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慘。


    小魔女並不同情哥布林,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沒實力隻能任人宰割,她以前不也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它們沒遇到屬於自己的亞托克斯。


    “這個怎麽騎。”


    三首鴕鳥站起來差不多三米高,六雙紅彤彤的眼珠子分外瘮人。


    小魔女輕鬆跳上其背,意外發現這個大家夥性情居然出乎意料溫順,並未因為她的動作粗暴而反抗。


    值得一提的是,雖為坐騎,但三首鴕鳥卻不曾安裝鞍之類的騎乘工具,保持著原汁原味的原生態。


    就不知是刻意沒配備,還是妖魔界沒發明出鞍這種東西。


    “小客人沒騎過奴鳥?也對,奴鳥的確配不上您尊貴的身份。”


    “奈何我們聚集地條件就這樣,很難找到比奴鳥還適合騎乘的坐騎,希望您海涵……”


    幹瘦老頭牽著自己的三首鴕鳥走過來,伸出手在小魔女的三首鴕鳥脖子上一陣摸索,最終在軀幹與脖頸的交接處停下。


    “小客人請看。”


    他掀開三首鴕鳥右側脖頸底下的疙瘩皮肉,從中拽出約莫三指寬的猩紅肉筋,遞給菲握著。


    緊接著又繞到左側脖頸如法炮製,於是乎很快,菲左右手便各自緊握一根意義不明的肉筋。


    倒是一直暗中觀察的某人,見狀心裏忽有所明悟。


    “奴鳥的思維意識一般由中央頭顱作為主導,兩側為輔佐,小客人騎乘過程中隻需拽住它的顱筋,就能控製它前進的方向。”


    “假如想讓奴鳥停止腳步,隻需要同時拽住兩根顱筋往外拉……”


    幹瘦老頭騎上自己的三首鴕鳥,在旁邊簡單教學了一遍。


    無論實操還是旁觀都非常簡單易上手。


    韁繩!


    陸安臉色古怪,他著實是沒想到居然還能這麽玩。


    三首鴕鳥所謂的顱筋,完全替代了韁繩的作用,甚至比韁繩還要好使。


    隻要緊握肉筋,這玩意就是令行禁止的最佳坐騎。


    喊走就走,叫停就停。


    壓根不帶延遲的。


    看得陸安心癢癢,都想給自己整一個。


    隻可惜注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這種操作方式,放在藍星宇宙也是非常炸裂的。


    稱其反人類都不為過,分分鍾動物保護協會登門找麻煩。


    “這鳥貴嗎?”


    貴?


    幹瘦老頭微怔,和藹笑道:“租賃的話不算貴,但購買的話會比較昂貴。”


    “奴鳥族群自從被發現後,就遭到大規模抓捕養殖,外麵很難見到野生的奴鳥,就算遇到也不適合當坐騎,性情太過暴躁,不好控製。”


    “哦……”菲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金庫,覺得應該能購買一頭。


    “租賃不還會怎樣?”


    “小客人說笑了,這裏每一頭奴獸體內都存在上域聖使流傳下來的奴印,無論身在何方,隻要還活著,就能進行定位。”


    “到時候上域聖使培養的執法玄士會展開永無止境的追殺,曾經有幾個家夥以為自己很聰明,可結果無一例外都很慘。”


    幹瘦老頭搖搖頭,底層聖域生活的生命,試問哪個敢挑釁上域聖使的威嚴?即便是作威作福慣的強大領主,在聖使麵前何嚐不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除非不要命了,否則沒人願意領教無休止的追殺。


    兩頭三首鴕鳥就這樣大搖大擺邁開步子,嗒嗒嗒消失在這條街道。


    不一會,便在許多妖魔的注視中出了城,消失在茫茫雪天內。


    天空上飄落的細雪顆粒,很快覆蓋了那兩排散亂無章的腳印。


    ……


    三首鴕鳥的速度很快,又或是腳下雪地傳來的灼燒感令它們坐立難安,跑起來非常敏捷。


    出於老到的經驗,為確保雙方不會因風雪而分散,幹瘦老頭從懷裏掏出一捆血跡斑斑的皮繩套在兩頭坐騎脖頸上。


    如此一來雙方就能保持在一定距離內。


    苦於趕路沒啥看頭,陸安趁此機會收拾一下碗筷,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直至黃昏來臨,夕陽懸掛天際。


    兩頭經過長途跋涉的三首鴕鳥方才堪堪踏入目的地。


    這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皚皚群山。


    據幹瘦老頭所言,這裏就是告死毒蝗經常活動的地點之一。


    曾經他那一具毒蝗屍體,便是在此地獲得。


    將準備晚餐的重任托付給忠實的樹管家,陸安擦擦手繼續新一輪追劇。


    “小客人,我想我應該向您正式介紹一下告死毒蝗這種生物。”


    到了眼下這一步,明顯是沒退路了,幹瘦老頭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傾囊相告。


    “告死毒蝗,除去它們那可怕的數量之外,最令人恐懼的就是它們的劇毒!”


