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純愨公主坐在梳妝鏡前,正開心自己能待在歸化城時,策淩突然推開門進來了。


    “你來…唔…”純愨公主話還沒說完。


    策淩快步走到她麵前,俯身抱住她的腦袋吻了下去。


    純愨公主瞳孔微縮,她伸手用力拍打策淩的肩膀。


    策淩愣了下,下一瞬腰彎得更深了。


    混賬!


    純愨公主氣紅了臉,她抬腳往策淩腿間踹去。


    策淩悶哼一聲,還是沒舍得放開純愨公主。


    純愨公主深吸了口氣,眼淚順著臉頰流到兩人的嘴裏。


    策淩嚐到唇邊的酸澀後,揪著心鬆開她。


    “啪”的一聲。


    純愨公主越過策淩給自己擦眼淚的手,使勁甩了他一巴掌。


    “你腦子有疾?


    看來四姐夫打的還是輕了。”


    策淩沒吭聲,隻垂眸晦澀地望著純愨公主。


    等眼淚被策淩擦的差不多時,純愨公主斂住臉上的怒氣,沉聲道:


    “你g……”


    “公主。”


    策淩打斷她的話,從懷裏掏出十萬兩銀票遞給她,低聲道:“臣明日便回去了。”


    “那挺好的。”


    純愨公主接過銀票,毫不掩飾地微笑道:


    “你放心走吧,我會照顧好格日樂塔娜的。”


    “公主沒有半點舍不得臣嗎?”


    策淩眸色暗了暗,不死心地問道。


    “沒有。”


    純愨公主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她得多有病才會舍不得一言不合就發\/情的額駙?


    策淩一噎,他彎腰附在純愨公主耳邊,語氣危險地道:


    “可是臣舍不得公主,公主說,臣該怎麽辦呢?”


    純愨公主站直身子,退後兩步,冷聲警告道:


    “額駙,這不是塔米爾,你最好收斂點。”


    策淩輕聲笑了笑,他最喜歡公主在他麵前狐假虎威的模樣。


    純愨公主聽見他的笑聲後,皺著眉暗罵:真是越來越神經了。


    若不是怕四姐擔心,她真想現在就走。


    “公主,若是臣能讓您做想做的事,您能否不拒臣於千裏之外?”


    策淩似乎察覺到了純愨公主的心思,他上前牽起她的手,低聲細語地問道。


    純愨公主抽出手,隨口敷衍道:“你先能做到再說吧。”


    任何沒有行動的承諾,都是男人騙她的把戲。


    “好。”


    策淩見她側過身不看他,沉默了半晌,緩聲道:


    “公主,臣很快就會來接您和格日樂塔娜。”


    純愨公主不耐煩地嗯了聲,指著門道:


    “你趕緊走吧,我要就寢了。”


    “臣留下給您暖床?”策淩眉眼微動。


    純愨公主抬腳踹了下策淩,氣衝衝地道:“滾出去。”


    策淩低眸看了眼純愨公主踹的地方,掀起衣擺快步離開。


    公主臉皮薄,這又是在恪靖公主府上,惹惱了她,他還真怕她不理他了。


    等看不見策淩的背影後,純愨公主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殆盡。


    她拿起銅鏡,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有些紅腫的嘴唇。


    額駙年紀越大,想要的越多啊。


    正巧,她也想靠皇阿瑪的寵臣為四姐和八妹她們辦點事。


    次日寅時。


    策淩悄悄溜進純愨公主的寢殿,逮著人親了片刻後,才依依不舍地去看格日樂塔娜。


    不到兩歲的格日樂塔娜睡的正香,策淩動作輕柔地幫她掖了掖被角,又往她枕頭旁放了兩萬兩銀票。


    雖說他會盡快來接公主和孩子,恪靖公主也有錢,但他的女人和孩子絕不能虧著。


    寅時三刻。


    得知策淩要走的林棠,強撐著困意讓敦多布多爾濟起床去送人。


    敦多布多爾濟任勞任怨地爬起來。


    昨夜,公主沒少獎勵揍了策淩的他。


    “六妹夫,怎麽不多待幾日?”


