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天引的一聲‘我是個傻比!’,紅兒和淮中輪番出手,情景再現,瘋狂與殺戮降臨,血霧與斷肢橫飛。


    看著眼前的癲狂景象,汪娑不由緩緩瞪大了眼睛,把玩折扇的手掌已在不知覺間攥緊,捏皺了扇麵,握折了扇骨。


    不知為何,他最為鍾愛的折扇,居然隻是尋常的紙糊木骨,上麵沒有題字,倒是用毛筆勾畫了一隻鳥籠,寥寥幾筆,甚為潦草。


    震驚之餘,他隻覺眼前這一幕是夢境,亦或幻覺,因為它看起來是那麽的無厘頭,如此沒有邏輯,裏裏外外都透露著虛假。


    如同一群壯漢走進雞窩取雞蛋,卻發生意外,母雞隻是點了點雞喙,壯漢們就瞬間被叨成爛泥。聽起來像是無厘頭的恐怖故事,不,搞笑故事。


    但汪娑依舊老實坐著,沒敢動彈,因為他的脖子上,架著一把鐵鍬。


    感受著咽喉上冰冷的觸感,汪娑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誰那麽有病,還給鐵鍬開了刃口,導致自己流了血。屋裏的燈光很亮,反射著鐵鍬也很亮,有些刺眼。


    一把鐵鍬就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幾十秒後,戰鬥平息,傷亡比上次要小一些,一是眾人的配合更加默契,二是白狗又叫來了幾十個戰士,偷偷偽裝了進來。


    除了己方,場中就隻剩汪娑,這次紅兒“靜音”了整個房間。李墨沒有參與戰鬥,而是用光幕盡量保護了牆壁,丫蛋在一旁給他充能,讓光幕生成的速度勉強跟上了破碎的速度。


    所以外麵的軍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依舊在閑暇之餘大膽揣測的覺醒者大人們的夥食,目前最大膽的猜測,是人手一隻雞。


    重傷的人很多,眾人正在忙著療傷,淮中癱在角落,怔怔看著那些侍女的屍體,不,沒有屍體,都被打碎了。


    侍女的碎肉和血液,和那些覺醒者的殘骸混在了一起,她們的生前、死亡、死後,都和這些覺醒者們糾纏在一起,這興許是她們所不喜的,但可惜無人在意她們喜不喜。


    看著目光直愣又虛浮,儼然不敢相信這一幕的汪娑,李墨平靜道:“說情報。”


    “沒必要審訊你吧?”


    聽到李墨的話,汪娑忽然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泛濫的血色,逃似的移開目光,看向李墨。可發現他身上居然也沾染了大量鮮血,頓時大為失望。


    隻好低下頭,看著自己那破碎但潔白的折扇,用指尖摩挲著那寫意風格的鳥籠子,複雜道:“黃喬死了嗎?”


    砰!


    根據黃喬的情報,汪娑是個脆皮法師,果然,李墨一腳下去,他的胳膊就齊根斷裂,直飛到了牆上,一時間竟粘在了上麵,緩慢滑落著,漸漸糊了滿牆的紅色塗鴉,恍然間竟有些像是一個抽象的鳥籠子。


    “啊啊啊啊!”


    哀嚎聲頓起,汪娑捂著肩膀處的斷麵,抖若篩糠,不住抽著冷氣。


    “情報。”李墨麵無表情,言簡意賅道。


    “說的話,能留我一命嗎?”汪娑死死捂住肩膀,咬牙看著李墨。


    砰!


    另一條胳膊也飛到了牆上,汪娑四肢變兩肢。


    “啊啊啊啊啊!”汪娑崩潰了。


    隻見他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瘋狂求饒: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什麽都說!我全都告訴你!”


    “你要是殺我,沉珂帝國不會放過你們的!”


    看著歇斯底裏、醜態畢露的汪娑,李墨皺了皺眉,沉聲道:“汪娑,你可比黃喬差遠了。”


    “他雖然畜牲,可他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堅定地走著腳下的道路。”


    “可你呐?你身為一國君主,心胸眼光皆無,連自己的心性都保不住。”


    “德不配位,如履薄冰,這八個字,足夠形容你的一生。”


    啪!


    汪娑臉上多出一個鞋印,劉黑寶收回腳丫子,怒道:“你特麽哭個毛線啊?”


    “說!你是不是在模仿我的兄弟,豹子膽!”


