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辦公桌很大, 黑胡桃木桌麵上除了兩台顯示器外, 擺滿了各種分好類別的文件。 他左手邊還立著一個平板。 沈綿飄過來的時候, 就瞄準了他右麵的文件堆, 慢吞吞的落下來, 趴在文件上休息了一會兒, 開始哼哼唧唧的哭。 “老公, 我好疼啊。” “天花板怎麽這麽硬？把它拆掉好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都是腫的, 從一朵雲變成了一朵胖雲。 好慘啊。 秦越手指停了下, 繼續回複著消息, 充耳不聞。 隔了一會兒, 他伸手去拿手邊的文件，手伸出去時，才想起來上麵還有朵雲壓著。 秦越偏頭, 正打算伸過去拿文件, 順便試探一下，看能不能碰到這朵雲, 還沒觸到，趴在文件上的雲動了動，抬起來了一塊。 正好能讓秦越順利取走自己想要的文件。 文件拿到手, 秦越低頭翻著，心神還有些沒收回來。 新奇中又夾著些好笑。 他驅散自己心頭那些想法，繼續處理著工作。 左手端了咖啡杯遞到嘴邊, 才發現邊緣搭著一塊白色的物體。 是那朵雲的一角。 近距離看，像是個蒙上了白霧的糯米團。 沈綿腦袋從咖啡杯裏退出來，整朵雲都皺了起來，團成了一團，“好苦啊。” 他就是哭累了，想喝點兒東西。 秦越把咖啡杯往嘴邊遞了遞，快要沾唇的時候，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關，放下來叫了秘書。 “再泡一杯咖啡。” 沈綿熱情的伸出雲爪爪，“一杯芋圓奶茶，少冰。” 秦越斂了下唇角。 秘書準備離開的動作，遲疑的頓住，“？” 秦越把手邊的幾分文件疊在一起拿給她，“這些解決好了，一塊兒拿出去吧。” 沈綿看著秘書離開，遺憾的扭頭問001，“他們都聽不到我說話，那我怎麽吃飯啊？” 秦越眼角的餘光瞥向他旁邊，是個胖胖的鵝黃色團子。 001心虛起來，“這個……” 它支吾半晌，想起來，“你做雲的時候，不吃東西啊！” 沈綿也癱著想了想，“但是現在吃習慣了啊。” 不餓，就是想吃。 001隻好道，“你忍忍。” 沈綿歎氣。 一頭紮起來看向秦越。 秦越還當是自己被發現了，提起了心。 聽沈綿道，“那我先吃一點兒我老公的。” 他在秦越的文件堆上打了個滾，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滿意，“等以後我的再給他吃就好了。” 而且到了浮空界，還是他養家呢！ 秦越收回目光盯著紙上的黑字。 老公？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了，是指他？ 這雲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喜歡他的？ 秦越微微搖了下頭，繼續沉浸在工作裏。 雲也安靜的很。 幾乎沒發出什麽聲音，就趴在桌子上看他，也沒妨礙到他工作。 隻是到他手上的文件泛著股涼意。 一個上午下來，秦越已經能坦然的跟他相處了。 臨近中午，秘書詢問他今天定什麽午餐，秦越才從工作中抽身離開，視線下意識的在辦公室裏搜尋了一圈。 看到了掛在窗戶上的雲。 “好像要下雨了。”沈綿嘀咕著。 “我要不要出去晃一圈啊？” 他好久都沒飄過了，也沒下過雨了哎。 001不大放心，“那你還能飄回來麽？” 沈綿不確定道，“可以的吧。” 秦越聽不下去，站起來拉上了窗子。 已經餓到要去……喝雨水了？ 雲應該是吸水的吧？ 秦越想。 他瞥了眼貼著玻璃的小白雲，雨水可沒那麽幹淨，說不定出去晃一圈回來，就成了小髒雲，還要趴在他的桌子上，坐他的凳子。 秦越衡量了一番，覺得還是不能放它出去。 至少目前來看這朵雲也沒什麽危害，先放著，等他明天問了人再看。 秘書緊張的跟著秦越。 秦總親自關窗戶是什麽意思？這窗戶哪裏不對？ 她絞盡腦汁的想著。 秦越麵色如常，“午餐照舊，加一杯……牛奶。” “牛奶？”秘書疑惑的重複。 “嗯。”秦越點頭，“還有其他問題麽？” “沒有。”秘書連忙搖頭，出去時捎上了辦公室的門。 問題怎麽可能沒有？ 秦總什麽時候喜歡上喝牛奶了？ 秘書滿心困惑，還是照著秦越的吩咐準備了午飯和牛奶。 一並送到了辦公室。 秦越把牛奶擱在小餐桌的另一邊，自己拆了餐具包，開始用午飯。 沈綿趴在桌子上，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向牛奶。 等秦越結束了午飯，他還在不解的嘀咕著，“秦越為什麽不喝啊？是牛奶有什麽問題麽？” 說著的時候，他已經攀上了玻璃杯，圍著牛奶探頭探腦。 想喝。 但不太敢。 秦越端起牛奶坐下，把杯子放到了自己手邊，輕抿了一口。 沈綿這才大著膽子鑽進被子裏喝牛奶。 沒敢喝太多，隔一會兒，見秦越沒發現什麽異樣，才繼續喝。 秦越則是準確無誤的端著牛奶旁邊的咖啡杯，喝完繼續對著電腦工作。 沈綿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杯牛奶，因為視線受阻，也看不到自己喝了多少，還覺得自己隱藏的十分好。 看杯子見底了，遺憾的縮了回去，鑽到了顯示器旁邊睡覺去了。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辦公室已經開了燈。 隻秦越頭頂這一盞，自上而下的照亮了區域，往遠處看，窗邊是暗的，外麵的天色也沉沉的，雨霧彌漫，給玻璃窗蒙上了紗，遠處的燈光都看不大清。 沈綿從顯示器後麵探頭，看向秦越，聲音懶懶的，拖長了聲線，“還要加班啊？” 秦越裝作沒看見。 沈綿撐著桌子，從顯示器後麵挪出來，恢複了蓬蓬的狀態，而後擋在了秦越麵前。 想到自己又遮不住秦越的視線，放棄了。 他轉過頭也去看屏幕，沒看懂，裝模作樣的感慨著，“好辛苦啊。” 秦越看著顯示器前麵遮著的一團白雲，忍住扶額的衝動，起身去小冰箱裏又拿了一盒牛奶，倒進杯子裏。 沈綿跟著他，等秦越再次坐下，在他辦公室裏溜達了一圈，便跑到了牛奶旁邊，抱著杯子，紮了進去。 繼續喝牛奶。 有牛奶幫忙，秦越順利結束了手頭上最後一部分工作，帶著一朵雲下了班。 沈綿早就在窗邊飄了好幾圈，這會兒積極地飄到了秦越的頭頂，還貼心的給他解釋，“給你遮雨哦！” 秦越依舊一言不發。 遮雨就算了吧。 沈綿眼睜睜看著他從公司地下車庫開出來，進了公寓的車庫，而後從-1樓直達住的樓層，連傘都不需要撐。 後知後覺的感慨道，“真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