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剛剛怎麽感覺四麵八方都有人偷瞄我呢!”


    正在篝火旁翻烤肉串的陸安一臉恍然,旋即撒上小料,把手中已經烤好的噴香魷魚須遞到沈璃手裏。


    “這下老姐你真的起飛了!”


    雖說以前沈璃在寒冰一道上的造詣也非常人所能企及,但拋開冰之聖劍這類外物不談,光憑她自己是絕對無法做到像現在這樣。


    凡冰雪所及之處莫非王土,她就是支配一切的絕對主宰!


    尤其是身處冰川瀚海大星域這種特殊環境,整片星域的力量皆可為她所用,憑她支配調動。


    這等超乎常理的增幅,已然是超越了星空霸主所能擁有的能力。


    毫不誇張的講,在這裏她就是神!是一切冰雪霜寒的卡密!


    “收獲是很大。”沈璃並未否認她起飛的事實,低頭輕咬一口香噴噴的魷魚須,炸裂的味蕾讓她美眸不由自主彎成好看的霜白月牙。


    “很好吃,就是有點辣,少放點辣椒粉。”


    陸安牌燒烤,古雲子吃了都說好,手藝自然不用多說。


    就是料放太多,鬼知道他撒的這辣椒粉是拿什麽製成的,辣的簡直嗆人。


    “太辣了嘛?這一瓶是用爆炎魔龍椒磨成的,我還尋思拿來試試呢,既然辣就算了。”


    陸安索性換了一瓶辣椒麵撒在剛烤好的魷魚串上遞給她,順便把她隻咬了一口的那串拿回來,三下五除二啃個幹淨。


    “差不多就夠了,別烤太多,我們吃不完。”


    見他烤完手上這些還不夠,還打算把黑月戒裏的存貨拿出來,沈璃趕忙製止他的動作。


    她就是剛出關打個牙祭而已,隨便吃些就好,還沒饑餓到胡吃海塞的地步。


    “吃完這些就好,過來坐我這裏。”


    她拍了拍自己的寒冰皇座,往邊上挪了挪,勉強給他騰出個能坐的位置。


    “好嘞!”


    看出沈璃似乎是想找自己說說話,陸安當即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到她邊上,雖說勉強騰出了個位置,但終究還是有些擠,幾乎是腿貼腿緊挨在一起。


    轉頭看著她宛若女皇般冷豔動人的側臉,陸安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一隻鹹豬爪悄悄攬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


    “怎麽感覺老姐你好像在裏麵度過了很久的樣子。”


    雖然老姐並未明說,但陸安能看出來,她神情之中仍殘留著一絲恍若隔世的孤寂之感,看向周圍景物的眼神有一種熟悉既陌生的感覺。


    包括看他也是,好像很久沒見到過他一樣。


    “你的感覺沒錯,或許對你們來說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天,但我在冰宮裏麵卻度過了很久很久。”


    如果放在以往,她就算不拍掉腰上的鹹豬爪,多少也會表示一二以作矜持。


    但現在,她隻想靠著他的肩膀,好好享受一下這片屬於冰與雪的寧靜世界。


    沈璃簡單概括了一下自己在冰宮內的遭遇。


    自當她被吸進去之後,一直隱藏在供奉殿堂深處的璀璨冰光就顯身了,大概是對方並無神誌的原因,一經察覺到她所修行的寒天冰典,立馬像乳燕投林一樣衝過來,迫不及待想要融合歸位。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璀璨冰光究竟是何物,在周圍尋找有關它來曆的種種線索,就被其展開的靜止冰域籠罩了進去。


    被迫效仿鳳凰涅盤重生。


    正因如此,在那一方範圍覆蓋整個殿堂的靜止冰域內,在煉化璀璨冰光的過程中她做了一個極為漫長的夢。


    這個黃粱之夢並不完整,而是斷斷續續的,很多地方都延續不上,零碎得像各種殘片。


    她先是目睹了鴻蒙初開之際,那一縷自極致深寒中衍化出來的光芒破曉而生,無窮大道至理盡皆包含在光芒之中。


    再後來,光芒不斷壓縮,凝聚成第一塊冰晶!


    它乃先天誕生的第一道冰,是一切冰寒的始祖,是冬雪霜凍的象征,亦是最初的源頭!


