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下,李牧能清楚的看到,麵前是一座等人高的石像。


    一身儒袍,一手持劍,另一隻手中,平拖著一冊竹簡。


    石像的麵容,李牧再熟悉不過。


    “丘前輩?”


    聽到葛沛凝的話,李牧微微點頭,


    “難道這就是陣眼?這麽草率?”


    “夫君,這石像我好像在哪見過…”


    葛沛凝美眸盯著石像,口中不確定道。


    “哈?”


    李牧轉頭看向葛沛凝,便見葛沛凝的眼中閃過一抹神采,開口道:


    “是都城,聖像街上的石像,與這尊很相似。”


    李牧有些詫異,開口問道:“也是丘前輩?”


    聞言,葛沛凝的表情一滯:


    “自然不是,那尊石像,雕刻的是帝君。”


    “帝君?哪個帝君?”


    李牧看葛沛凝的表情,便猜到這八成又是個人盡皆知的常識。


    “六世帝君,傳聞是第一個統一這片土地帝王,所有曆代的皇帝,都會保留那尊石像,甚至還會嚴加看護。”


    葛沛凝眼睛彎成了一道縫,語帶笑意的認真對李牧講道。


    李牧皺了皺眉,他看過這二百年間的曆史,一共換了九個皇帝。


    最短的在位不過兩個月。


    最長的也就六十年。


    難道就沒一個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砸了這前朝帝王像的?


    “皇室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李牧篤定的說道。


    葛沛凝那勾人的眸子眨了眨,非常適宜的露出一抹清澈的愚蠢,給足了李牧麵子。


    李牧的表達欲直接達到了頂峰,正準備在葛沛凝麵前,顯擺一下自己聰慧的大腦。


    這時,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巨響,隨之整個暗室都跟著一陣晃動。


    李牧清晰的看到,石像手中的竹簡,散發出淡淡的白煙,飄入石像眉心的裂痕中。


    李牧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感覺自己與那竹簡,似乎有著某種聯係。


    「這是訓蒙!」


    心中想著,腳下緩緩靠近石像。


    然而越是靠近,那種聯係便越發清晰,李牧的猜想便越發篤定。


    直到走到石像跟前,李牧抬手摸向竹簡。


    但卻在指尖觸碰到竹簡的瞬間。


    整個竹簡瞬間化為白煙,沒入了李牧的手中。


    李牧皺眉,趕忙將手收了回來,便見到手心處,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簡圖案,轉瞬又消失不見。


    李牧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閉眼感受。


    卻在這時,丹田中的真氣不受控製的匯向手心。


    手心處竹簡的圖案再次出現。


    不等李牧疑惑,手中匯聚的真氣,從竹簡圖案處射出,朝著石像眉心處的裂痕飛去。


    隨後便見那道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複。


    頃刻間,那道裂痕便已然消失不見。


    “我次奧!被坑了!”


    李牧感受著已然被抽空的氣海,踉蹌著倒退了幾步。


    “夫君,你怎麽了?”


    見狀,葛沛凝趕忙上前,扶住李牧搖搖欲墜的身子,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李牧抬眼,看向石像,苦笑道:“沒事,隻是氣海被抽空了。”


    “什麽!”


    葛沛凝頓時臉色一白,伸手探向李牧的脈搏。


    “不用擔心,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牧將頭靠在葛沛凝的肩上,用力的嗅了嗅,


    “真香…”


    “什麽時候了,還這麽沒正經,武者的氣海枯竭,隨時都會喪命!”


    葛沛凝沒好氣的瞪了李牧一眼,臉上雖努力保持著平靜,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


    “真沒事,這裏應該是那枯井的下麵,我們找找出路。隻要有凝兒姐在,我就死不了。”


    李牧說著,將頭湊到葛沛凝的耳邊,正欲開口。


    便見葛沛凝直接橫著將他抱起,凝眉道:


    “我不行!但我知道有個人可以!”