    “這種生物的特殊之處在於,它們個體實力或許不怎樣,但集群狀態下,將會變得非常可怕!”


    幹瘦老頭沉悶嚴肅的聲音從衣領底下傳出。


    “它們的數量每到達一定階段,力量就會得到質的提升。”


    “當初那場剿滅戰,領主們麵對的就是數量高達百萬之巨的告死毒蝗,所以才會無功而返,甚至讓兩位大領主淪為它們的口糧……”


    光是想象那個場麵,幹瘦老頭就一陣頭皮發麻。


    “帶來一切死亡的蝗蟲,正是告死毒蝗這個名字的由來。”


    “傳說中當數量達到某個高峰,統率蟲潮的蝗王將真正擁有賦予生物瞬間死亡的偉大力量。”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就連高高在上的上域聖使也不得不退避三舍,默許告死毒蝗在底層聖域胡作非為。


    賦予他人瞬間死亡的力量?那豈不是說即死?


    他的話語讓陸安心頭一凝,即死的力量,必然已經觸及到神秘莫測的死亡法則。


    與他的天魔極境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在聽起來,似乎需要達到一定前置條件,比方說數量。


    告死毒蝗的生物特性,似乎是數量越多力量越強,走的是群體路線而非個體。


    一路小心翼翼向前摸索,幹瘦老頭十分警惕,生怕突然從雪地裏蹦出成百上千隻告死毒蝗,不知不覺給它們圍了。


    終於,他帶著菲翻山越嶺,來到一處山穀之上。


    “找到了!”


    一路追蹤雪地裏埋藏的妖魔遺骸,幹瘦老頭終於停下腳步,血紅獨眼往山穀底下望去,頓時頭皮發麻,忍不住退後一步。


    菲有些好奇,遂上前查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即便是她也不免僵在原地。


    隻見山穀之間,正蟄伏著密密麻麻的告死毒蝗!


    每一隻蝗蟲都足以用“頭”來形容,身長至少兩米起步,三角頭部兩側各長著一隻血紅複眼,一對短小觸角從中裂開,擠出細小的漆黑眼球。


    上下顎口器異常猙獰,宛若兩對大鐮刀,足以切斷一切食物。


    幽黑外骨骼泛起沉重而堅硬的光澤,一對肌肉極其發達的後足強而有力,每當它們蹦起,都會在原地造成碎坑。


    風聲中隱隱響起山石迸裂的聲響,墨綠色的前翅與漆黑後翅嗡嗡作響,嘈雜而詭異,僅僅隻是夾雜在風中,就引人一陣心煩意亂,沒由來的破壞欲油然而生。


    不僅如此,告死毒蝗前胸乃至腹部的氣孔似乎還無時無刻不在噴湧墨綠氣體,這些氣體籠罩了山穀底部,放眼望猶如毒瘴霧海,分外詭異。


    見此情形,幹瘦老頭一隻獨眼都在劇烈顫抖,衣領之下的麵容隻怕早已慘白無血色。


    “小、小客人,要不趁它們還沒發現,我們趕緊走吧。”


    見到告死毒蝗的那一刻,他好不容易提起來的那口勇氣不戰自潰,隻剩下無窮無盡的恐懼。


    告死毒蝗的種種過往,讓他完全生不起與之抗衡的勇氣。


    汗流浹背了屬於是。


    “不走。”


    回應他恐懼的是一聲生硬中夾雜絲絲興奮的聲音。


    菲直勾勾盯著下方的告死毒蝗,眼神中浮現一種莫名情緒。


    那是幹瘦老頭再熟悉不過的眼神,曾幾何時他在野外看到獵物,也是這般凶惡狠戾。


    “小客人別開玩笑了!這是應該是告死毒蝗的一處蟲巢,數量至少十——”


    話尚未說完,他的眼神便逐漸呆滯。


    就見菲解開了那一直包裹著戰斧骨棒的條狀獸皮。


    在他大腦一片空白的注視下,戰斧骨棒逐漸化作一團蠕動的猩紅肉球,從中探出尖銳一端,緩慢塑形延伸。


    最終定型而成的,是一把血肉連筋、皮膜覆蓋心髒怦怦跳動的猩紅大劍!