    它所包含的寰宇大道至理,為這世間賦予了一切與寒冷有關的事物概念,補全了缺失的一角,成為世界運行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結構,是維係世宇係統生態平衡的一環。


    甚至不止是這個世界。


    用洪荒小說的說法形容,先天第一冰就是實打實的先天至寶,而且還是具備自主意識的那種,具體例子可參考洪荒第一老實人紅雲老祖。


    它曾在久遠的過去活躍過很長一段時間,隻是後來不知是何原因自行兵解,先天本源分裂後,就一直流落世宇各地。


    後滄海桑田幾經輾轉,落入後世許多人之手。


    值得一提的是,先天本源在精神或物質界的表現形式不盡相同,本源形態會隨環境的變化而自行改變。


    比方說天霜族供奉的璀璨冰光,就是一道並無實體的光芒。


    又或者說她的寒天冰典,身處上古時期的仙道洞府,就變成了一部無品階可進化的初始功法。


    本源,很神奇吧?


    言歸正傳。


    在曆史的尺度上,有很多幸運兒得到了先天第一冰的遺產,其中佼佼者更是成就了一段佳話。


    成為各自所在時代最驚豔的天驕之一。


    上古之初,有冰凰遨遊九天,屹立在星空盡頭注視遠方黑暗,仿佛在抵禦不知名的絕凶大敵。


    也有巨靈背負先天本源所化的石碑,咆哮間霜寒震蕩十方河係。


    更有冰霜恒星聚合裂變,引得十方群星盡皆暴動,化為寒獄堅牢永世冰封來犯文明。


    雖說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但也讓沈璃感覺過去了很久很久。


    尤其是最初的時候,她仿佛完全代入了先天第一冰,從頭到尾體驗了一番冰晶是如何從無到有,自光芒中誕生的全過程。


    身處那個環境,她甚至都模糊了時間的概念,就像初生的嬰駭一樣意識朦朧,隻能依稀記得自己是誰,來自何方。


    但也托這個經曆的福,徹頭徹尾體驗過先天第一冰誕生的過程,同樣讓她受益匪淺,感悟頗深。


    最為重要的是,在那尚未誕生的朦朧時光中,她已經將這些感悟完全消化,轉化成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說起來,我的寒天冰典的確有點特殊,是由先天第一冰最大且最為核心的那部分本源變化而成,所以璀璨冰光在感應到我的存在之後,才會選擇主動現身和我融合。”


    沈璃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說來倒也有趣。


    其實先天第一冰坐化的地方貌似就在銀河係內,而這一道最為核心的先天本源,就一直在藍星上沒走出去過。


    事到如今,秘密也算是解開了。


    她終於明白,為何冰之聖劍如此青睞自己了。


    她身具先天第一冰的核心本源,某種意義上而言她就是繼先天第一冰之後的先天第二冰。


    四舍五入就是天下一切冰元素最初的源頭,說是老祖宗都不為過。


    玄霜選擇與她簽訂契約簡直合情合理。


    “嗯嗯~老姐天下第一厲害!”


    她旁邊,某人已經化身捧哏舔狗,一個勁地使勁舔,各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出來了。


    什麽“仙之巔傲世間,有我老姐便有天”、“天上仙神三百萬,見姐也須盡低眉”……


    反正不要錢,舔就完事了。


    他倒不會擔心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比方說先天第一冰詐死奪舍之類的。


    畢竟小輔助老早前就已經檢測過了,不存在這種隱患。


    雖說先天第一冰根腳來頭大的離譜,但比起小輔助還是差了一些,與其在這裏杞人憂天,不如高高興興收遺產。


    “對了小安,回去後我可能要返回宗門一趟,有些事需要稟報宗主。”


    “沒問題!不過啥事這麽重要,需要和宗主他老人家匯報啊?”陸安爽快答應,旋即又是滿心好奇。


    “先天第一冰的事,它所活躍的年代之久遠,估計還在武道紀元之前!”


    作為自己最親近的人,沈璃也不瞞他,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璀璨冰光和寒天冰典融合後,我看到了一些屬於先天第一冰的瑣碎經曆。”


    說到這裏,她話音微微一頓,抿嘴輕聲道:“在它的經曆裏,雖說一生沒見到多少同類存在,但無一例外每一個都很強大,哪怕僅僅隻是驚鴻一瞥,都能給我莫大的壓迫感。”


    “我估計……都是仙神級別的存在!”


