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


    燕王,葛老三人,以至於柳明煙和元寶。


    看到烏泱泱的人群,眼中皆是露出疑惑之色。


    尤其是一個個手中,還都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


    柳明煙和穆真二人,齊齊看向燕王,眼中的意味,皆像是在問,


    世子回城,百姓不但不夾道歡迎,還都手握兵器嚴陣以待,還說不是你竄使的?


    燕王雖沒看出二人想說的話,卻也感覺到了不善,大手一揮,咆哮道:


    “都幹什麽!讓開!”


    百姓見到是燕王,人群很自然的讓出了一條道路。


    那小隊長更是趕忙上前拜見。


    燕王瞪了他一眼,低聲嗬道:


    “這是作甚,為何會有這麽多百姓聚集於此,你們幹什麽吃的!”


    “回稟王爺,百姓們說,要與眾將士,一同禦敵,誅殺賊寇!”


    那小隊長語氣鏗鏘,顯然被感動的不輕。


    然而聽到這話,葛老幾人卻是齊齊看向燕王。


    燕王頓時感覺背脊發寒。


    雖不知這幾人,哪來的這麽大敵意,卻也覺得這會兒說這話,確實有些寸。


    上前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口中罵道:


    “哪來的敵寇!快讓人都散了!”


    這時,柳明煙第一個看到從城門外走入的隊伍。


    那領頭的馬背上,赫然便是李牧。


    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當即驚呼道:


    “殿…殿下!”


    話音方落,身旁的三道身影齊齊消失不見。


    下一刻便出現在隊伍前方。


    誰也不會想到,速度最快的,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穆真。


    也怪李牧這賣相,屬實有些太唬人了。


    才剛到身前,雙目赤紅的穆真,竟直接從輪椅上跌了下來,絲毫沒有半點大儒的樣子:


    “青衣!”


    原本還在假寐的李牧,睜眼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一變,口中艱難的喊道:


    “老師,你怎麽…”


    隨即手臂用力,卻是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葛老身影一閃,在魏平冉之前,接住了李牧,將他平放在地上,蹙眉搭上了脈搏。


    “葛老,我沒事,你快看看老師…”


    見到穆真這般,李牧當即便不打算裝了,然而他此時的狀態,卻也並不全是裝的。


    疲乏的身體,讓他的四肢,完全不聽使喚。


    見到李牧神情激動,葛老指尖傳出一縷真氣。


    李牧隻覺得一股困意彌漫全身,口中喃喃:


    “我去…又來這招…”


    轉瞬便暈了過去。


    柳明煙,燕王,以及被墨無言重新扶上輪椅的穆真,湊近葛老。


    不等眾人發問,葛老口中呼出一口氣,淡淡道:


    “無妨,隻是力竭,並未傷及根本,好生靜養便是。”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燕王朗聲大笑,誰知,其餘幾人卻是猛的轉頭看向他,淩厲的目光帶著質問。


    顯然是在詢問,李牧為何會這樣。


    燕王這次,倒是看明白了幾人的意思。


    臉上的肌肉不由抖動,暗道他哪知道怎麽回事。


    目光掃到一旁的魏平冉,當即來了一招禍水東引,厲聲問道:


    “魏平冉!”


    魏平冉神情一震,自然清楚燕王此時叫自己目的,上前兩步,抱拳道:


    “王爺,世子殿下孤軍深入,已將賊首紮圖擒回!另外,賊軍小隊,已被殿下殲滅,末將已派人前去,收回被劫甲胄。”


    聞言,燕王的眼中閃過一抹喜意。


    這倒是李牧能幹出來的事。


    一副如有榮光的看向葛老幾人。


    然而,燕王和葛老幾人,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


    穆真眉頭一蹙,緊握的拳頭咯吱作響,沉吟半晌問道:


    “燕王此舉,可顧及過世子的安危?”


    顯然,穆真覺得,李牧去追擊冉奴士兵,是燕王授意的。


    聞言,燕王臉上的笑容一僵,腦子好像被重錘砸過。


    將葛老幾人的表現,全都串聯在了一起,當即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這時,便聽穆真又道:


    “世子雖非王爺親生,可王爺不要忘了,當初若非世子以命相搏,方才護住王爺家眷。”


    “王爺,可是要做那背信棄義之人?”


    聽到這話,燕王老臉頓時一紅,也是來了脾氣,指著穆真罵道:


    “你好歹一介大儒,什麽都不清楚,就在這裏信口雌黃,真當本王怕了你!”


