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流螢的聲音,幾名墨家男弟子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


    這才想起,墨流螢即使裝扮變了,她依然是那個,做研究可以炸掉整個屋子,與人切磋,稍不留神便會讓其好幾個月下不了地的墨家大師姐。


    那名說要向墨流螢表明心意的墨家弟子,被墨流螢的手指指著,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身旁的其他幾個男弟子,也皆是頭冒冷汗,還是一開始說話的那名男弟子,見事態不妙,咬牙踏前一步,開口道:


    “墨師姐,他們也是。。。”


    “我問你了嗎?”


    然而剛一開口,墨流螢玉手輕移,指尖指向說話的男弟子,語氣不善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能不能嫁,要嫁給誰,輪得到你安排?”


    墨流螢惡狠狠的掃視了幾名男弟子一眼,開口說道:


    “墨家弟子,有這在背後嚼舌根的功夫,不如去勤練武藝,多多鑽研墨家的機關藝術。”


    幾名男弟子聽著,都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顱,便聽墨流螢聲音突然加大,嬌斥道:


    “聽到了還不快去!”


    看到男弟子們吃癟,之前那名非常看好李牧和墨流螢的cp頭子,從圍觀的女弟子中走出,衝著幾名男弟子揶揄道:


    “就是,流螢師姐和這位公子郎才女貌,輪得到幾門幾個歪瓜裂棗反對,額,你說是吧,流螢師姐。”


    正說著,卻見墨流螢圓溜溜的大眼睛緩緩眯起,看向她。


    說話的女子己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本能的感覺到不妙,便聽墨流螢嗬斥道:


    “說他們,沒說你們嗎?是最近武藝有所長進,需要我上演武台考教考教你們?”


    說著,竟真有要與幾名墨家弟子比鬥的架勢。


    李牧見這沒完沒了的,感覺有些頭痛,他沒想到墨流螢這麽剛。


    一般的女子,遇到這種事,多半就是眼不見心不煩,沒想到墨流螢卻是直接懟了回去。


    而且在他看來,墨流螢的語氣雖怒,但聲音軟軟糯糯,奶凶奶凶的,沒想到這些墨家弟子竟然這麽怕她。


    恐怕她不隻容貌,拳頭才是那個,真正能讓人心跳慢半拍的理由。


    原本,墨流螢無論是作為墨家大師姐,教訓自己弟子,還是作為女子,遇到這種事情澄清,都無可厚非。


    但李牧實在沒心情看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爭風吃醋,或是大師姐調教小師妹。


    上前拍了拍墨流螢的肩膀,低聲道:“算了,钜子和婆婆還在等著我們。”


    墨流螢感受到李牧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臉上的紅霞一閃而過,輕輕嗯了一聲,轉身便走。


    之前的幾名女弟子,如劫後餘生,長出了一口氣,向李牧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幾名男弟子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李牧,小聲嘀咕道:


    “墨師姐,真就這麽走了?”


    “你們看到沒,墨師姐剛才好像臉紅了。”


    “放屁,你眼睛瞎了,扣了吧!”


    “不可能,我們製器的,主修體魄,我馬上就要二階了,一定不會看錯!”


    “哼,你們幾個,再大聲點,把流螢師姐叫回來。”


    李牧與墨流螢的cp頭子,見墨流螢走後,那些男弟子又聒噪了起來,嗤笑出聲。


    “就是,你們幾個也不照照銅鏡,忘了之前向流螢師姐示好的裴師兄,是什麽下場了嗎?”


    一旁,長得胖胖的女弟子,也是開口附和,堅決的站在了螢牧一方。


    李牧聽著身後傳來的話語聲,微微有些得意,感覺自己像個明星一樣,竟會被人傳緋聞。


    然而,之後的一路上,墨流螢卻未再說過一句話,隻是低頭帶路,步子也比之前快了幾分。


    原本之前,還向李牧問過,關於《乾元六戊》和止水鐧的事情,眼下也沒有再提。


    李牧自然也不會在意,墨流螢畢竟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剛被人傳過緋聞,如今避嫌也是應該的。


    很快,墨流螢帶著李牧二人,出了最先的那座石門,登上了李牧一開始見到的升降梯。


    李牧這才知道,原來她們居住的小院,竟是在這墨城所在的山頂上。


    峭壁間,一座孤零零的籬笆小院。


    沈三娘帶著李武,站在小院門口,向遠處望著。


    墨無言則是悠閑的坐在院中的木桌前,品著茶水。


    “怎麽這麽久,飯菜都要涼了。”


    沈三娘見李牧幾人走來,笑著問道。


    “沒什麽事奶奶,我幫你端菜。”


    墨流螢聽到沈三娘的問話,快步走到她身旁,挽住沈三娘的手臂,向院內走去。


    “二哥!老師!”


    “墨城好玩嗎?”


    “恩,恩,墨家的藏書非常多!”


    李武聽到李牧的問話,神色振奮,用力的點頭答道。


    “穆老頭,隨我去看樣東西。”


    院中喝茶的墨無言,見穆真三人到來,起身說道。


    將穆真帶去了身後的木屋中。


    小院中,一時隻剩李牧與李武二人。


    李牧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院中,隨後看到木桌上的正方形木塊。


    拿起一看,發現竟然是個魔方,雖然通體都是同一種顏色,但每個方格上的圖案卻有不同。


    李牧大致掃了一眼,上麵大概是‘祥雲’、‘薇草’、‘齒輪’,還有三個圖案,形狀怪異,李牧也說不上像什麽,但卻足以分辨。


    李牧見到這東西,便有些技癢,動手擺弄了起來。


    李武見到這一幕,也有心賣弄,用它稚嫩的童音開口道:


    “此物,名叫墨同,相傳是一位叫做狄墨同的墨家前輩所創,因此便以這位前輩的名字命名。”


    “墨同,共六麵,每一麵都有屬於它的圖案。我聽之前有墨家的師兄說,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將這,這,這。。。”


    李武正說著,就見李牧將六麵全都恢複的墨同,放回了桌上,以至於後麵的話,活活卡在了嗓子眼裏,再也說不出口。


    李牧心中吐槽了一句,這個魔方可真難掰,隨後看向李武疑惑道:


    “你在那這什麽呢?”


    這時,墨無言和穆真,笑嗬嗬的從屋中出來,手中還多了一個竹簡。


    墨無言看到桌上的墨同,趕忙快走幾步,欲將其收好。


    他花了數年時間,才完成了三個麵的複原,可不想一不留神,被誰破壞了。


    然而他剛拿起墨同,頓時一愣,他分明記得,眼前的這一麵他並未拚好,心中一突,抬眼看向李牧與李武二人。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定然就是眼前這兩兄弟其中一個。


    雖對恢複這墨同的人,有些讚賞,短短時間,便能恢複其中一麵。


    但也僅僅隻是有些讚賞,墨家中,能恢複一麵墨同的弟子,還是大有人在。


    可他耗費數年心血,辛辛苦苦恢複的三個麵,定然會被打亂。


    想到這裏,墨無言的眼中隱隱有著怒火,不死心的將墨同翻轉。


    隨後,眼中的怒火漸漸變成了迷茫,隨之是震驚與自我懷疑。


    啪嗒一聲,一個沒拿穩,墨無言手中的墨同滑落,掉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的墨無言,微微回神,抬手給了自己一個重重的巴掌,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隨即目光灼灼的盯著李牧二人,眼珠子在李牧與李武之間來回移動,神情激動的吼道:


    “誰,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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