    “不想死就老實待著。”


    菲就這麽握住大劍一躍而下,迎著刺骨雪風向穀底失墜。


    伴隨她的下墜,一陣猩紅血光攜帶地獄的光景驀然展開。


    “血肉利刃、魔人女童……”


    幹瘦老頭呆滯獨眼之中倒映著分外刺目的血紅光球,嘴裏呢喃自語,不久前在城牆上看到的一則通緝懸賞令浮上心頭。


    畫像上的魔人幼崽,逐漸與現實重疊交融。


    忽地!


    他猛然一個哆嗦,緊閉著嘴巴不再聲張,默默將此事埋在心底。


    不管是不是領主通緝令上那位,都不是他能摻和得起的。


    懸賞固然誘人,但也得有命花才是。


    要知道這位,據說死在她手裏的領主可不止一兩位那麽簡單!!!


    “嘶嘶——嘶——嘶嘎~”


    穀底之中,告死毒蝗的嘶鳴此起彼伏。


    由於不久前剛飽餐一頓,正陷入惰性狀態,默默消化著腹中食物。


    一頭告死毒蝗張開口器,吸食一口嘴邊薄雪入肚。


    對於它們來說,世上沒什麽是不能吃的。


    如果餓極了,泥沙地皮也能用來充饑!


    然而,不少告死毒蝗突然感到一陣坐立不安,仿佛有什麽令它們焦躁的東西正在靠近。


    “嗚嗚嗚——”


    就在這時,風聲中夾雜鬼哭狼嚎的灌耳魔音,好似地獄中的怨魂在哭嚎。


    煉獄的黑焰攜帶地獄光景撕開劇毒霧海降臨,無窮無盡的黑火觸之即燃,以野火燎原之勢蔓延四麵八方。


    不少告死毒蝗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被洶湧火海徹底吞沒,化作煉獄怨魂的一部分。


    無間有三,時無間,空無間,受業無間。


    生命終有一死,逆罪之徒當永墜此界,承受永世之苦。


    劈裏啪啦的動靜不斷響起,這是告死毒蝗外殼因黑火炙烤焦脆乃至破裂的聲音。


    無形劍氣穿透軀殼,本該堅硬無比的外骨骼此刻在菲的劍下卻脆的跟一張紙沒啥區別。


    血肉之劍太鋒利了,對於底層聖域的妖魔而言無疑是規則之外的降維打擊。


    穿透外骨骼刺入表皮,哪怕脂肪層下的肌肉瘋狂擠壓,也絲毫無法阻止菲的刺擊。


    甚至無法讓她感受到輕微的摩擦力增加乃至劍刃的頓滯感。


    拔劍抽出,小魔女看都不看這頭告死毒蝗,讓劍刃飽飲蟲血轉身就走。


    隻剩下腹部被豁開了窟窿的三米大蝗蟲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莫名生長出來的猩紅肉芽填堵傷口,在其他同類未曾察覺的時候,完全侵蝕其腦部神經。


    不一會,這頭告死毒蝗晃晃悠悠站起來,相較受傷之前,此刻的它動作些許凝滯呆板,但依舊凶猛!


    隻見強而有力的後足用力蹬踩,原地蹦起十米高,飛撲到另一個同類身上。


    鐮刀下顎撕開甲殼,口器毒腺噴出腐臭劇毒,瘋狂撕咬同類的軀體。


    仿佛近在咫尺的鮮肉,要比求生的本能更令它瘋狂。


    穀底蟲巢居住著幾十萬告死毒蝗,對於絕大多數妖魔乃至領主而言,無疑是一場避之不及的蟲災。


    但在實力已達第七聖域承載極限的小魔女而言,不過是一些幫助亞托克斯找回飛升之力的血食而已。


    一場蝗蟲版生化危機就此展開。


    極惡凶魂盡歸無間,血肉軀殼由她主宰!


    凡被劍氣劃傷的告死毒蝗,無一例外挺不過十秒,就會變成對菲言聽計從的血屍。


    依靠毒腺與鋒利的獠牙,更是傳播瘟疫病毒的利器。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整個穀底動蕩不安,告死毒蝗們來回的蹦跳已經引起小型地震,促使山穀皚皚積雪暴動,引發了一場雪崩災難。


    暴風雪化作一場吞噬天地的巨浪,從山頂呼嘯而下。


    告死毒蝗們想逃,可早已轉化為血屍的昔日同類此刻卻盯上了它們,悍不畏死的攔住去路。


    雪崩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可能死裏逃生的最後契機。


    前仆後繼的瘋狂血屍,無疑是徹底埋葬了逃生的希望。


    雪崩埋葬的穀底形成天然牢籠,亦成了菲的屠宰場。


    某人心裏直呼大爽。


    “天生萬物以養蟲,蟲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我要看血流成河口牙!”


    一滴滴血魂百川歸海,化作前進的柴薪,簇擁他衝擊百萬大關,向著更高層次飛升進化。


    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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