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周磐石軀幹的傷勢已經愈合,胳膊和大腿則還沒有長出,大白的異能不夠了,隻是給他止了血。


    值得一提的是,大白的操作很騷,他把周磐石的那一截小腿給吸成幹了,利用從周磐石小腿裏吸來的生命力,又讓他的斷肢生長出一小截。


    周磐石此時正和淮中等人一起圍在鍋邊吃飯,他的飯量很恐怖,淮中隻好無奈得又燒了一鍋飯。


    大白正在給寶寶剝雞蛋,真要命,這玩意可是稀罕物,邊境線上可沒人會飼養家畜,幾人為了給提供寶寶充足的營養可沒少費心思。


    具體有多不容易呢,這麽形容吧,劉黑寶竟然從來沒打過雞蛋的主意。


    周磐石複雜地看著淮中眾人,喃喃道:“時間,空間,心靈,契約,生死人肉白骨的治療,這太過得天獨厚了。”


    “你們何必非得出去呢?你們和紅曼是相互的關係,你們隻要為紅曼負責,紅曼就會用舉國之力來給你們護道。”


    “你們知道我見過多少驚豔的天才半路夭折嗎?以你們的天賦不用擔心未來,最重要的是,你們有沒有未來。”


    淮中知道周磐石誤會了,他管自己的能力叫作心靈,估計以為那發精神攻擊是自己打出來的,也是,正常人不會沒事就往雙異能的方向聯想。


    淮中扒拉著篝火,淡淡道:“很簡單,你們熱愛自己的家園,並且希望後代能生活在更好的家園裏,所以你們願意為此而燃燒自己,這很可敬。”


    “但是,你們卻試圖把這種狂熱強行附加給他人,這很傲慢。”


    “其實立場並不重要,歸根結底還是實力的差異,我們的聲音沒人會去聆聽,而你們的喘息聲卻震耳欲聾。”


    周磐石沉默了片刻,好奇道:“如果你我身份互換,我是沒有背景的天才,而你是帝國高層,你會怎麽做?”


    淮中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不會出現這種可能,我這個人很怪,不太適應群居生活,對【責任】二字的態度是避之如蛇蠍。”


    “在我眼裏,責任是一種悲劇,一種惡毒,一個隻能用死亡來掙脫的枷鎖 ,一個試圖千方百計來拴住人的狗鏈子。”


    “而且它很高明,在鏈子上麵精心粉飾了美好和誘惑,人們會心甘情願地主動把脖子伸到裏麵,甚至有人會用一生去苦苦追求一根屬於自己的鏈子。”


    “不是吧,我的朋友,我覺得你太極端了!就比如我的媽媽,如果她對我沒有責任感的話,那我甚至都不會長大!”,江流反駁道。


    淮中點了點頭:“確實,責任給了我很大壓力,這是我個人的問題。”


    “但不可否認,它對人類社會來說,是好東西來的。”


    “它把不同的人綁定在一起,這就逐漸形成了社會,強烈的責任感也是人類得以成為萬物靈長的重要因素,它在不斷積極促進著社會發展。”


    “我們和紅曼之間歸根結底,不是責任的問題,而是傲慢,我不接受任何方式的傲慢。”


    周磐石沒再說話,靠在那裏默默等待著第二鍋飯蒸好。


    劉黑寶剔著牙嚷嚷道:“唉!老登!你啥時候走啊?”


    “一不留神你怎麽還蹭上飯了?”


    周磐石掃了一眼劉黑寶,淡淡道:“我感覺我現在揍你不會觸犯契約,看來這契約還挺人性化的。”


    “嗨!說那個!來得都是客!我這就給你盛飯去,不夠就吱聲嗷!”,劉黑寶話風一轉,屁顛屁顛得就給周磐石盛飯了。


    周磐石沉吟了一會,看向淮中,認真問道:“那些光團者能力可以交換嗎?”


    “不換。”,淮中很幹脆地說道,“而且,我勸你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紅曼,一個帝國那麽多人,萬一消息走漏的話,你就很有可能會被契約殺死。”


    聞言,周磐石歎了口氣,又突然看向寶寶,努力擠出一個恐怖的笑容,盡可能溫柔地說道:“寶寶,要不要跟著爺爺去巨鹿城玩一玩啊?”


