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曹斌帶著隊員讀完所有卷宗後,忍不住咋舌,“深山密林中,沒有監控。天然的屠宰場,如果第一起案件也是人為的…”


    “那就死球了。”曹斌帶著的一個隊員出聲,“還找什麽線索?幹脆別幹了!”


    看所有人齊刷刷地盯著他,壯碩的小夥子捂住嘴,搖頭,發出悶悶的聲音,“我就是嘴欠。”


    曹斌抬手就將他打了個踉蹌,“別理他,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說話不過腦子。”


    “也不知道當時是誰招進來的?要不是進刑警隊兩年,沒有出錯,我都想將這個碎嘴子清出去。”


    言談間都是對他的嫌棄,卻又帶了一點不舍,看來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有本事的人,都有點‘毛病’。


    這一點,範世諳深有體會,他隊裏三個,就沒一個省心的,一個比一個能惹事。


    但惹完事,順帶破了案,這就不叫惹事,這叫技術。


    對於這樣的人,範世諳很有耐心。


    他伸指點照片上被釘在山洞裏的死者,“魏長明是10個月前被發現,死亡時間最近,我們可以從他身上找突破口。”


    5號案子案值設定是8-15分,也就是沒辦法將三個死者的死聯係在一起,但因為湊巧發生在從未發生命案的地方,就暫時放在一起。


    如果是一個案子,那無論破哪一個,都有8分。


    但三個死者是同一個凶手殺的,破獲,就有15分。


    不論出於屍體的完整性、現場證據留存率,查最近死亡的魏長明,都是最優選擇。


    “沒意見。”曹斌第一個舉手讚成。


    都是在刑偵這行混的,剛開始的偵查手法大家都一樣,案子破不破,就看過程中的細節,這可不是哪個刑警都能做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一行人將卷宗一收,跟負責人打了個招呼,就驅車趕往z市。


    成為所有組裏,第一個投入現場調查的人。


    越野車在停車場甩了個尾帶起一小撮煙,後麵跟著一輛,車齡有點大的小車,消失在大家視線裏。


    ……


    範世諳上車,就給保管魏長明屍體的殯儀館打了電話,讓他們先把屍體先從停屍間裏推出來。


    等他們回來,屍體也正好差不多軟化,方便再一次驗屍。


    而他們一行人,則直接奔赴案發現場:魏長明死亡的山洞。


    對於這次二隊出行,局裏給了極大的支持,尤其在外勤費用上,嚴局更是大手一揮,“盡管花,沒有上限,花多少報多少,沒有發票,局裏給你們想辦法。”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 y市局對這次清懸案的看重。


    一路開到自然保護區山腳下,之前在山洞裏發現屍體的采藥人已經由村長帶著候在一旁。


    看著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因為長期采藥,指甲縫裏都是泥,手掌也布滿老繭,就是一個普通的村人。


    看到警察,尤其是看見範世諳,他露出來忐忑的神情。


    “怎麽稱呼?”


    “我叫王順。”采藥人小聲回話。


    “勞煩你再帶我們去那個發現死者的山洞。”


    “好,跟我來。”


    自然保護區經過幾十年的保護,已經恢複以前枝繁葉茂的模樣。


    山連著山,一般人進了山,沒有向導,都不敢深入,生怕在裏麵迷了路。


    不過這些祖祖輩輩靠山吃山的人除外,他們進了山,不說如履平地,也是來去自如,對山裏的一切了如指掌。


    王順帶著幾人走了一段路,慢慢熟絡了,倒也沒那麽怕警察,話就多起來。


    “以前山裏沒有那麽多猛獸,孩子們還在山腳挖點筍,撿點蘑菇。”


    “現在國家保護的好,猛獸慢慢多了起來。”


    “野豬、豹子、狼這些都慢慢有規模了。”


    “前不久,還有人看到了熊。”


    “熊?”汪淼好奇地問,“我記得z省已經好多年沒有熊了,這熊從哪來的?”


    “有,跟人差不多高。”王順伸手比了個尺寸,“我們村有人上山采藥看見過,還有那什麽?什麽紅…”


    “紅外攝像。”羅莉插了一句嘴。


    “對,就是這個。”王順兩手一拍,“水利部門的紅外攝像頭裏,拍到過,正在吃野豬呢!”


    “我聽我爺爺提過,糧食短缺的年份,熊還會學人招手,故意把人引誘過去。”他壓低了聲音,突然提高聲音,“吃了!”


    這兩個字,嚇得曹斌隊裏的三個小夥子嗷一聲叫出來。


    那麽邪門?他們回頭看一眼基本看不到太陽的密林,隻覺得周邊都埋伏了熊,隻等時機成熟,將他們一口吞了。


    “出息!”曹斌雖也被唬了一跳,但一看隊裏的三個壯小夥,居然還比不上範隊‘家’的小姑娘,氣的一人拍了下後腦勺,“你們有槍怕啥?”


    三人啞火了,想辯駁的話咽進嘴裏:就憑警隊發的槍,恐怕連熊皮也射不穿吧。


    有了這個小插曲,一行人再次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王順在一個隱秘的洞口停下。


    不撥開掛在洞上的翠綠藤蔓,還真看不到這裏藏著個洞。


    “我也是偶然間發現這個洞,冬天藤蔓褪去,會更明顯。”


    王順也識趣,就站在門口牽著藤蔓,也不進去,“這個洞自從死了人,就再也沒人來過。”


    洞不大,所有人都看一遍不現實,也就範世諳、汪淼、曹斌進去勘察。


    其餘人則在洞外,繞著山洞周邊搜尋。


    攔在洞口完整無損的警戒線,也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因為時間過於久遠,洞裏的血已經變成黑紅色,不仔細看,和褐色土地幾乎要融為一體。


    最顯眼的是地上人形白線處的四個深洞。


    即使過了那麽久,還能看到曾經釘子敲進去的痕跡。


    說是釘子,其實叫它木契子更合適。


    木質約兩個大拇指粗,半個手臂長的不規則木契,穿過死者的四肢,將他牢牢釘在地上。


    看木契的形狀,應該是凶手就地取材,臨時削製的。


    範世諳根據卷宗中的描述,仔細比對血腳印的痕跡後。


    確定現場如文字描寫的,除了死者外,還有三人。


    看來是團體作案,人數至少三人。


    他看向露出一半的洞口,洞外可能還有把風的人。


    汪淼繞洞一圈,蹲在死者躺下的位置,壓低身體,那裏是個凹進去的山壁。


    他來到山壁前,戴有手套的手伸進去掏了一圈,指尖一點冰涼。


    掏出來一看,“範隊,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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