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不耐抱怨道,“真麻煩,弱雞一個,還要逞能。”


    這人是汪淼,但又不是他。


    他不同於汪淼幹淨的氣質,行為舉止野蠻粗放。


    如果不是那一身白衣弱化了氣場,站在廣場眼睛一瞪,肯定嚇壞一群小朋友。


    白墨被抵在牆上動不了半分。


    明明麵前這個人看起來比他瘦弱許多,可在他手裏,他就像是一隻待宰羔羊。


    “你是誰?”他艱難問出三個字,又想起眼前男人說過,他是個精神病患者。


    白墨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精神病殺人,死了也沒地方伸冤。


    “汪洋。”


    汪淼吐出兩個字。


    他打量了下周圍,不認識。


    掐脖子的力道重了兩分命令道,“說說都發生了什麽?”


    空氣被擠出氣管,白墨隻覺得眼前一黑。


    他的作品還沒完成,居然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死了。


    “嘭…”


    門被踢開。


    範世諳帶著史泰衝進來,兩人舉著槍大叫,“警察,放下武器,你還能…”


    這場麵屬實有點滑稽。


    原定的受虐者,現在變成了施暴者。


    範世諳和史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救凶手?還是拿槍指汪淼的腦袋?


    汪淼抵著男人雙腳離地,看突然衝進門的兩人,不耐嘖了一聲,“每次接近尾聲,你們就來。”


    “沒意思。”他鬆手。


    白墨沒了支撐滑落在地。


    汪淼兩手舉高,示意兩人,“放心,還活著,沒那麽容易死。”


    ……


    “汪淼,哦,不對,汪洋。”羅莉遞過來一袋薯片,“吃點嗎?”


    她的眼睛都要變成星星眼了。


    如果說汪淼是一汪泉水,幹淨、溫和,那汪洋就是一團火,還是團黑火。


    他滿足了女性對壞男人的幻想,桀驁不馴的眼神再配上斯文俊俏的臉。


    那種割裂感…


    羅莉塞了片薯片進嘴裏,太下飯了。


    “喂,小丫頭,看夠了沒?”


    一雙長腿擱在椅子上,半個身子靠著牆的汪淼睜開眼,“沒半點矜持。”


    “還是個老古板,天,殺瘋了。”羅莉塞了一把薯片進嘴裏,隻有這樣,口水才不至於流太快。


    “汪淼。”史泰邊走邊叫,進門收到一記瞪視,嚇了個激靈,改口,“汪洋,受害者醒了,托我們跟你道聲謝。”


    汪淼眼睛一閉,“不認識!”


    確實沒見過,汪淼跟凶手糾纏為受害者拖延時間的時候,還沒汪洋的事兒。


    史泰語塞,對上汪淼他還能發脾氣。


    但麵對這個披著汪淼外殼的汪洋,他是打心底裏發怵。


    那雙眼睛狠厲,手裏沒幾條命,根本不可能有那種看人像看屍體的眼神。


    “幹嘛呢?”範世諳推門進來,瞪了一眼汪淼,“收著,別給我找茬。”


    “白墨不承認殺了範思諾和李春燕,隻認威脅紀思琪,還要告你人身傷害。怎麽說?”


    “關我什麽事?我不知道。”汪淼眼睛一閉老神在在。


    “老大。”史泰拉範世諳到一邊,“這人格到底怎麽切換的?怪滲人的。”


    範世諳搖頭,他也不知道。


    他將汪淼這種情況反饋給他的主治醫生。


    醫生隻問了一句,“殺人了沒?”


    得到否定的答複,醫生居然回複,他也無能為力。


    在心理學方麵,汪淼是國際頂尖的存在,隻要沒殺人,他沒辦法將汪淼收回精神病院。


    而且,他還透露了一個信息,三年前在警方確認汪淼沒有嫌疑後,是汪淼主動要求在精神病院治療。


    三年後,也是他突然提出離開。


    “我覺得。”羅莉咽下嘴裏的薯片,“想離開的時候他自然會離開,保持現狀也挺好。”


    司馬昭之心,明晃晃寫在臉上。


    “保持什麽現狀?受害者還活著嗎?”


    清冷帶點啞的熟悉聲音響起,汪淼回來了。


    三人回頭,就見他的眼神又變得溫和,確實是主人格。


    “凶手抓到了,但他不承認之前兩起凶案,隻認脅迫紀思琪,就是你救的那個女人。”


    範世諳遞過去資料和口供。


    “局裏領導的意思盡快破案,消除市民恐慌。”


    “不過,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幹的。”


    即使監控拍到他在一個半月內頻繁出現在那兩個地方,也隻能做為旁證,起不了大作用。


    “你是唯一一個跟他有過接觸的人,由你來找突破口比較合適。”


    “我試試。”


    汪淼接過資料快速翻看後道,“我提議不要放在審訊室,找個空房間,搬兩張椅子,隻有我和他。”


    ……


    “白墨,28歲,成人考研培訓師,明星老師。”


    汪淼抽出他的履曆,擺在兩人正中間,“這份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幹的,白先生很優秀。”


    白墨沒有說話,隻是嘴角微微翹起,透露出他確實很滿意。


    “這些都要感謝你的母親。”


    汪淼抽出一張照片放在履曆上。


    照片上的老人眼神淩厲、眼角下垂,兩條法令紋直直延伸到下巴。


    從麵相上看,控製欲極強。


    白墨眼裏的得意在看到照片那一刻,變成了瑟縮,夾雜著厭惡。


    “沒有她從小督促,也沒有你現在的成就。”


    “一路按你母親的安排走下去,前途不說一片光明,但也遠超大部分人。”


    “你什麽都不懂。”白墨搶過照片,撕成碎片,隨意撒地上。


    “不是她,我可以站得更高。”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癲狂,指著地上碎照片上的一隻眼睛,大喊道,“什麽都按她要求來,到底是我的人生還是她的?憑什麽?”


    這一聲聲質問,似要將28年的不甘和心酸傾倒而出。


    情緒激動之處,他將桌子敲得“梆梆”作響,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真正將不滿宣泄出來。


    反觀汪淼,在嫌犯情緒如此激動的情況下,隻是彎腰一點點撿起碎片。


    然後將碎片重新拚接,一張淩亂帶有裂紋的照片,再次被放到桌子右側。


    “還沒做自我介紹吧?我叫汪淼,你可能聽過我的名字。”


    白墨頓了一下,隻有短短的零點幾秒,繼而又開始砸桌子,大喊,“你們說我殺人,真要殺,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她。”


    “別裝了,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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