    寶寶被嚇了一跳,害怕地躲到了劉黑寶身後,從他背後偷偷探出了小腦袋,警惕觀察著這個嚇人的怪老頭。


    劉黑寶翻了個白眼:“好好好,當著麵拐小孩是吧?”


    “還有,你對自己的形象沒有逼數是嗎?你那笑容都能嚇跑老虎,咋心思笑的呢?”


    周磐石看著幾人,認真道:“寶寶才多大?她需要教育,需要玩伴。”


    “讓她跟著你們顛沛流離,這真的合適嗎?而且你們還是光團者,處於風暴中心,寶寶的安全能保證嗎?”


    “我不否認我看上了寶寶的潛力,但紅曼能承諾讓寶寶與國同休,帝國不滅,她無恙。”


    “江流的能力可以當做保障,可以讓寶寶和帝國簽訂任何嚴苛的契約,就算是和全體高層簽訂都可以。”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萬一我們沒有照顧好寶寶,你們也可以進行報複,畢竟你們的潛力擺在這裏。”


    “我相信你們能看出我的誠懇,好好考慮一下,這對你們也有好處,你們可以有更多精力來應付危險。”


    “我不去!”,寶寶頓時急了,從劉黑寶背後露了出來。


    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又跑去找淮中,一個勁得往淮中懷裏鑽,淮中抬手用能力安撫著寶寶 ,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周磐石說得確實有道理,但卻不適合寶寶,因為寶寶最嚴重的問題不是光團者的身份,而是反複崩潰了無數次的精神,這留下了太多後遺症,淮中甚至都沒有信心治愈寶寶,現在隻能保證寶寶不崩潰。


    寶寶雖然走出了地獄,但這不代表她就能享受新的生活。


    她就像是一個碎成渣的玻璃娃娃,她如今雖然被巧奪天工地用膠水粘合了起來,重新從碎玻璃變回了玻璃娃娃。


    但碎了就是碎了,她一輩子都是碎的。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淮中現在都沒有辦法讓寶寶明白,現在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她做的美夢,淮中每天都能感受到寶寶對“夢醒”的恐懼。


    常人看似很難理解,但其實不難,拿自己代入一下就好。


    假使你從小就墮入地獄,每天都重複遭受著能想象到得最殘酷折磨,肉體和精神無限恢複,反複崩潰,直到八九歲時,你突然走出地獄,成為淮中身邊的“寶寶”。


    這就像是兩段人生,兩段極端反差的人生。


    世間邏輯無法打消這種割裂感和不真實感,一個人能有兩段人生嗎?


    【其中一個是夢境】,這是最合理的解決辦法,自私的大腦在積極自救,它也許一生都不會讓寶寶想明白。


    看著淮中等人沒再說話,周磐石深深歎了口氣,開始低頭扒飯。


    ——————


    空中,飛速趕路的李墨突然停下來,站在墨團上向地麵俯瞰過去。


    地麵上,三十多個麵具人也突然停下腳步,齊刷刷抬起頭,看向空中的李墨。


    這一刻,畫麵好像定格了,隻有道道視線在沉默中對衝、絞殺。


    而被李墨拎著的姬霽則感覺有些丟臉,於是他便開始拚命掙紮,像個被人拿住龜殼的活潑小烏龜,這份滑稽一下子打破了肅殺的氣氛。


    “老犬!鬆手!”,姬霽不滿道,“汝手甚髒!此衣須棄之!當入茅坑!”


    李墨點了點頭,對著下方的麵具人說道:“接好。”


    麵具人們麵麵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接什麽?


    下一秒,李墨突然鬆開手,姬霽立刻開始自由落體,迅速朝著麵具人堆裏墜去,劃出了一道完美拋物線。


    “哎呀我糙啊!老犬!”


    “救命啊!”


    麵具人們直接看懵了,這是啥意思?


    不管了,打吧。


    幾十道恐怖攻擊迅速朝著姬霽飛去。


    失重感和狂風帶走了姬霽悔恨的淚水,感受著下方恐怖的能量波動,姬霽瘋狂哀嚎道:“老犬!我再也不嘴賤了!”


    “啊啊啊!”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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