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還在陣陣出神,張寒蕊和李玲兒便已然出現在他身旁。


    “臭小子,你還愣著做什麽?”


    張寒蕊沒好氣的瞪了李牧一眼,還在說著話,手已經搭到了李牧的腰上。


    “姐姐,你做什麽?”


    李牧一把捂住自己的腰帶,人顯然有點懵。


    “你再耽擱一會兒,人就沒了!”


    張寒蕊的聲音壓的很低,看到李牧那一副呆愣愣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


    “哦!哦!”


    李牧點了點頭,當即劃破手掌,便往許幼芷的嘴唇上按。


    “臭小子,你做什麽!”


    張寒蕊皺了皺眉,她當然知道李牧這麽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但這卻不是她想看到的。


    一把拉開李牧的手,順手就將冰凝膏塗在了傷口上。


    “小子,你何時變得這麽婆媽,不就是…”


    然而,話才出口,便聽軟榻上,傳來許幼芷微弱的聲音:


    “怎麽可能,你是誰…”


    許幼芷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牧,眼中意味難明。


    張寒蕊看了眼許幼芷,見她臉色逐漸有了血色,不由皺了皺眉,低聲對李牧說道:


    “你和我出來!”


    見到許幼芷醒來,李玲兒趕忙撲到她身前,語氣焦急的問道:


    “幼芷,你怎麽樣?”


    許幼芷卻是從被子中伸出一節藕臂,抓向掛在床頭的衣衫,口中焦急的喊著:


    “香囊,香囊...”


    見狀,李玲兒趕忙將那香囊取來,遞給了許幼芷,她知道,那是許幼芷平日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顯然對她有著什麽特殊的意義。


    許幼芷接過香囊,放在鼻前用力的嗅了嗅,便見她的臉色,轉瞬恢複了正常,目光在帳中掃了一圈,語氣焦急的問道:


    “世,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在哪?”


    看到這麽有精神的許幼芷,李玲兒臉色頓時一喜,一把將她抱住,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嗚嗚嗚~你嚇死我了!”


    “玲兒,玲兒,方才,方才是不是世子…”


    許幼芷身子微微顫了顫,眼中的愧疚更濃,輕輕拍了拍李玲兒的後背,開口問道。


    李玲兒用衣袖抹了抹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點頭道:


    “嗯…方才你吐了口血,就暈了過去,然後,然後,哥哥他就喂血給你喝,你就又醒過來了。”


    “為什麽哥哥的血可以解你的毒,你是不是沒有事了。”


    李玲兒眼中帶著期許,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許幼芷,顯然並不希望聽到其它答案。


    許幼芷舔了舔嘴唇,果然有一股血腥味。


    “我…”


    張了張嘴,卻是沒能說出什麽。


    隻是默默搖了搖頭,眼眸微垂,不敢去和李玲兒對視。


    “沒,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你,你隻要沒事就好。”


    李玲兒強擠出一抹笑容,但眼中卻藏著難掩的落寞。


    許幼芷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慌,趕忙抓住李玲兒的手,焦急的說道:


    “玲兒,我,我想見世子,我…我有話要問他,你幫我找他好不好。”


    “等,等我見了他,我什麽都告訴你,你幫我找他好不好。”


    李玲兒點了點頭,方才許幼芷和張寒蕊的對話,她也聽到了,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記憶最深刻,也隻有小姨竟然有心上人這麽一件事。


    想到之前召喚李牧的辦法,臉頰微微一紅,清了清嗓子,開口喊道:“哥哥!”


    “...”


    …


    李牧被張寒蕊叫出營帳後。


    兩人便鑽入了附近一片,渺無人煙的小樹林。


    “臭小子,我讓你…你為什麽不聽,你那血…又是怎麽回事?”


    林中,張寒蕊柳眉倒豎,顯然被李牧氣的不輕。


    李牧做出一副討好模樣,趕忙解釋了百毒不侵之體,和自己猜測血能解毒的事情。


    張寒蕊瞟了李牧一眼,眼神似是在看傻子,想了想說道:


    “你那血,救不了她!”


