劉黑寶的反應已經很小,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厲硯拔出木棍,上麵木茬隻剩下最粗壯的一根,其他全部留在了劉黑寶體內,木棍斷處完全被鮮血沁透,已經有些圓潤了。


    就在厲硯準備紮向劉黑寶脖子時,他聽到淮中趴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在朝自己走來。


    厲硯剛扭過頭去,就被一隻滿是血泥的惡臭靴子糊了臉,“啪”的一聲,泥點子濺出老遠,一隻靴子起碼二斤泥。


    因為泥太多,那靴子就直接糊在了臉上,在慢慢滑落著,厲硯反應很快,一隻手迅速去撥那隻靴子,另一隻手拿著木棍朝前方狠狠掄去。


    木棍傳回的震感代表掄中了,但厲硯還是被撲倒在地,因為淮中是直接起跳撲過來的,中了一棍子也沒法打破勢能。


    厲硯在空中調整了木棍的位置,這樣落地時淮中就會被貫穿,他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抹臉上的泥。


    砰!


    落地了,厲硯感覺到木棍貫穿了淮中,大量溫熱鮮血不斷滴在自己身上,但卻連聲悶哼都沒有傳來。


    這就很奇怪了,他死了嗎?


    厲硯剛剛抹去血泥,還沒睜開眼,又是一隻靴子糊了自己的臉,這次是狠狠往自己嘴裏塞,帶著一大團惡臭的汙泥進就了自己嘴裏。


    又是那該死的臭靴子!


    厲硯完全放棄了防禦,用兩隻手去清理臉上的汙泥,自己必須得先恢複視線。


    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有遭到攻擊,厲硯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瘋狂扭曲的臉,臉上沒有半點痛苦和恐懼,全是興奮和仇恨,一雙滿是暴虐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


    厲硯愣住了一瞬,這是剛才趴在那邊哭的膽小鬼?


    厲硯剛恢複視線,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就感覺自己的腹部被貫穿了,厲硯吐出了一口血,連忙向下看去。


    隻見,那根貫穿淮中原本插在地上的木棍,現在卻把淮中和自己一起貫穿了,兩個人就像一根燒烤簽上的兩塊肉。


    他剛才趁我清理汙泥的時候,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那頭?


    然後用體重壓住木棍把我也紮在了地上?就像我剛才對那個嘴臭的二比做得那樣?


    這個瘋子!


    厲硯立刻恢複了心神,掄起雙拳就朝著上方的淮中狠狠砸去,淮中沒有躲,雙拳也朝著自己臉上凶猛砸來。


    兩人就這麽互相砸了幾分鍾,厲硯感受著自己那因挨了太多拳而逐漸麻木的腦袋,感受著從上方不斷掉在自己臉上的口水和血液。


    厲硯機械揮動著拳頭,卻感覺自己揮出的每一拳都得不到反饋,像打在了空氣中。


    明明淮中的臉已經慘不忍睹,五官都擠作了一團,眼球早就縮在腫起的血肉裏,一片血肉模糊。


    可厲硯卻覺得他的表情從未變過,一直有一道興奮怨毒的目光烙在自己臉上,自己這幾分鍾的拳頭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


    厲硯還在麻木砸著拳頭,可心境卻開始慢慢變化,厲硯的拳頭也越來越僵硬。


    又過了幾分鍾,厲硯看到淮中停了下來,便也下意識的停住拳頭。


    隻見他居高臨下的把臉對著自己,臉上五官蠕動幾下,擠出了一句話,“讓我來引爆你的恐懼吧。”


    下一刻,厲硯感覺絕望和恐懼緊緊攥住了自己的大腦,被遏住的感覺很快蔓延到了眼球和心髒,繼而是呼吸係統和四肢。


    厲硯和身體的關係發生了改變,之前是控製身體,現在是期望、祈求身體配合自己,參與感在削減,而承擔結果的恐慌卻在加劇。


    厲硯看見上方淮中獰笑著趴在自己身上,猛地咬住自己的鼻子,厲硯連忙抬手去試圖推開他。


    可是他咬得太死了,就在自己終於推開他時,他也帶走了自己的鼻子。


    厲硯看到他甚至都沒吐掉自己的鼻子,又馬上歪頭去咬自己脖頸,厲硯胡亂用雙手去擋,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哀嚎,完全忘記了攻擊。


    厲硯要崩潰了,想跑但是跑不掉,畢竟自己和那個魔鬼被一起穿在了地上。


    因為劇烈地掙紮,那根貫穿身體的木棍不斷在身體裏碾壓晃動著,傷口在不斷擴大。


    厲硯急忙試圖用體內的鐵去堵住動脈,可剛一分神,就被淮中找準了時機,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脖子。


    厲硯能感覺到牙齒在自己脖子上迅速破開血肉,舌頭的血肉裏不斷前進著,它在找尋動脈。


    厲硯徹底崩潰,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不斷淒厲哀嚎著,但卻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厲硯拚命想從這裏爬走,但卻被牢牢釘在了地上。


    淮中終於咬住了動脈,大量血液瞬間在二人之間炸開。


    幾分鍾之後,厲硯不動了,但淮中還是死死咬了好久,就在自己快要失去意識時才鬆開口,掙紮著坐了起來。


    淮中沒力氣去把那根木棍從地裏拔出來,便直接往旁邊一滾,把木棍在自己體內折斷。


    淮中吐出嘴裏的鼻子,把從自己體內掉落的木棍撿了起來,用體重慢慢壓進了厲硯脖頸裏。


    淮中沒敢把這口氣卸掉,而是立刻一歪一扭地向著劉黑寶和大白的方向跪爬著,血液不斷流淌到地上,淮中就像是一把沾滿了紅油漆的刷子,在粉刷著大地。


    因為淮中在上麵,所以那根木棍在他體內動彈得就更加劇烈,每當淮中支撐不住的時候,他更是直接把重心靠在了木棍上,血洞不知道被擴大了多少倍。


    淮中艱難爬到了劉黑寶身邊,鬆了口氣,他還沒死,就是叫不醒。


    淮中沒再管他,連忙咬牙爬到大白身邊,用手一摸,淮中腦子霎時間“嗡”了一聲,他竟然沒感受到大白的心跳。


    “大白!大白!笱日的醒醒!”


    “大白!你特麽的給我醒醒!”


    “大白………”


    淮中崩潰痛哭著,嘴裏不斷喊著大白的名字,最後漸漸趴在大白胸膛上失去了意識。


    過了不久,大白的眼皮突然動了動。


    胸口處發出了一團綠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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