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陳默就被電話吵醒了。


    “誰啊。”


    白芷縮在陳默懷裏,嘟著嘴一臉不開心。


    陳默瞅了一眼,說道:“咱爸。”


    說著,陳默接了電話,問道:“爸,啥事兒啊?”


    “我給你發個定位,你過來一趟,拿著針。”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這就過去。”


    白芷抱著陳默的腰,嘟著嘴問道:“幹啥啊大早晨的,煩死了。”


    陳默低下頭親了白芷一口,說道:“不知道,咱爸讓我帶著針,估計是出啥事兒了。”


    白芷蹬了兩下腿,翻了個身露出光潔的後背和屁股,一臉的不開心。


    “煩死了。”


    陳默朝著白芷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說道:“行了,穿個睡衣再睡,一會兒陳若愚好醒了。”


    “走吧走吧,煩死了煩死了。”


    白芷嘟囔了兩句,把自己藏在了被子裏。


    陳默拿著睡衣放在床上,抱了抱白芷,然後關上門下了樓。


    開著車按照定位,陳默一路行駛,到了城南的山莊,這個山莊叫盼歸山莊,建在一個矮山上,有年頭了。


    聽說這山莊裏住著的那家子門子挺硬,這麽說吧,當年省城一位大員的小舅子想把盼歸山改成墓園,軟的硬的都沒用,後來那個大員還下馬了。


    這世界上有挺多猛人,平常不顯山露水,真逼急了自行車一扔,飛機坦克都出來了。


    陳默不是第一次來這山莊,以前帶小白他們過來玩兒過,盼歸山的景兒挺好,山腰和山腳都是遊客區域。


    山上是私人區域,上麵蓋的都是大瓦房,和農村大院差不多,往上走的路有人守著,而且拉著鐵絲網,根本上不去。


    到了門崗,兩個二十多的小夥攔下陳默的車。


    “你好,寧總讓我來的。”


    安保問道:“您是陳先生對吧?”


    陳默點了點頭,安保拿著對講喊了一聲,然後後麵的門開了。


    “陳先生,一直往上開就行了,上麵有人等著你。”


    “謝謝。”


    接著往上走,到了山頂,陳默一瞬間像是回了村一樣,幾間大瓦房,旁邊還有一個人造的小湖,大鵝和鴨子在上麵撒著歡。


    停了車,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走到陳默旁邊。


    “陳先生你好,請跟我來。”


    陳默點了點頭,背著藥箱跟在中年人身後,路過人工湖,走到後麵的那間瓦房,陳默就看到了瓦房外麵站著的寧傑還有上了年紀的男人。


    寧傑對著陳默招了招手,老遠,寧傑就對著身邊的人介紹:“這就是我女婿,陳默,啥玩意兒都會,沒多大章程。”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是寧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顯然是很得意陳默。


    “爸。”


    寧傑拍了拍陳默的肩膀,笑著說道:“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你邵大爺,這是你邵叔。”


    “邵大爺,邵叔。”


    陳默跟著打招呼,一老一少點了點頭,邵爺說道:“好小子,今兒讓小寧喊你來是有點兒事兒,咱們屋裏說。”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嗯呢。”


    進了屋,陳默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暮氣,還有一股中藥的味道。邵大爺直接領著陳默進了裏屋,隻見裏屋的炕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旁邊還有幾個女眷伺候著。


    見邵大爺他們來了,幾個女人趕忙站起了身子,邵大爺擺了擺手,幾個女眷低著頭出了裏屋。


    邵大爺顫抖著伸出手平整了下老人的發絲,落寞的說道:“誰都有不行的那一天啊,哎,明明知道,就是舍不得。”


    陳默看了眼寧傑,寧傑解釋道:“這是你邵大爺的娘,今年九十多了。按理說,你也應該喊聲奶奶。”


    陳默點了點頭,問道:“大爺,你喊我來是為了我奶吧?”


    邵大爺擦了擦眼睛,點了點頭,說道:“孩子啊,我也不瞞你了,你奶是到了日子了,之前我在京城請的醫生,硬生生留了你奶兩年,但是人家醫生說了,壽數擺在那呢。”


    “我知道你有本事,我找上你老丈人,為的就是讓你幫著瞅瞅,你奶還有沒有機會能多陪我們幾年。”


    “哎,你奶這一輩子,不容易啊。”


    陳默點了點頭,誰都不想讓自己的至親死了,但凡能有機會,都會想辦法爭取。


    “我先給看看的。”


    從老太太的狀態上陳默就看出來老太太已經隻是吊著一口氣了,這世界上有能耐的醫生不少,不止他老陳家一門。


    而且以邵家的背景,能找到的醫生也絕對不差,最起碼在吊命這一塊兒不比自己差,否則也不會這時候急病亂投醫找自己。


    陳默心裏明白,邵家現在找自己,就兩個原因。


    一來,真是想看看老太太還有沒有救,一旦自己野路子成了,老太太還能多活一陣子。


    第二,那就是為了自己的回春針來的,算是雙保險。


    搭上脈搏,陳默暗自歎了口氣。


    人到了壽數是能摸出來的,那種源自於脈搏上的虛弱和衰老,就如同狂風中飄零的燭火,就差一口氣就會被熄滅。


    老太太身上的機能已經被榨幹了,現在也是靠著一口吊命的湯藥撐著,要是停了藥,不出一時半刻,老太太就撒手人寰了。


    鬆了手,陳默一臉歉意的對著邵大爺說道:“大爺,我就不跟你說場麵話了,我奶身體的生機已經榨幹了,現在還沒走,純是因為你們用湯藥吊著。”


    “我吧,也有這種吊命的湯藥,但是和你們家現在這種一樣,隻能讓我奶短時間半死不活的活著。這種狀態,老太太其實挺痛苦的。”


    邵叔的眼睛瞬間紅了,客廳的女眷們也哭出了聲。


    邵大爺臉上露出幾分失落,他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但是聽到陳默這麽說,還是一時間悲從心來。


    他一臉的落寞,說道:“哎,我就是不甘心,還是想試一試。”


    他看向自己的母親,兩隻手死死攥著拳頭,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你奶這一輩子,拉扯我們兄弟幾個長大,從關裏家到了這邊,這一晃,就是幾十年了。”


    “我不能讓你奶這麽稀裏糊塗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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