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世諳剛回隊裏,就被嚴局叫走。


    辦公室裏,周霸將他們這幾天如何辛苦描繪的繪聲繪色。


    又將二隊懶散坐在奶茶店看戲的舉動刻畫的入木三分。


    總結起來,真要不願意,不用二隊幫忙,他們一隊就能把案子破了,前提是讓汪淼過來幫忙。


    範世諳背靠牆,雙手抱肩,靜靜看完他演完大戲。


    這才不慌不忙掏出一份文件,“周隊,黃俊赫認識嗎?”


    “誰?你別轉移話題。”周霸大怒,憑什麽他們一隊辛辛苦苦在外奔波,二隊吹著空調喝著冰飲坐享其成。


    今天這事不給一個說法,不說市局,他要鬧到省局去,讓那些領導都看看,範世諳在市刑警隊都猖狂成什麽樣子了。


    “黃俊赫,17歲,已失蹤6天零3個小時。”


    周霸氣得衝過來搶過文件,丟地上,不解氣,還踩兩腳,“範世諳,別拿不相關的事分散注意力,我就問你,今天這事你想怎麽辦?”


    範世諳不氣不惱,淡然地撿起文件,“我已經安排孔法醫給黃俊赫父母取樣,看看是不是和那些人體組織相符。”


    “你別以為隨便找個人,你就算幹過事了。”周霸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範世諳則是翻出文件,指下麵手寫的一行小字:刑警一隊接手。


    文件拍在周霸胸口。


    “黃俊赫父母6天前報案,報案中心接到後,及時記錄在案。”


    “因為他是未成年人,48小時後,報案中心詢問還未找回,及時上報,並由一隊接手。”


    “到今天為止,一隊還未給其父母任何解釋。”


    周霸仔細看過後想起,確實有這麽一個人,但根據慣例,優先處理其它緊急案件。剛好碰上丟棄器官案,就先把失蹤案放一邊了。


    這都沒有問題,範世諳就是找了他個錯處,就想踩。


    沒門,今天不把汪淼要出來,他就不出這個辦公室。


    周霸合上文件夾,“這沒什麽,你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剛好手上有更緊急的案子,人員分流…”


    “當然沒有問題,問題就出在,黃俊赫失蹤和那些器官出現的時間相吻合。”


    周霸發熱的腦子,立刻冷了下來。


    怎麽忘記還有這茬事,先對比現有資料,再往外擴。


    “嚴局…”


    聽完這一場戲,從一開始頭疼,到現在氣得肝疼,嚴局一聽周霸還有臉叫他,氣得丟出茶杯,“周霸,一直知道你隻顧著拉幫結派,沒想到,你蠢到這個地步。”


    “嚴局,不一定…”


    周霸還要為自己辯解兩聲。


    嚴局氣懵了,繞著桌子轉兩圈,終於找到個趁手的筆架,丟出去,“出去,現在立刻,馬上把手頭的案子重新整理,分發下去。”


    “是、是…”周霸自知理虧,抱著文件就往外跑。


    “你啊!”嚴局坐回椅子上指範世諳,“故意把事情捅到我這來,就為了堵周霸的嘴,何必呢!”


    範世諳聞言笑了,“嚴局,我是什麽人,你不是不知道。有仇當場報。”


    說著他收起笑模樣,“不過,這次,真不是故意挑撥,汪淼說,大概率那些組織屬於黃俊赫。”


    ……


    “父母嬌慣著長大,在家是無法無天的小皇帝,在學校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霸王。這種性格的孩子,長到17歲,已經定型了。”


    “出事隻是早晚而已。”


    汪淼拿到黃俊赫的個人信息後,冷靜分析。


    一個孩子的性格怎麽樣,一方麵是天生,大部分是家庭環境影響。


    黃俊赫的父母一進警局,先是嚎啕痛哭吸引來往市民的注意,又聲涕淚下,話裏話外說警察不作為。


    這種不分場合有勇有謀,懂得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的父母,教出怎樣的孩子可想而知。


    相對這樣的孩子,喜歡將自己的利益淩駕於其他人之上。


    遭人厭惡也是意料之中。


    羅莉聽完他的分析,長嘶一口氣,“因為厭惡,就將他的器官割下來,這是變態吧。”


    “當然不是單單因為厭惡,黃俊赫恐怕我們要深挖,他絕對做了一個孩子甚至是一個人不該做的事。”


    三人站在孔法醫辦公室外,就剛才黃俊赫母親撒潑打滾、其父親添油加醋的一幕深入剖析。


    範世諳也從嚴局辦公室脫身,趕過來,“怎麽樣了?”


    “已經被汪淼忽悠進去取組織樣本。”羅莉拉了史泰一把,“範隊、汪淼,我們先回去了。”


    等一會兒,夫妻兩人出來,她已經預感到又有一場大鬧。


    這不是他們這群小兵鎮得住的,關鍵時刻,還得是大佬在前麵扛。


    拖上還想看熱鬧的史泰,羅莉麻溜地溜了。


    “你真覺得那些器官是黃俊赫的?”範世諳雖然將話說給嚴局聽,但自己還是不怎麽相信。


    經驗告訴他,太過湊巧,到最後一般都是空歡喜一場。


    汪淼搖搖頭又點頭,“五五開吧,總歸一起等化驗結果出來後就知道了。”


    門開,黃父攙著已經哭得不能自己的黃母出來,他看見範世諳,如同看到了救星,單手握住他的手,“謝謝你,不是你湊巧遇見,我們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是啊,是啊。取了樣真能匹配到小赫嗎?他要有個三長兩短…”黃母說著又倒入黃父懷中,“我們為他打下的基業,該怎麽辦啊!”


    汪淼看一眼範世諳,無聲道:看吧,這一家人都是利己主義。有感情,但不多。


    範世諳苦著臉接了夫妻倆的‘熱情’,他用力扶了黃父一把,將兩夫妻壓在身上的力卸下。


    退出去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黃先生、黃太太,關於黃俊赫,我們需要更深入了解,才方便我們後續調查。”


    審訊室裏,黃家夫婦一直誇讚黃俊赫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開朗又自信,絕不是不打招呼就憑白消失的孩子。


    這可跟羅莉調查的一點都不相關,兩夫婦形容的和係統裏記錄的,就像是兩個人。


    一個是乖孩子好學生。一個是學校年年記過,大過、小過不斷,老師敢怒不敢言的存在。


    就連警局係統裏都記錄有多達6次報案,隻是前5次,過了幾天都銷案了。


    範世諳放下簽字筆,嚴肅地看向兩夫婦,“黃先生,黃太太,你們不說實話,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突然,門被推開。


    羅莉一臉嚴肅地走過來,附在範世諳耳邊說,“頭,剛收到一個包裹,炸過的右腳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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