    如果僅僅隻是這事,倒也沒麻煩宗主的必要,但接下來她所說的一切,卻是像轟雷一樣在陸安耳邊炸響。


    “而且……我還看到了一麵屹立在無盡虛空海之中,剛修建到一半的無邊巨壁!”


    “不僅是這樣,在無邊巨壁一角,還刻畫著和破劫渡心、不滅虛妄兩種劫紋相仿的通天印記!”


    ……


    天景大玉苑。


    當兩人返回這裏時,天色已經轉為白晝。


    雖說沈大廚和陸懶狗不在,但美美抱著大胸精靈睡了一覺的趙妖妖四女還是自發地開始準備早餐。


    就連頭發亂糟糟的翠碧絲也自告奮勇加入幫忙。


    隻能說兩人回來的剛剛好,前腳剛進門,後腳趙妖妖準備的最後一道幹巴小麵包就端上了餐桌。


    “呀!沈璃姐你們回來啦!”


    正抱著伊莉雅喝果汁的顧萌萌最是眼尖,立馬就發現了兩人。


    “啥啥啥?老公回來啦?!”


    眾人循聲望去,赫然望見玄關處並肩走來兩個人。


    尤其是當右邊那個女子的身影映入眼簾,哪怕是喝著牛奶蔫了吧唧的翠碧絲,也不禁瞪大了眼珠子。


    這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一個與女王陛下相仿的冰之女皇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沒由來地,她十分瓜慫的趕忙低下頭,完全不敢與之對視,好似在外逛街被班主任逮到的學生仔一樣心虛。


    隻能說十分嚇人,就這麽一會,她就把自己畢生所做的壞事全部回憶了一遍。


    比方說自己不久前,剛動用權限在聖域魔網上送了某位黑粉頭子360禁言套餐……


    “我超……女、女皇陛下?”


    至於大號粉毛更不用說,差點忍不住直接跪了。


    她從沈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專屬於正宮娘娘的王者氣場。


    仿佛庶民見到天子,平白無故低人一等。


    “噗……”


    聽到她這一聲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女皇陛下,陸安最先繃不住笑出豬叫。


    “哈哈哈~我說什麽來的,老姐你這氣質大變的樣子絕對會嚇她們一跳!”


    對此,沈璃的回應十分幹脆。


    伸手,揪耳朵,左擰右擰。


    效果之顯著,某人立馬就老實了。


    “嘶~等等等等!你真是阿璃?!”


    如果說在場誰最對這種女皇氣場的免疫力最大,那麽絕非白毛娘莫屬。


    武修本就要練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武膽魄,莫說帝王之氣,如果身體能動彈的話,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們照樣敢伸拳頭!


    但不怕歸不怕,薩米莎心中的驚愕卻一點不比別人少。


    這一天都不到的時間,怎麽回來就變了個樣呢?


    聖帝冰宮效果這麽好嗎?


    她感覺現在沈璃出去走在大街上,隨便找個陌生人稍稍露出些許不悅的神色,都能讓對方嚇得當場跪地上。


    沒開玩笑,對於某些心理脆弱的家夥,一個眼神便足以讓他們心髒驟停。


    “是我……”沈璃十分無奈地點頭,這趟收獲的確很大,但副作用也不小。


    比方說現在,受氣質的影響,是個人看她的第一眼都以為是女皇親臨。


    這無可避免,真要怪的話,隻能怪先天第一冰生而神聖,煉化它的本源之後,自己也沾染了些許相似的氣息。


    不過總歸不是壞事就是了。


    比方說自己身邊這個狗子,一開始也是驚為天人,但稍微適應一番,便該咋樣還是咋樣了。


    鹹豬手都攬她腰上來了,沒瞧見一點對女皇的尊重。


    “快坐快坐!正好和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薩米莎連忙招呼兩人坐下,很是好奇她究竟得到了什麽機緣。


    明明看起來修為沒什麽變化,但自己卻沒由來地一陣心悸。


    如果說之前她火力全開能和阿璃鬥個旗鼓相當互有勝負的話,那麽現在她心裏竟是沒個底。


    總感覺對方變可怕了不少,麵對的不再是單獨的個體,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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