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敦多布多爾濟輕輕刮了刮林棠的手背,依依不舍地鬆開。


    林棠瞧見他幽怨的眼神,衝他笑了笑,撒下第二個誘餌。


    “額附,快用膳。


    用完膳,我們一起去就寢。”


    一起去就寢?


    敦多布多爾濟瞳孔微縮,他既欣喜又懷疑地看向林棠。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公主要和他行周公之禮嘛?


    敦多布多爾濟忍著臉上的燙意,顫聲道:


    “臣…臣都聽公主的。”


    說完,敦多布多爾濟端起麵前的米飯,一聲不吭地扒飯。


    林棠見狀,輕笑出聲。


    敦多布多爾濟聽到笑聲後,手上的動作頓了下,扒飯的速度更快了。


    林棠低聲細語地提醒:


    “額附,不能隻吃白米飯。”


    “臣知道了。”


    敦多布多爾濟用公筷先給林棠夾了些菜,接著把剩下的都倒進自己的碗裏,拿起筷子悶頭便吃。


    林棠掃了眼敦多布多爾濟給她夾的菜:土豆燉雞裏的雞翅和土豆、蒜蓉青菜裏的菜葉、紅燒肉裏的雞蛋和瘦肉,嘴角略微揚了揚。


    不知道他是怎麽記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記的,給她夾的菜竟然都是她最喜歡吃的菜。


    林棠一邊拿起筷子往嘴裏塞了口飯,一邊在心底琢磨今晚的事。


    她沒有談情說愛的經驗,隻是暗自琢磨著,互相喜歡的年輕夫妻幾日不見後,應當會去床上交流感情吧?


    她既打定主意騙額附,那還是盡量不要露出破綻。


    至於與額附醞醞釀釀,林棠想起敦多布多爾濟身上的腱子肉,暗道:


    他們既拜過天地,那便是名正言順的。


    既能交(qi)流(pian)感情又能體驗那啥,不睡白不睡。


    晚膳後。


    敦多布多爾濟眼巴巴地看著林棠,有意無意地看向寢殿的位置。


    林棠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


    “額附,走吧。”


    敦多布多爾濟點了點頭,再次牽起林棠的手,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


    寢殿內。


    林棠沐完浴換好寢衣坐在床榻邊,柔聲對敦多布多爾濟道:


    “額附,把燭燈滅了吧。”


    “臣…好。”


    敦多布多爾濟把燈吹滅後,既緊張又期待地走到林棠的跟前。


    林棠拉著敦多布多爾濟上了榻後,把床幃放下。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格桑花在驟雨疾風中,不停地搖擺著身姿。


    …………


    良久過後,雨停了。


    林棠沉沉地睡去。


    借著夜色,敦多布多爾濟低眉看著身下麵色潮紅的公主,虔誠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若是公主想騙他,那他願意讓公主騙一輩子。


    若是公主真能騙他一輩子,那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妄想。


    次日。


    林棠睡醒後,瞅了眼躺在她身旁的敦多布多爾濟,語氣慵懶地道:


    “幫我揉腰。”


    敦多布多爾濟連忙坐直了身子,從後麵把林棠攬進懷裏,輕柔地動了動手。


    等林棠愜意地閉上眼睛快要入睡時,敦多布多爾濟湊到她耳邊,低聲問:


    “公主,今日用不用…用不用臣幫您塗藥?”


    林棠感受到耳邊的熱意,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後,坐直了身子,緩聲回:


    “不用,去倒水。”


    敦多布多爾濟眼底快速閃過失落後,忙披上外衣下榻倒水。


    林棠伸手接過茶盞,一飲而盡後,把空杯子遞給敦多布多爾濟。


    敦多布多爾濟轉身又給林棠倒了杯茶。


    林棠愣了下,道:


    “額附,辛苦你了,你也喝吧。”


    辛苦他了?


    他還能更辛苦的。


    敦多布多爾濟有意無意地看向林棠。


    林棠對上敦多布多爾濟的視線,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麽虎狼之詞。


    “辛苦額附幫我倒水。”


    她不自在地輕咳兩聲,耳朵悄悄染上紅色。


    敦多布多爾濟笑出了聲。


    他抬手止住唇邊的笑意,就著林棠喝水的位置,學著她的樣子,把水一飲而盡後,道:


    “都是臣該做的。”


    無論倒水,還是……


    都是他該做的。


    林棠佯裝鎮定地睨了他兩眼,起身沐浴更衣。


    敦多布多爾濟猶豫了下,到底沒好意思跟著林棠進去。


    等林棠更完衣,敦多布多爾濟進去快速衝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


    早膳時。


    林棠瞧了眼坐在她身旁的額附,扭頭問他:“額附,我要的人你什麽時候給我送來啊?”


    “今日便到了。”


    敦多布多爾濟給林棠盛了碗雞湯,道:


    “前夜,我從土兀剌河過來時,已經跟歐沃說,讓他昨日天亮時,把人送來。


    他們人多雖走的慢,但我猜測最遲今晚人便到了。”


    “好,謝謝額附。”


    林棠很給麵子地端起額附給她盛的湯,喝了兩口。


    “公主的事便是臣的事,不必言謝。”


    敦多布多爾濟抬手拂了拂林棠額間的碎發。


    林棠眨了下眼睛,沒避開他的動作。


    用完早膳後。


    林棠帶敦多布多爾濟去看了眼戴季。


    她沒跟敦多布多爾濟說戴季的阿瑪是流放寧古塔的人,也沒跟他說留著戴季有什麽用。


    林棠隻柔聲對敦多布多爾濟道:


    “額附,我打算明日讓戴季去土兀剌河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希望你能看著他。”


    敦多布多爾濟聞言,蹙了蹙眉。


    他不是不想幫公主辦事。


    隻是他昨夜才見到公主,明日便又要走了嘛?


    他委屈地看向林棠,咬了咬嘴唇,道:


    “公主,臣舍不得您。”


    林棠抬起手,安撫地摸了摸敦多布多爾濟的頭,道:


    “額附,他做的事很重要,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最重要的是,交給別人她沒法直接讓戴季接觸到痘牛,也沒法給戴季個安靜的環境,實驗種牛痘的事。


    敦多布多爾濟低了低頭,聽見公主信任他時,心裏又悄悄生出幾分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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