    敦多布多爾濟真心實意地道:


    “你我連襟還沒切磋幾次,你就要走了,著實可惜。”


    可惜?是可惜你不能揍我了吧?


    “日後還有機會。”


    策淩掃了眼正在用膳的手下們,微微頷首道:“謝謝恪靖公主和四姐夫。”


    “不用客氣。”


    敦多布多爾濟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雖說公主和他都不喜歡策淩,但一碼歸一碼,策淩的手下都是鎮守塔米爾的將士,他們還不至於讓將士們餓著肚子趕路。


    卯時一刻。


    策淩回頭望了眼純愨公主的住處,策馬離去。


    敦多布多爾濟則換了身寬鬆的衣服,去練武場習武。


    正月二十一。


    紫禁城,大朝會上。


    “去年年底,朕身子不適,讓你們在諸位阿哥中保舉新太子,可為何你們保舉的都是八阿哥胤禩呢?”


    對胤禩心生不滿的康熙沉著臉,刻薄無情地道:


    “且不說胤禩母族低微,單論曾以巫蠱之術謀害太子的胤禔保舉胤禩為新太子,朕便可斷言胤禩為胤禔的同黨。


    更何況,胤禩曾身陷縲絏,朕覺得他出身卑賤、柔性成奸、居心叵測,不配當大清的太子。”


    “這……”朝臣們頓時炸開了鍋。


    誰也沒想到開年的首次朝會上,皇上竟然會如此直截了當地痛斥八阿哥。


    站在下方的胤禩大腦一片發白,他死死地攥緊袖子裏的拳頭,麵不改色地應對著四處看過來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否則,事情隻會更加糟糕。


    康熙眯著眼把群臣的神色都記下後,接著冷聲問道:


    “朕想知道,保舉八阿哥胤禩為太子人選是誰帶的頭?”


    文武百官們往下壓了壓腦袋,沒人敢回答康熙的話。


    “回皇上的話。”


    升為大學士的張玉書上前兩步,大著膽子道:


    “奴才聽說是馬齊大人先舉薦的。”


    “哦?”


    康熙似笑非笑地睨著下方的馬齊,喜怒不定地道:“馬齊,你可有話要說?”


    沒記錯的話,舉薦新太子前,他曾給馬齊下過密旨,讓馬齊不要參與到此事中。


    “皇上。”


    馬齊往前走了兩步,跪下道:


    “奴才私以為八阿哥人品貴重、心憂百姓,奴才不知為何不能舉薦八阿哥為太子?”


    “放肆!”


    康熙起身,指著馬齊罵道:


    “你這是在質問朕嗎?”


    “奴才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


    康熙氣衝衝地走到馬齊跟前,踹了他兩腳道:


    “狗奴才,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質問朕?


    莫不是忘了你祖上隻是個給皇家養馬的馬奴?”


    “皇上。”


    馬齊聽到康熙侮辱他的祖先,頓時不樂意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氣鼓鼓地道:


    “奴才的先祖跟著太祖征戰四方,怎麽到您嘴裏就成馬奴了呢?”


    “住口!”


    康熙推著馬齊道:“你這是在頂撞朕?”


    “奴才不敢。”


    馬齊抬頭看著康熙,滿臉不忿地說道:


    “奴才身子不適,先告退了。”


    說完,沒等康熙吭聲,馬齊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地離開。


    康熙見狀,臉都氣綠了。


    他指著馬齊的背影,破口大罵道:


    “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朕要重重地治你的罪。”


    馬齊充耳不聞,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其餘官員們紛紛把腦袋低到極致,專心致誌地盯著腳下的地。


    借十個腦袋,他們也不敢看皇上的笑話。


    康熙回頭瞧了他們兩眼後,氣哼哼地甩袖離去。


    當晚亥時。


    康熙秘密召見了心腹大臣張玉書。


    張玉書上道地把馬齊的罪證交給康熙,又供出了舉薦胤禩的佟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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