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雅在經曆了兩場場與眾神戰鬥後,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清晰明了的結論:絕大多數神明都將自己,將費倫之火視為敵人。


    皆因他們不願見到費倫之火不斷發展壯大。畢竟,日益強大的費倫之火將會削弱神明手中緊握的權力。


    這種情況同樣適用於“正義三神”,但有所不同的是,正義三神已然將正義奉為自己堅定不移的信仰,並非僅僅視作謀取權力的工具,正因如此,他們選擇與費倫之火並肩而立。


    經過深思熟慮,威雅最終做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他要將弑神的力量傳授給平凡之人。


    唯有當凡人真正掌控了弑神的能力,那些自視甚高的神明才會放下傲慢的姿態,願意與凡人平等相待,並開始認真思考凡人的種種訴求。


    此時此刻,威雅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選,那便是曾經摧毀過浮空城耐瑟瑞爾帝國的卡爾薩斯。


    卡爾薩斯為了竊取神明獨有的權力,不惜施展卡爾薩斯登神術,結果釀成了一代魔法女神密斯特拉隕落的悲劇。


    當然,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一代魔法女神過於縱容導致的。她對卡爾薩斯放任自流,任其隨意施展登神術,絲毫沒有要去阻攔的意思。


    然而,我們不能否認的是,卡爾薩斯的登神術確實是一種超乎尋常、超凡脫俗的魔法。這個魔法成功地打破了神明長生不老以及凡人無法弑神的固有定律。


    值得一提的是,與大多數凡人所理解的情況大相徑庭,卡爾薩斯在施展完登神術後並未死去。


    相反,他竟然真的如有神助般地成為了神。


    神上神 ao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認為卡爾薩斯十分有趣,於是決定將他提升為神,並賜予他“愚蠢之神”的神名。


    愚蠢之神卡爾薩斯。


    自此以後,愚蠢之神卡爾薩斯化身為一尊石像,永遠矗立在耐瑟瑞爾的舊址之上。


    不僅如此,ao 還特意保留了卡爾薩斯的意識,讓他在石像內不斷回憶起浮空城墜落時的那悲慘一幕,迫使他在無盡的悔恨中度過餘生。


    或許對於 ao 來說,卡爾薩斯隻不過是一個有趣的凡人罷了,然而,威雅卻從他的故事裏尋得了凡人弑神的秘訣。


    決心已定,威雅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前往耐瑟瑞爾廢墟的征程。經過一番艱難的尋覓,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發現了卡爾薩斯的石像。


    那是一座通體赤紅的石像,其心髒部位已徹底破碎,鮮血仍在源源不斷地流淌而出,仿佛這便是卡爾薩斯悔恨的有形體現。


    威雅並不能破除石像的封印。畢竟,這道封印乃是由神上之神 ao 親自施加的。不過,她與卡爾薩斯之間的正常交流倒是不成問題。


    “卡爾薩斯,你好!”


    威雅輕聲道,但裏麵並沒有傳出回複。


    威雅不著急,就站在原地等待。


    過了好長時間,石像中才傳出聲音:“又是一位神明,是過來嘲諷我的嗎?還是來交流對耐瑟瑞爾帝國毀滅的看法?”


    在卡爾薩斯被封印期間,已經不止有過一位神明過來與他交談,但其中大多數都是帶著嘲諷意味而來。


    他們嘲笑卡爾薩斯作為一個凡人,竟然敢產生弑殺神明的心思,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這些神明自然不會覺得卡爾薩斯是個勇敢無畏的凡人,反而會將其視為一個妄圖篡奪神位的狂妄之徒。


    在神明們看來,凡人隻需要老老實實地向神明奉獻自己的信仰即可,又何必非要成為神隻呢?


    “我來,尋找卡爾薩斯登神術。”威雅回答道。


    這個答案出乎卡爾薩斯的意料,他無法想象,威雅作為一個神明,要卡爾薩斯登神術做什麽。


    這不是凡人用來弑神的魔法嗎?威雅作為神明,哪怕無法毀滅,也該盡可能封藏才對,為何主動把卡爾薩斯登神術找出來。


    “年輕的神明,你該不會不知道耐瑟瑞爾帝國的毀滅和魔法女神的隕落的事情吧!


    沒錯,正是這個魔法造成的結果,你要的這個魔法,是足以毀滅世界的利器。”卡爾薩斯嘲諷道,他將之前神明嘲諷他的話用在了威雅身上。


    “這個魔法並不會毀滅世界,會毀滅的隻是神明罷了?”威雅解釋道。


    “怎麽,對於神明來說,他們不就是世界嗎?”卡爾薩斯譏笑道。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並無差錯,畢竟在神明眼中,整個世界不過是他們手中的玩物罷了。一旦神明消失,這個世界對他們而言也就失去了意義。


    然而,此刻的局勢卻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反轉。


    按常理,應該是身為神明的凡人站出來質問弑神者卡爾薩斯關於那個魔法所帶來的危害性。可如今,卻是卡爾薩斯不斷地恐嚇著威雅。


    卡爾薩斯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著這個魔法的可怕之處。他深知,正是因為自己施展了這個魔法,才導致了一個時代的終結,無數無辜凡人的喪生。


    在被封印於石像之中後,他曾無數次懊悔不已,後悔當初沒有深思熟慮便貿然施展出這樣一場災難性的魔法。


    但威雅,卻從卡爾薩斯的話語中,聽出卡爾薩斯的不甘心。


    “卡爾薩斯,你為何要創造這樣一個魔法?”威雅降低了一些聲調道。


    這句話一出,原本喋喋不休卡爾薩斯的石像再次沒有了聲音。


    是啊!他為何要創造這樣一個魔法。


    是成神的誘惑?是弑神的喜悅?還是創造一個十二環魔法證明自己的天賦?


    都不是啊!


    他創造這個魔法是因為,為何凡人頭頂非要有一位神明存在。


    神明為何高高在上?神明為何永恒不滅?神明為何天生高我一等?


    所以,這個世界不該有如此高高在上的生物;所以,我創造了一個名為弑神的魔法;所以,我把神明拉下馬。


    卡爾薩斯從來沒有後悔過創造卡爾薩斯登神術,他後悔的隻有他沒想到因此導致耐瑟瑞爾帝國的毀滅,他後悔的隻是他的老師密斯特拉因他死亡。


    “為什麽神明天生就能高高在上地矗立於雲端之上?為什麽凡人一輩子都無法觸及到神明的起跑線?這真的合理嗎?


    卡爾薩斯,我其實挺欣賞你的。凡人弑神,簡直就是螳臂擋車。但我依然敬你的不自量。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那些明明知道自己力量渺小卻還要去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事情的人。


    他們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卻仍然義無反顧地去嚐試,追求的無非就是想要逆天改命罷了。


    他們所追求的,僅僅隻是想向世人證明“事在人為”這四個字而已!


    卡爾薩斯,借我一些力量吧!讓神明看看凡人的極限在哪裏,他們能否讓眾神感到畏懼。”


    卡爾薩斯的石像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個問題。


    “不知名的神明,敢為,你的身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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