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依搖了搖頭,並未有絲毫遲疑。


    顯然對這些事,提不起半點興趣。


    見此,蝶夢也並未多說,徑自回了側屋休息。


    …


    與此同時。


    燕山青峰觀後山的茅屋前。


    善淵拖著沉重的腳步,突然感覺喉間一甜,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


    “來見我。”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幼童的說話聲。


    “是。”


    善淵皺了皺眉,口中應了一聲,用衣袖抹去嘴角殘留的血跡。


    隨後他身影一晃,瞬間沒入了小院遠處的瀑布中。


    瀑布後有一條隧道,卻並不是很長。


    善淵腳下的步子不快,卻也很快走到了最深處。


    “師父,您醒了?”


    善淵看著麵前,盤坐在蒲團上的蒼老背影,躬著身子問道。


    顯然,善淵口中的師父,便隻有一人。


    那就是前代人宗道首,被世人稱作老神仙的無極子。


    “多久了?”


    然而,從這蒼老的身體中,發出的卻是如幼童般稚嫩的聲音。


    “三年,師父這次閉關了三年。”


    善淵毫不遲疑的答道。


    “你受傷了?”


    “多謝師父關心,弟子無礙。”


    善淵並不詫異,眼前之人不回頭,便能知曉他受了傷。


    “是不是你?”


    這時,那童聲的語氣微微加重,像是在責問。


    “不知師父所說的是何事?”


    聽到這話,善淵愣了愣,語氣恭敬的問道。


    “你去了荒界?”


    無極子問道。


    善淵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道:


    “荒界的石像出現了裂縫,所以弟子…”


    “還能撐多久?”


    不等善淵說完,無極子便直接打斷道。


    “百年有餘。”


    聞言,無極子深深歎了口氣。


    這時,善淵又是悶咳一聲,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嘴角溢出鮮血。


    無極子衣袖向後一甩,一道真氣打入善淵體內。


    片刻後,善淵的臉上才恢複了些許血色,行禮道:


    “多謝師父!”


    無極子微微搖頭,輕歎出聲:


    “可惜你元陽已破,無法繼承為師衣缽,你這身子,為師也是無能為力。”


    善淵保持著行禮的動作,不發一言。


    “你所說的那《道德經》,後半部分可曾想出?”


    這時,無極子又問道。


    “此經文,乃是弟子夢中所得,並未預見後半。”


    善淵恭敬的回道。


    “算了,隻是這些,為師已然無法完全參透,也罷,你去吧。”


    善淵低著頭,倒退著向隧道外走去。


    然而還未走出兩步,便聽無極子又說道:


    “派兩名弟子,帶些傷藥去趟聖人居。告訴他們,老道士還沒死,不要什麽屎盆子都往人宗的頭上扣。”


    “師父和人動手了?”


    善淵腳下一頓,出聲道。


    “年紀大了,被人擾了清夢,出手自然重了些。”


    無極子的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師父,儒家的事,弟子知曉一二。”


    善淵咬了咬牙,開口道。


    “這些事不必和為師說,為師老了,能做的也就是用這把老骨頭,再護著你們幾…年…”


    說著,隧道內便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


    善淵回到了自己的竹園。


    眼中突然露出一抹迷茫,呆立在院中一動不動。


    直至天邊朝陽緩緩升起,一束陽光照入他的眼中。


    他這才下意識的眨了眨眼,隨即臉上露出些許詫異,口中驚道:


    “良度!”


    青峰山山腳下。


    良度的身影閃爍在山林中。


    “恭喜師侄,短短時日,便能從那竹簡中參透‘忘’。”


    突然,善淵出現在良度麵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良度身形一頓,眼中的驚愕一閃而逝,很顯然,他並沒有察覺到善淵的到來。


    “見過小師叔,隻是雕蟲小技,還不是讓小師叔一眼便看穿了。”


    良度語氣謙卑,嘴角卻是帶著笑意。


    誰知,善淵卻是袖袍一甩,一道罡風襲向良度的胸口。


    良度悶哼一聲,半跪在了地上,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不知小師叔這是何意?”


    “你可知你招來了何人?”


    善淵的臉色漸漸轉冷,一字一句道。


    “不,不知。”


    良度的額頭,冒出絲絲冷汗,說話都變得有些艱難。


    “離開興朝境內,這邊的事,暫且不需要你。”


    顯然,善淵並沒有給良度解釋的打算,而是直接命令道。


    “可是李牧…”


    “去灰草原,把這個給天象族的首領。”


    不等良度繼續說下去,善淵從袖中甩出一個木盒,丟入到他的懷裏。


    “這…這是…”


    “不是什麽寶貝,想知道自己看看便是。”


    善淵輕笑,語氣很是輕鬆。


    良度趕忙打開木盒,卻見木盒中,放著一串,應是由動物牙骨串成的項鏈,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旋即看到木盒中還有一根布條,正要伸手去抓,手卻突然頓在了空中,抬頭看向善淵。


    “想看便看。”


    聞言,良度趕忙打開布條,卻見上麵寫著一排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這時便聽善淵說道:


    “這是冉奴文字,意思是說,‘我在冬來關。’”


    良度的眼眸閃了閃,小心翼翼的將木盒收起,開口問道:


    “送完東西,我便能回來嗎?”


    “是擔心你女兒?”


    然而,善淵的話,卻是讓良度身子一顫,當即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放心,你去灰草原,也是為了此事。”


    善淵掃了良度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頓了頓又說道,


    “當然,若是你自己能將藥方找回,我也可當做不知。”


    “謝過小師叔,我這就出發。”


    良度又是接連磕了幾個頭,這才起身向東邊走去。


    然而還不等他走遠,便聽身後的善淵,自言自語道:


    “我就隨便說說,還真是?”


    …


    冥夕穀。


    李牧一覺醒來,竟發現燕王妃的腳,結結實實的蹬在自己的下巴上。


    頓時一抹邪火就竄上了心頭,


    「這算什麽,獎勵…呸!侮辱我嗎?」


    然而臉上的場子,還不知道怎麽找回來。


    卻感覺身下一涼,「次奧!把柄被人抓住了。」


    李牧強忍著怒意,自我安慰道,「算了,念在你也是無心之過,這事暫且不跟你計較,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女子的喊聲:


    “二位,道首請你們去前殿。”


    屋中兩個女人同時睜眼,卻也同時愣住。


    葛沛凝還如昨夜那般,端莊的斜靠在床案邊上,發絲都不見有半分淩亂,顯然睡的十分老實。


    燕王妃卻是不知何時,睡到了床的最裏側,手腳四仰八叉的搭在李牧的身上。


    “凝兒,我…”


    “先去大殿。”


    不等燕王妃開口,葛沛凝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轉身跳下了軟榻。


    見葛沛凝已然率先出了屋,燕王妃趕忙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和散亂的頭發。


    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然而剛到門口,腳下卻是一頓,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牧,用力跺了跺腳。


    又轉身回到床邊,將李牧背到了身後。


    ...


    “這些是此次祈福所用的一應事物,還請二位夫人過目。”


    大殿中,一名天宗弟子,將足有半米來長的清單,遞到了燕王妃的麵前。


    很顯然,她是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金主。


    燕王妃看都沒看清單一眼 ,再次從腰間取出兩塊金元寶,丟到了那名弟子手中。


    旋即轉身看向遠處的蝶夢,拱手道:


    “可否請前輩移步。”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簡直荒唐,我天宗何時開始,會做什麽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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