    “可方才…”


    “方才隻是你血中蘊含的磅礴生機,緩解了她的症狀,她身上的寒毒,我聞所未聞,喝口血就能解,她何必那般要死要活。”


    李牧皺了皺眉,雖還有些懷疑,但也知道,張寒蕊多半說的就是真的,想了想問道:


    “那如果那樣也救不了她,豈不是…”


    “豈不是什麽?”張寒蕊的手指劃過李牧的胸膛,旋即冷哼一聲,語氣不屑的說道,


    “要是你出了力,還解不了毒,就給她吃解藥唄。”


    李牧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宕機,完全跟不上張寒蕊的思路,想了半天也隻有一種可能。


    毒是張寒蕊下的,為的就是可以讓李牧一親芳澤…


    「這…這…我真不是這種人!」


    李牧心裏感動萬分,臉上還是做出了一副為難的模樣,小聲試探道:


    “姐姐,這樣不好吧…”


    誰知,張寒蕊卻是冷哼一聲,繡鞋用力的踩在李牧的腳背上,一對眸子狠狠地挽了李牧一眼,開口啐道:


    “臭小子!你想什麽呢!”


    “解藥應該就是她平日裏隨身佩戴的那個香囊,或者說,應該是緩解毒性的藥。”


    “那還不都一樣!”李牧撇了撇嘴,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小聲道,


    “既然有解藥,為何還要我…”


    說著,李牧將頭湊到張寒蕊的耳邊,聲音中帶著蠱惑:


    “姐姐是想…”


    “你想得美!”張寒蕊指尖抵著李牧的腦門,見他推到了一邊,沉吟半晌,歎了口氣道,


    “算了,要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吧。”


    隨後,又覺得不保險,趕忙又補充道:


    “幼芷是我看著長大,我有心讓她繼承我衣缽,她…她是個好孩子。”


    李牧眼中滿是疑惑,想到之前那詞,心中一驚,暗道,


    「許幼芷難道是大女主人設?縱橫家的衣缽,那未來,不是豐穀客,便是執劍者!」


    「女將軍?女宰相?還是女帝?」


    李牧正想著,便聽張寒蕊聲音平淡的問道:


    “你還記,你之前告訴我,關於人宗的事情…”


    旋即,張寒蕊便將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牧。


    張寒蕊最終還是舍不得殺許幼芷,尤其如今的她,有了更好的計劃。


    但他卻了解李牧。


    單憑之前,李牧提起人宗時的忌憚,張寒蕊便清楚,平日裏沒心沒肺的李牧,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手軟。


    原本想等二人有了肌膚之前後,再將這事和打算說給李牧聽。


    但卻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姐姐覺得,應該怎麽處理。”聽完事情的全貌,李牧的臉色很不好看。


    張寒蕊便知道會是如此,趕忙說道:


    “幼芷確實是那畜生安插在王府中的眼線,可…可…”


    “姐姐…若是她從一開始,目的就不單純,那所謂的情誼,便都是假的。”


    李牧的聲音冰冷,顯然在李牧的心裏,這個‘老鄉’怕是不能留了。


    “小十三,幼芷從沒…”


    “是還沒!”不等張寒蕊說完,李牧當即打斷道,


    “等她真的露出獠牙,再後悔就晚了。”


    張寒蕊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後,眼中露出一抹幽怨之色,伸手挽住李牧的脖子,吐氣如蘭道:


    “幼芷現在身中奇毒,又受了情傷,正是你趁虛而入的時候,你隻要勾勾手指,她以後,就是你安插在那畜生身邊的眼線,不比直接殺了她強嗎?”


    「碟中諜?」


    李牧眯了眯眼,說實話,他還是有那麽一刻的心動。


    但也沒有自負到這種程度,策反哪是那麽容易的。


    微微歎了口氣,剛要開口,卻聽耳邊傳來李玲兒那嗲聲嗲氣的“哥哥!”


    “糟糕!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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