    聽到有人在詆毀自己,淮中咕嚕一下爬了起來,提臀發力,用下潛抱摔,迅速接近劉黑寶,一個裸絞,就精準鎖住了劉黑寶的……腳踝。


    被撂倒的劉黑寶,頓時大怒,抬腳便踹,幾腳就踢開了淮中,其中一腳踢在了他的鼻梁上,直接就幹出了兩趟鼻血。


    抹去鼻血,淮中迅速爬起來,一個大跳就使出了將軍飛踢,直接踹翻了劉黑寶,他連忙撲上去,舉拳猛掄,痛打落水狗。


    密集的拳頭襲來,劉黑寶吃痛不已,趕忙用出了托馬斯全旋,周飛了淮中,他同樣迅速撲上去,拳頭都快掄冒煙了,淮中連忙反擊,一時間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很奇怪,倆人莫名其妙的,就打出了真火,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看著扭打成一團的兩人,眾人並沒有感到不解,反而眼前一亮,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想要參與進去。


    很快,馬天引就開了頭炮,他偷襲了劉黑寶,對著他瘋狂肘擊,淮中見狀,連忙配合按住,一時間劉黑寶吃了大虧,怒吼連連,胡亂顧湧,嘴裏不停罵著垃圾話。


    江流也找上了大白,他今天必須除掉這個庸醫。


    但可惜事與願違,他剛甩出了一個大逼兜,就被大白按在了地上,被揍得哭爹喊娘。


    “我糙!你特麽怎麽緩過來了?”江流抱著腦袋,不住慘叫。


    又轟了兩拳,大白挽了挽袖子,臉上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這是寶寶新開發的異能。”


    “你個狗東西沒想到吧?還特麽敢偷襲我。”


    “人家寶寶都開發出新異能了!你特麽還是隻會灌生命力!”江流一臉不服地蹬了蹬腿,朝著大白一陣叫喊。


    “好好好!老子特麽打死你!”大白直接氣笑了,瞄準江流那欠揍的臉,開啟了機關槍模式。


    戰團逐漸擴大,艾庫彌和李小小打了起來,原因不明,但聽她們的激辯,好像是因為五歲時的一塊小蛋糕。


    喬娜在暴揍姬霽,姬霽不敵,三拳兩腳就被鎮壓,流下了屈辱的淚水,抱頭嘟囔著文言文,依稀是文雅化的粗鄙之語。


    鹿鹿見狀,就一個勁纏著寶寶,也想玩打架的遊戲,寶寶則一邊應付著鹿鹿,一邊擔憂地看著眾人,她不理解,好端端的為啥要打架啊?


    部落的戰士和年輕的紅槍也逐漸加入了進來,一時間雞飛狗跳,鞋子亂飛,嘭嘭亂響。


    紅兒連忙覆蓋了靜音,李墨也無奈地張開了光幕,李墨掏出煙盒,紅兒蹭了一根,倆人就蹲在地上默默抽著煙,想著各自的事情。


    眼前的這一幕,讓汪娑不由又恍惚了起來,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邏輯在哪?為何看起來還是如此的荒誕和無厘頭?難道這終歸是夢境嗎?


    低頭看著自己殘缺的身體,汪娑的眼神愈發迷茫,他很困惑,為何這傷口的痛楚如此真實?


    這特麽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走到汪娑身前,李墨開始審訊,很快就問出了情報,然後一腳踹碎了汪娑的腦袋,結束了他的疑惑。


    李墨心善,見不得有人這般迷茫,於是就送他去了地獄,這樣可以慢慢想。


    半晌,鬧劇結束,鼻青臉腫的眾人都推開了善良的大白,堅定地拒絕了他的治療。


    發泄完畢後,眾人神清氣爽地商量了一會,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


    哈陀頓和汪娑一樣,也不解地看著眾人,不明白他們為何突然高興了起來。


    隨即龍神出手,改變了眾人的模樣,還是由劉黑寶來扮演汪娑。


    走出宴會廳,紅兒迅速消失在原地,她去找白狗了。


    擺手召喚了侍衛,劉黑寶搖著扇子,傲然道:“通知下去,軍隊放下武器,即刻出發,去和部落的軍隊進行軍演,他們沒有槍械,咱們也不帶。”


    “是!”侍衛小跑著離開了。


    &


    半小時後,兩支軍隊貼在了一起,一支赤手空拳,另一支握著弓箭,背著箭囊。


    白狗站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怒喝道:“拉弓!”


    刷!


    所有的弓同時舉了起來,弦如滿月,陽光射在箭頭上,映出森森寒光,仿佛讓氣溫下降了好幾度,厚實的冬衣都擋不住這股子寒意。


    汪娑帶來的十萬軍隊,看著對準自己的幾十萬把弓,霎時有些驚恐和騷亂,他們不理解為什麽要這樣。


    “放箭!”白狗怒吼道。


    幾十萬隻箭矢迅速飛出,鋪天蓋地,遮蔽了陽光,像蝗蟲,隻不過這次,蠶食的不是莊稼,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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