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玲瓏水榭內宅湖心亭。


    葛沛凝一臉寒霜的掃過麵前四個嬌俏小丫鬟。


    離譜,當真離譜。


    三階跳到一階,春桃甚至步入了混元境。


    看來這三天可真沒閑著。


    一旁李牧摸著應雨的小臉蛋,口中陪著笑,


    “凝兒姐,不是聽說你回醫家了嗎?嶽母身子可好些了?”


    葛沛凝蹙了蹙眉,歪頭看向李牧。


    得知李牧可能出了意外,她連夜進城趕到府上。


    心中急切甚至都做好了李牧若是出事,她必定隨夫君而去的壯烈打算。


    好嘛。


    那一開門,就看到春桃四女疊羅漢,李牧抱著應雨蕩秋千。


    畫麵之衝擊,簡直駭人聽聞。


    該死,夫君都沒有那樣抱過她,難不成是她太胖了?小雨似乎的確有這方麵優勢……


    葛沛凝壓著火氣,就算她再恬靜的性子,也受不得這份氣。


    “夫君為何不能愛惜自己的身體。”


    “沒事的,你們不就是我的藥嗎?”李牧語氣討好,賤賤的說道。


    對於藏鋒訣隱患的事情,李牧並未隱瞞。


    他不是那種得了絕症,能欺騙娘子和自己離婚的主。


    “呼……呼......”葛沛凝深深吐出一口氣,昨夜她已經替李牧檢查了身體情況,然而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在得知雙修隻會推遲爆發時間,並且會讓爆發時更難壓製。


    她便十分後悔昨晚加入胡鬧,若非蘇雨薇拉著不讓她走。


    她早就拂袖而去了,她一介女流,怎反抗的了蘇雨薇這個當今縱橫家魁首。


    她都是被強迫的。


    “夫君之後不可再……再這般!”葛沛凝掃了幾女一眼,包括蘇雨薇。


    聞言,李牧的嘴角抽了抽。


    不準?


    不準到什麽地步?


    難不成從此清心寡欲?


    「醫生,拔管吧,我不想治了。」


    李牧心中悲憤,剛要開口,便見葛沛凝美眸直接瞪來,


    “我會為夫君製定……製定……總之夫君要遵從醫囑,你若是出了事,我們可怎麽辦!”


    “凝兒姐,沒那麽嚴重。”李牧舔著臉,還想再爭取一下。


    葛沛凝便直接拍板道:“還有,小昭、柳小姐、還有陸家二小姐,夫君從今日起不準與她們見麵。”


    “內宅的丫鬟,全都趕到外宅去,夫君沒意見吧。”


    “沒……”李牧自然清楚葛沛凝的用意。


    按照推斷,小昭理應算得上良藥,柳明煙的話,姑且也算。


    但陸蒹葭?


    李牧挑了挑眉毛,剛要發問,一道倩影便直接撲入了李牧懷中。


    “李朗~”


    蝶夢捧著李牧的臉頰,左看看右看看,眼中滿是焦急之色,


    “那老女人說你走火入魔,真是擔心死妾身了,李郎,你是不是太想妾身,所以思念成疾?”


    “算,算是吧。”李牧幹笑,再次見到蝶夢時,還是感覺有些尷尬。


    隻覺得二人的感情實在有些突兀。


    這女人,難不成是被我的男性雄風征服的?


