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貝勒府。


    胤禟正愜意地享受著新進府的美人的小意討好時,玉柱彎著腰慌裏慌張地走到門外,提高嗓音道:


    “主子,奴才有事要報。”


    胤禟微微皺起眉頭,抬手示意美人出去後,看著進來的玉柱,不悅地問道:


    “怎麽了?”


    “主子,您派去殺倭人的人被抓了。”


    玉柱低著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硬著頭皮道:“抓人的人說,讓您拿十萬兩銀子換人。”


    “什麽?”


    胤禟臉色大變,他坐直身子厲聲問道:


    “誰他娘的瞎了眼,敢截我的人?”


    “奴才無能。”


    玉柱把腦袋往下低了低,“還未查到是何人主持……”


    “廢物!”


    胤禟起身踢了玉柱兩腳,攥緊拳頭道:


    “都是廢物!


    拿了十萬兩銀連個倭人都抓不到,還活著幹嘛?


    白吃爺的糧食,白花爺的銀子嗎?”


    “主子息怒。”


    玉柱忍著疼痛,跪下道:


    “是奴才等人無能。”


    “確實無能!”


    胤禟瞪著玉柱,蹙眉想了半晌後,沉著臉道:“玉柱,你去拿銀子把他們換回來。”


    “主子?”


    玉柱震驚地抬起頭,滿眼疑惑地看向胤禟。


    “還不快去!”


    胤禟用力拍了下桌子,抬腳又踹了下玉柱。


    玉柱給胤禟磕了個頭,麻溜地起身退下。


    等玉柱把門關上,胤禟抬手把桌子掀了。


    若不是怕皇阿瑪知道他私自派人進福州府的事,他非得派人去問問福州巡撫是怎麽把福州治理的既克他的銀貨,又克他的人?


    想到好不容易攢的二十萬兩銀子,又因為倭人打了水漂,胤禟用拳頭捶了捶桌子,咬牙切齒地道:


    “爺跟你們勢不兩立!”


    毓慶宮。


    敬福提心吊膽地把京城裏的賭場被九門提督封了的事說給胤礽後,胤礽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敬福,可有查出來是誰指使的九門提督?”


    胤礽忍著心裏滔天的怒火,用力捏了捏手裏的瓷茶盞。


    敬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確定地猜測道:


    “主子,既然恪靖公主能砸了您的酒樓,會不會酒樓的事也是她派人做的?”


    “蠢貨!”


    胤礽把茶盞摔到敬福身上,氣衝衝地道:“九門提督是誰?


    她林棠又是誰?


    孤不信林棠能有這麽大的能耐,指使九門提督查封孤護著的賭場。”


    “奴才愚鈍。”


    敬福直愣愣地跪下,磕著頭保證道:


    “奴才定會盡快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搞鬼。”


    “兩天。”


    胤礽不耐煩地睨著敬福,冷聲警告道:


    “兩天後,孤若是還看不到背後主使,你知道孤的手段。”


    “……嗻。”


    敬福強壓著想哆嗦的心,給胤礽磕了個頭後,麻溜地退下。


    雍親王府。


    胤禛拿著《金剛經》看的津津有味時,蘇培盛弓著腰輕手輕腳地進來了。


    “主子,事都辦好了。”


    蘇培盛低著頭,壓低聲音道:


    “九爺的人抓了,太子爺的賭場也查了。”


    “好。”


    胤禛翻了頁書,麵色如常地道:


    “等九阿哥把銀票送去,直接找個受災的地方捐了吧。”


    “主子。”


    蘇培盛略帶猶豫地看了眼胤禛,鼓起勇氣問道:“九爺當真會給銀子贖人?”


    “他會的。”


    許是因為心情不錯,胤禛放下手裏的書,放慢語速解釋道:


    “擅自派人進福州府的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九阿哥肯定要被責罰。


    還有,九阿哥是經商之人,最重‘義’字。


    若是他不去救人,那他苦心經營的好名聲就會毀於一旦。”


    “奴才受教了。”


    蘇培盛神色恭敬地朝胤禛點了點頭。


    胤禛撩起眼皮瞥了眼蘇培盛,邊伸手重新拿起《金剛經》,邊緩聲吩咐道:


    “近日若是有翁牛特部的消息,及時報給我。”


    “嗻。”蘇培盛了然地應下。


    恪靖公主去了翁牛特部看溫恪公主,便是主子不說,他也會及時把有關恪靖公主的消息報給主子。


    三日後。


    溫恪公主靠坐在床榻上,笑吟吟地看著根紮布多爾濟,有氣無力地道:


    “四姐,你帶孩子來看我,我卻讓你碰上了這回事,實在是對不住。”


    沒等林棠接話,溫恪公主從枕頭下拿出兩塊金子做的麒麟玉佩,抬手示意根紮布多爾濟湊過來,緩聲道:


    “八姨母不知你喜歡什麽,便讓人做了金玉佩。


    若是你不喜歡,可以把金子化了,重新買喜歡的東西。”


    根紮布多爾濟偏過頭看向林棠,林棠朝他點了點頭。


    “謝謝八姨母。”


    根紮布多爾濟伸出雙手接過沉甸甸的金子後,脆生生地道:


    “等小妹妹們長大,我帶她們買好吃的。”


    “好。”


    溫恪公主咳嗽了兩聲,笑著誇獎道:


    “真乖。”


    “八姨母也要乖乖養病。”


    根紮布多爾濟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道:


    “等八姨母好了,八姨母可以和我們一起去買吃好的。”


    “八姨母會的。”


    溫恪公主抬眸瞧了眼乳娘懷裏的孩子,聲音低不可聞地應下。


    “不要多想。”


    林棠輕拍了兩下她的手,柔聲安撫道:


    “盡快養好身體,兩個孩子需要你這個額吉。


    倉津和公主府的事也需要你做個了斷。”


    “四姐。”


    溫恪公主用右手抵住唇又咳嗽了兩聲後,抬頭瞧了眼內室裏的婢女和嬤嬤。


    “你們都下去吧。”


    林棠看出了她的意思,開口吩咐道:


    “李嬤嬤、張嬤嬤,照顧好兩位小格格。”


    “嗻。”


    李嬤嬤和張嬤嬤各抱了個格格,低著頭退下。


    林棠看著滿臉疑惑的根紮布多爾濟,輕聲道:


    “額吉有話要跟你八姨母講,你可以先去外麵找巴圖魯叔叔玩會兒嘛?”


    “好。”


    根紮布多爾濟朝溫恪公主行了個禮後,邁著小短腿跟上麥田。


    等內室隻剩溫恪公主和林棠兩人後,溫恪公主濕著眼眶問林棠:


    “四姐,你說我到底該如何對待倉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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