    穆真冷哼一聲,沉聲問道:


    “王爺敢說,燕山城一事,與王爺無關?”


    “這…”燕王還要爭辯,卻被穆真這句話,剛好踩住了痛腳。


    以家眷為引,算計林家,確實是他與宏文帝的計劃。


    雖然有張寒蕊和暗冰衛護持,本不應有任何閃失。


    但事實確是,冉奴憑空多出的高手,差點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更惶論,當初他的的確確默認了張寒蕊暗中弄死李牧的計劃。


    一時間,燕王竟發現自己居然真的理虧,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而穆真的話,更是讓圍在城中看熱鬧的百姓炸了鍋。


    “那是穆真大儒吧,他剛才說什麽?世子不是王爺親生的?”


    “啥意思,難道是大儒把王爺綠了?”


    “你想找死,別連累我,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說!”


    “你倆想死死遠點,這事,我清楚!世子…是王爺族兄的兒子!”


    隨著人群的議論,也不知從哪冒出一群懂哥,在人群中,散起了李牧的身世之謎。


    “可大儒說,王爺背信棄義,又是何緣由?”


    “難道,王爺想廢了世子?”


    “對啊,世子是王府的二公子,難道不應該讓大公子當世子嗎?”


    “長子繼業,乃是祖訓,我覺得王爺沒錯!”


    “你放屁!那王妃可是前朝的餘…餘…”


    “什麽前朝,我聽聞,大公子是王爺寵幸了一名冉奴女子…”


    “你胡說,大公子不知殺了多少冉奴人,怎可能是冉奴人生的!”


    聽著百姓的議論,燕王的臉逐漸黑了下來。


    這些消息,自然都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自打上次從丘州回來,他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這些事。


    但此時爆出,顯然並不是合適的時機。


    李牧的事,要等尹嫿屏推掉他與丞相府的婚約,再攪黃娶公主的念想。


    到時他在站出來澄清,言明這些都是真的。


    順便將自己的獨女李玲兒許配給李牧,假爹變真爹。


    當初想到這個計劃,燕王都恨不得給自己磕一個。


    而項代茹的事,則是燕王一直以來的心結。


    本打算溫水煮青蛙,讓流言慢慢發酵。


    但如今冉奴人才剛攻打過冬來關,此時爆出,簡直是災難。


    燕王麵色鐵青的瞪著穆真,壓著怒意問道:


    “大儒說這些,到底意欲何為?”


    穆真不甘示弱,回瞪向燕王,語氣淡淡道:


    “青衣向來不貪圖富貴權勢,王爺若是反悔,直說便是,老夫這就帶青衣回聖人居!”


    穆真見燕王,即不解釋,也沒保證,那顯然就是石錘了,便也就不繞彎子。


    「你個老潑皮,果然是想和老子搶兒子!」


    燕王氣的牙癢癢的,黑臉都變成了紅臉,指著穆真怒道:


    “你個老混蛋,想都別想!本王已經決定,要將本王的女…”


    “好了!世子需要休息,王爺!穆小友,我們還是先將世子帶回去再說!”


    見燕王這是要撕破臉,葛老當即開口,打起了圓場。


    他很清楚穆真的脾氣,再說幾句,怕是就能直接動起手來。


    大儒公然對燕王動手,事情隻會更麻煩。


    聞言,燕王冷哼一聲,袖袍一甩,便要將李牧抱走。


    見狀,穆真的指尖在輪椅扶手上一敲。


    身後的墨無言當即會意,搶先將李牧抗在肩上,身影一閃,退到了穆真身後。


    “你…”


    燕王指著這對老坤友,剛要開口,便聽葛老說道:


    “若是王爺信得過老朽,世子便交由老朽看護。”


    燕王將目光轉向葛老,也不遲疑,拱手道:


    “那就勞煩前輩了。”


    畢竟燕王也覺得有醫聖看護,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旁的柳明煙,看到墨無言就那麽扛著李牧,微微有些不喜,想要上前,卻又有些猶豫,遲疑半晌,拉住一旁的元寶,就推了出去。


    元寶愣了愣,回頭看了柳明煙一眼,臉頰微微發紅,顯然是明白了她的心思。


    怯生生的走到墨無言的身前,尷尬的呲牙一笑,指了指李牧,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嬌滴滴的說道:


    “前…前輩,元…元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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