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漢一把將阿薩甩在身後的一塊大石上,眼睛則是一點都沒離開第一流。


    袁戈湊到唐久身邊,悄聲問道:“大人,我師兄什麽時候過來的啊?”


    唐久看著袁戈,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實際上,唐久根本就沒有什麽狗屁保護他的人。


    第一流是他來這裏之前安排人通知的。


    唐久覺得許清雅與曾經的青雲宗還有婆羅門不是一路人,想要放她們一條生路。


    許清雅對第一流情根深種,如果第一流出麵的話,估計會些作用。


    所以唐久才會坦然麵對大羅漢。


    “對了。”唐久對袁戈問道:“我送到鬼穀的女孩怎麽樣了?”


    袁戈收起嬉皮笑臉,道:“那丫頭撿回來一條命,隻是她的武道之路斷了。”


    唐久愧疚感越加深重。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袁戈沉聲道:“最主要的是,那丫頭,毀容了!”


    “準確的說是。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超過三寸的皮膚,全身皮膚開裂,不管用任何辦法,都沒辦法挽回!”


    “這……!”


    唐久回想著南宮襄陵曾經的音容笑貌。


    南宮襄陵十分喜歡笑,她的笑容很好看,很治愈。


    兩個梨渦浮現雙頰,很是俏皮可愛。


    可如今這個花季的少女,卻再也沒有了那個嬌俏的模樣。


    唐久臉色陰沉的嚇人,袁戈很少看到唐久有這種表情。


    他張了張嘴,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他怕如果現在他說出來,大人真的會率領全部錦衣衛與婆羅門動手,大開殺戒。


    “我知道了!”


    唐久的話中帶著無盡的寒霜,本就淒冷的雨夜更是增添了幾分冷意。


    唐久掃了一眼戰場。


    錦衣衛那八位高手有幾個已經結束戰鬥。


    阿靖已經授首,阿奴竟然拚著重傷,重拳擊傷一個錦衣衛高手,那個錦衣衛胸前起伏緩慢,估計凶多吉少。


    唐久沒有一點可惜的意思。


    錦衣衛本就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亡者,死亡距離他們很近,近到隻要走出一步,就有可能進入死亡的旋渦。


    還有兩個也受了傷,不過傷勢不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這種大宗師頂尖的戰鬥,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敵人抓住機會。


    根本不是那些普通武者的戰鬥所能比擬的。


    第一流還在逼迫著大羅漢。


    他們倆人都是不惑境高手,但第一流身為鬼穀嫡傳大師兄,可不是大羅漢這種從底層一點一點打上來的可以比擬的。


    再說大羅漢雖然突破了大宗師,可他也隻是剛剛摸到了不惑境的邊緣。


    距離真正的不惑境,還有一段距離。


    其實不惑境很簡單,就是在大宗師後,對自己武道修為的一種自我肯定。


    堅信自己可以一直在武道一途堅定的走下去。堅信自己不會跌倒。堅信自己不會陷入自我懷疑,是為不惑!


    顯然,大羅漢還沒有那種心境。


    不然的話,不會因為阿薩許諾的八部天龍眾,就會變得猶豫。


    而第一流卻不會,因為他對武道雖然天賦卓絕,可他對此沒有一點興趣。


    輸了贏了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隻要他感興趣的東西不輸,那他就不會跌破心境!


    這是天才和努力成為天才的人的區別。


    隻能說,努力在天賦麵前,一文不值!


    青雲宗四老靜靜的看著錦衣衛和婆羅門的戰鬥,心裏也在暗暗慶幸。


    幸虧他們沒有出手,不然的話。他們這會估計已經倒在這片泥濘的地麵上了。


    運氣好的話,錦衣衛會把他們裹起來丟進大坑掩埋。運氣不好,他們最後就是落入野獸腹中的結果。


    唐久高聲提醒第一流:“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我還有用。”


    第一流回道:“加一天。”


    “好。”


    ……


    與此同時的青雲宗,許清雅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的雨幕。


    她今天突然心慌的很,根本靜不下心,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樣。


    青雲宗山門外,數十名手持長刀的錦衣衛悄無聲息的向青雲宗圍攏過來,數個在外警戒的人都被錦衣衛高手製服。


    趁著雨幕,他們匯聚在青雲宗大門外。


    “記住,隻殺婆羅門的人。青雲宗得人不許動。”一個大胡子吩咐道,最後還加了句:“這是大人的命令!”


    所有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渾身的殺氣凝而不散,陰鬱的嚇人。


    大胡子見狀,道:“動手!”


    所有錦衣衛翻牆而入,不一會,裏麵就傳出怒罵嗬斥的聲音。


    “什麽人,敢來青雲宗撒野?”


    “啊!我是婆羅門的人,你們竟然敢殺……!”


    外圍已經清理完畢,青雲門內,想要無聲無息殺人,那根本不可能。


    不過青雲宗的人發現。他們雖然被打翻在地,可他們並沒有受什麽傷,反觀婆羅門的人就慘了。


    沒有報上婆羅門的頂多也就是一死,那些報了名號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錦衣衛高手如同貓抓老鼠一樣戲弄著他們。


    既不讓他們逃脫,也不讓他們死的那麽痛快,隻是抽冷子在他們非要害的地方來上一刀。


    這裏的喊殺聲當然逃不過許清雅的耳朵。


    她迎著雨幕,飛身來到戰場,此時有幾個婆羅門的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鮮血混著泥水流向四處。


    許清雅大驚失色,胸前忍不住起伏,嬌喝道:“你們住手!”


    可錦衣衛怎麽會聽她的話,依然我行我素。


    那個帶頭的大胡子走到許清雅身邊不遠處,笑道:“許宗主,我們大人有令,如果青雲宗以後不再為虎作倀,與婆羅門針對我錦衣衛。我們就放過青雲宗一條生路,從此錦衣衛與青雲宗井水不犯河水!”


    許清雅聽到這裏,陷入了沉默,她內心有點抗拒。


    青雲宗聯合羅尼教等宗門形成聯盟對抗錦衣衛,充當婆羅門的馬前卒已經不下百年。


    這百年的仇恨豈是一句話就可以略過的。


    可許清雅現在沒有選擇,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現在不答應,青雲宗唯有滅門一條路可走。


    如果她妥協,那青雲宗就可以繼續在這片土地繁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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