    “妾身給李朗帶了許多補藥,晚上親自熬給你喝。”


    蝶夢抱著李牧的脖子,將唇瓣湊到邊,吐氣如蘭。


    “咯~”突然,李牧莫名打了個飽嗝。


    幾女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怪異,匆匆追上的尹嫿屏,老遠便陰陽怪氣道,


    “他怕是吃不下了。”


    李牧本想證明一下自己,胃口好的很,但對於葛沛凝殺人般的目光,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有些不情不願的將自己如今的情況與二人又說了一遍。


    李牧知道,這之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場中的氣氛瞬間壓抑到了極點。


    眾人隻感覺李牧的生命好似被掛上了倒計時,不知何時,便會成為一個隻會遵從本能的野獸。


    “不會的,公子怎麽可能成為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應雨表情嚴肅,手中的小拳頭緊緊攥著,她絕不相信李牧會成為那樣的人。


    葛沛凝點了點頭,讚同應雨的說法,李牧的本能,怕不是殺人……


    “李朗這功法究竟從何而來,創出功法的人怎會讓自己成為瘋子,必定是因為這功法不完整才會這樣。”


    這時,蝶夢開口,點到了關鍵。


    李牧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這點兩人自是想到了一處,旋即說道,


    “道家人宗小師叔,善淵。”


    聞言,蝶夢的目光頓時一凝,起身便要離開。


    李牧趕忙伸手將她拉了回來,笑著問道,


    “你幹嘛去?”


    “去人宗,找善淵!”蝶夢咬著牙,語氣中隱隱有著怒意。


    這般害人的功法,為何要傳授給她的李朗,李朗不是……誒?


    蝶夢突然想到,李牧並不是曾經傳聞中的人宗小師叔,她為何會這人宗的功法?


    旋即,其餘幾女的目光也隨之投來,李牧並非燕王兒子的事,如今已算得上人盡皆知。


    李牧也沒藏著掖著,當即便將原主的事情告知了幾女。


    這件事,他原本隻與張寒蕊說過,但眼下自是沒必要再隱瞞。


    “她就是個畜生!”


    這裏麵,隻有尹嫿屏知道些許事情,但善淵就是原主這件事,她卻是頭一次得知,此時的她眼神陰鬱,銀牙咬的咯吱亂響。


    “屏姐姐見過他?”聽到這話,李牧有些詫異的看向尹嫿屏,旋即又是了然。


    尹嫿屏去王府時,原主大概五歲,那時還沒上山,兩人自是應該見過。


    “算是見過……”尹嫿屏微微頷首,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李牧’的經曆。


    或者,也算不上見麵。


    那時‘李牧’體弱,就連葛老都說他活不過六歲。


    身旁除了單眉和她的貼身丫鬟,便隻有年幼的許幼芷可以靠近。


    尹嫿屏記得,那天她是去尋單眉的,便剛好在屏風之後與‘李牧’說了幾句話。


    當時隻當是恩人的兒子,又身患重疾,自是要安慰幾句。


    “你們說了什麽?”李牧頓時來了興趣。


    “嗬!”尹嫿屏輕輕哼了一聲,眼中露出厭惡之色,


    “他調戲我,問我可不可以給他做媳婦兒。”


    “對了,他知道我是歸離朝的公主後,還送了我一首詩,問我想不想做女帝。”


    尹嫿屏的回憶逐漸清晰,當初她隻覺得那是孩童之言,轉頭便忘了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聞言,李牧挑了挑眉毛,急切問道,


    “什麽詩?”


    “我不懂詩詞,何況這麽多年……”尹嫿屏努力回想,兩條柳眉擰在了一起,半晌還是歎氣道,


    “想不起來了,隻記得貌似是寫菊花的,裏麵說什麽金甲什麽的。”


    “你關心這個做什麽,你還在意他的才華?”


    尹嫿屏語氣有些埋怨。


    一方麵是在為李牧擔心,總覺得李牧的反應過於輕鬆。


    再來,她出身皇室,卻不懂詩詞歌賦,眾女當麵,麵子也確實有些掛不住。


    然而,聽到尹嫿屏的話,李牧的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之前與許幼芷的對話中,李牧便發現原主極有可能是穿越者,如今看來,至少五歲時的原主,身體裏便已經有了別的靈魂。


    那件事......倒也不難理解了。


    “不第後賦菊,沒錯了。”


    李牧嘴角含笑,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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