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醫生完美契合了外界對心理醫生的想象。


    相貌偏大眾,看起來沒有攻擊性、親和但又不失穩重、幹淨並且舉止得宜。


    這樣的心理醫生,放在各大醫院都是搶手的存在。


    療愈心理的手段暫且不論,單單就外表而言,病患願意對這樣的醫生敞開心扉。


    徐醫生示意高歌芝停下,揚起手,溫和道,“好久不見,今天我來給大家會診。”


    他掃一眼人群中陌生的麵孔,道,“有些人第一次見我,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徐家殷,小時候家裏窮,父母就將希望寄托在名字上,希望我長大後能家境殷實。”


    他撫過白大褂,揚起和善的笑,“長大後,果然過得還不錯。”


    人群裏同樣傳出和善的笑應和他,看來徐家殷在這裏人緣還不錯,至少這些人不抗拒他。


    “好了,老規矩,按編號,我們一一進行問診。”


    “高護士長,早餐先推上來,不耽誤大家吃飯。”


    “好。”


    平常一直板著臉的高歌芝,對徐家殷格外小心,“那我將您安排到最近的房間,您看可以嗎?”


    “好!”


    徐家殷點點頭,往外走,還不忘交代,“大家慢慢吃,我可是吃了大餐才過來的,不會跟你們搶。”


    這一聲,又收獲不少善意的笑聲。


    吃完早餐,等待叫編號的過程中,周霸問,“什麽想法?”


    早不來,晚不來,醫院發生了火災,第二天一早來了個醫生。


    按理精神病院常年都有醫生在,即使派不上用場,他也必須在。


    這是規定。


    可y市第三精神病院跟其他精神病院性質不同。


    在這裏的人,均有暴力傾向,監獄送不過去,這裏就充當一個變相的監獄,在裏麵的人隻有一個結局:等死。


    醫生在不在?什麽時候在?確實不影響運作。


    但今天,來了,周霸不得不多想了一層,他是不是為其它的事來的。


    比如昨晚的火災。


    “你確定沒有拿不該拿的?”


    “沒有。”汪淼淡定地看書,對於他的問題沒有多大興趣。


    周霸奪過他手中的書,湊近了問,“現在我就可以掛布。”


    他每時每秒都在想用什麽方式,才能將布掛上去,既不招搖又能告知守在外麵的人,他們有危險?


    “還沒到時候。”汪淼淡然拒絕,他抽回被奪走的書,“等會就能知道答案,不急在這一時。”


    等待的時間裏,汪淼翻了大半本書。


    關佳明折返,他同樣抽了本書,坐在他身邊。


    他一來,周霸識相的將地方騰出來,另找了個位置。


    “你不好奇他都問了些什麽?”


    “好奇!”汪淼合上書,認真地問,“徐家殷常來嗎?”


    汪淼的反應出乎關佳明意料外,但他很快調整了情緒,“不常來,來這裏一年多,連今天,隻見過4次。”


    “其中3次,還是這三個多月見的。”


    “這三個多月?”汪淼重複他的話,“模仿你手法,被殺的兩個死者是什麽時候死的?”


    汪淼當然知道,這些檔案裏都有記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要確認一下。


    他這一問,關佳明倒是愣住了,他仔細回憶徐家殷出現的每一個時間段。


    想的越仔細,臉上的表情就越驚愕,直到最後不敢置信問,“你懷疑這些人都是徐家殷殺的?”


    來這裏已經一年多了,關佳明自覺對這個精神病院還是十分了解的。


    除了員工不好惹、病人時不時做不合常理的事,比如假裝自己是蘑菇,需要營養來澆灌,會有病友配合,給他澆上新鮮出爐的有機肥。


    比如某天半夜不睡覺,奔走在走廊上,歇斯底裏地警告:喪屍圍城了,大家快跑。


    ……


    除卻這些病人匪夷所思的操作,關佳明對這裏還是挺滿意的,要是沒有那些令他時不時冒冷汗,且時不時會感到渾身無力的藥。


    那就更完美了。


    現在突然被告知,他們都是被養在豬圈裏的肉豬,什麽時候死?怎麽死?全憑肉廠老板心情。


    關佳明第一次有了逃離這裏的強烈念頭。


    汪淼看懂他臉上的表情,重新淡然地捧起書,沒有安慰,也沒有詢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屏蔽了外界一切信息。


    直到高歌芝念出他的名字,“47號,汪淼。”


    “請坐,汪淼。”徐家殷笑著指對麵椅子,他看一眼手中的基本信息,再次抬頭,“你的名字很耳熟。”


    “是嗎?”汪淼輕笑,“比較大眾,沒有您名字寓意好。”


    “抑鬱症。”徐家殷念出病因那一欄,“長期高壓工作,壓力過大,且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故而給自己施加自身能承受的壓力。”


    他稱讚道,“這個描述很專業。”


    “我也這麽覺得。”汪淼跟著點頭。


    他就這麽保持微笑,坐在椅子上,徐家殷提出一點,他也非常捧場地附和。


    直到念完病例上的所有文字,徐家殷臉上的笑越來越淡,平和的麵容,出現點點怒容,終於他重重將病例拍在桌上,“汪大心理學家,你不是人格分裂嗎?”


    “什麽時候病好了?又得抑鬱症了?”


    此時的徐家殷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駭的站在一旁的高歌芝愣在當場。


    過了幾秒,她反應過來,揚著難看的笑容,道,“徐醫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蠢貨。”徐家殷絲毫不顧及還有外人在場劈頭蓋臉罵,“混進來一個人,你一點察覺也沒有,幹什麽吃的?”


    他又覺簡簡單單的罵,心裏那口氣還是下不去,抄起桌上一疊整理進文件夾裏的病例,兜頭蓋腦砸過去。


    尖銳的一角,正中高歌芝額頭,鮮血流下來,他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


    但當他轉頭看汪淼淡然坐在椅子上,就像個觀看猩猩打架的遊客,淡定又自得。


    剛壓下去的怒意,再次迸發,甚至比剛才還要強烈。


    他衝汪淼扯出一個惡毒的笑,“叫人,帶他去享受享受老虎椅。”


    “要用最上檔次的禮儀,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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