    李牧一愣,「什麽和什麽,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我是說,凝兒姐隻要…”


    然而話還未說完,李牧隻感覺脖頸處一涼,眼神詫異的看向葛沛凝,


    “凝兒姐,你…”


    “閉嘴!好好睡一覺,不會有事的。”


    說著,葛沛凝手中又是多出幾根銀針,刺向了李牧的脖頸處。


    李牧自是不知,他此時的情況,和當初燕山城外,被重傷的蘇雨薇如出一轍。


    在一般人的眼中,已經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死人了。


    …


    此時,聖人居茅屋前。


    柳明嵐懷裏抱著李玲兒,斜靠在遠處的樹蔭下,苦著一張臉。


    “我都分不清,我到底是哪邊的了,這位姐姐長得這麽好看,老師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說著,將李玲兒身上蓋著的披風拉了拉,生怕她要著涼了一般。


    看著場中打成一片的穆真幾人,微微歎了口氣:


    “早知就該聽老師的,那討厭鬼肯定出不來了。”


    “丫頭!把人給本王。”


    突然,柳明嵐聽到背後傳來一聲男子怒喝,當即抽出身旁長劍,指向身後。


    燕王身子後傾,堪堪躲過這一劍,微微一愣,笑著開口問道:


    “呦,柳家的丫頭?”


    柳明嵐皺了皺小眉頭,嬌哼道:“知道還不躲遠點,醜八怪!”


    “你找死,怎麽和…”


    燕王身旁的魏平冉,聽到有人敢對燕王不敬,伸手就要去摸腰間的佩刀,然而卻被燕王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怎麽這麽沒眼力見,去看看準備好了沒有!”


    燕王趕走了魏平冉,轉頭看向柳明嵐,想了想說道:


    “你是叫柳…柳明綠,對對,是這個名字。”


    “明嵐!是明嵐!”


    柳明嵐雙腮微微鼓起,臉上露出怒容。


    要不是懷中還抱著李玲兒,長劍估計已經搭在燕王的脖子上,教他識字了。


    “不可能,你那金鎖還是本王送的,本王怎麽可能認錯。”


    燕王一副我沒錯的樣子,目光狐疑的看著柳明嵐,


    “肯定是柳方童那老小子後來給你改了名字!”


    柳明嵐聽到對方直呼自己父親的名諱,眼睛裏已經開始冒火。


    但想到懷中的李玲兒,顯然眼下並不方便動手。


    抬手摸了摸脖頸上的金鎖,眼珠子轉了轉不屑道:


    “醜八怪,你今天算是提到鐵板了,我爹說了,這金鎖可是我滿月時,燕王叔叔托人從邊關送來,都城獨一份,你…敢…冒…充…”


    然而越說聲音卻是越小,想起麵前之人方才自稱本王,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緩了好久,才敢再次看向一臉笑意的燕王,低著頭小心試探道:“你是燕王叔叔?”


    也怪不得柳明嵐沒反應過來,但凡誰先見過李牧,再看到燕王,也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對父子。


    燕王一副,算你小丫頭識相的表情,正欲開口,便聽身後,傳來魏平冉的聲音:


    “王爺,都準備好了,我們從哪開始挖?”


    “你白癡吧,看看那都是誰!現在過去,你不想要命了。”


    燕王沒好氣的給了魏平冉一腳,開口罵道。


    誰知身後一群農夫打扮的甲字營軍士,卻是齊聲喊道:“王爺!我們不怕死!”


    燕王回頭掃了一眼眾軍士,一副老子這麽英明神武,怎麽會帶出你們這群憨貨的樣子,擺了擺手道:


    “等我命令!”


    話音未落,便見遠處的書齋的方向,冒起了濃濃的黑煙。


    “來了!”


    燕王神色一振,當即轉頭,對魏平冉吩咐道:


    “即刻傳本王命令,本王懷疑有冉奴的奸細潛入聖人居放火,你速去調人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本王找出來!”


    燕王將那個挖字咬的極重。


    魏平冉卻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一向莽字當先的燕王,這次的事情竟然做的如此彎彎繞繞。


    場中的張寒蕊,自是也看到了這漫天的濃煙,眼睛微微眯了眯,轉瞬便想通了一切,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自語道:


    “幼芷?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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