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承影尊者出關了。“天才地寶,有能者得。”當日,帶著承影尊者口信的仙鶴飛便了世間大大小小的門派。,淩九深明目張膽地為自己的徒弟撐腰,他們還能說什麽呢?說了,也打不過。罷了罷了。實際上,燕容意並沒有刻意搶奪法寶。恰恰相反,最不想要法寶的他,因為修為深厚,被所有修士忌憚,最後差點被坑死在秘境裏。好在他身懷承影尊者給的法寶,艱難脫身。脫身後,燕容意並沒有立刻回浮山派,而是候在秘境外,將滿載而歸的修士們打劫了個遍。這也是承影尊者所說“天才地寶,有能者得”的真正含義。燕容意念及此,忍不住勾起唇角,他踏上承影劍,見殷勤還站在原地,不由有些苦惱。……說他吊著殷勤,純屬扯淡。殷勤就是個悶葫蘆,平日裏要不是找不到喝酒的酒友,都不會跟他多說幾句話。燕容意也隻有在喝酒的時,會想起殷勤。殷勤其人,酒量大,酒品好。每每燕容意躲著承影尊者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殷勤將他背回竹樓,甚至還會替他受罰。但是燕容意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啊!他得來的好酒,大半都進了殷勤的肚子。至於殷勤怎麽修了無情道……燕容意就更無辜了。一日,他自宿醉中醒來,睡意朦朧地睜眼,還沒來得及換身像樣的道袍,殷勤因為他專修無情道的八卦就傳遍了浮山派上下。晃出來吃早點的燕容意愣是嚇出一身冷汗,禦劍將殷勤從房中揪出來:“你小子怎麽回事,修什麽無情道?”平時就麵無表情的殷勤,此刻神情更僵硬了:“與師兄無關。”“當然與我無關啊!”燕容意莫名其妙地抓著頭發,“你是不是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了?走,你快跟我去見師尊……喂,你怎麽吐血了?!”殷勤抬起手臂,拭去唇角的血跡,雪白的浮山道袍上立刻多了抹鮮紅的印記:“無妨。燕師兄,我意已決,你不必勸我。”“……無論我修劍道,還是無情道,我都是你的師弟,對吧?”“你自然是。”燕容意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鄭重地拍著殷勤的肩膀,“就算你是魔修,也永遠是我的師弟。”殷勤聞言,睫毛狠狠地顫動了一下,繼而畢恭畢敬地說:“燕師兄,我內傷未愈,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此間你若是想喝酒,另尋他人吧。”“不急,我等你出關。”燕容意還想再勸,見殷勤毫不猶豫地轉身走進臥房,尷尬地摸著鼻子。他暗自嘀咕:姓殷的哪兒來的內傷……但是燕容意不欲探究師弟的秘密,還把浮山派上下的流言蜚語當笑話聽。他心性灑脫,八卦再誇張,也無所謂。……殷勤就不一樣了。有心事也不知道說,就知道悶在心裏。憋壞了怎麽辦?所以剛從懸崖下飛上來的燕容意,以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殷師弟,你同我一起回浮山派嗎?”四十九天未見,殷勤的麵色愈發蒼白,說話時除了嘴唇在動,其餘各位置僵硬異常。他握著無情劍,低聲應允:“好。”挺好,徹底變成石頭了。燕容意不知道殷勤的師父,開陽長老是怎麽想的,但他日,若他收了徒弟,肯定把無情道放在禁止修煉的功法內。要不然,成日對著一塊石頭,人生還有什麽意義?燕容意一邊想,一邊搖頭,踏著承影劍衝出幽冥秘境時,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嘴角的苦笑就更深了。承影尊者定是發了好大的脾氣。連秘境的入口都被撕裂了,淡藍色的泉水不複存在,隻留一個堆滿黃沙與泥土的土坑。“燕道友……燕道友!”正想著,一道身影狼狽地從遠處飛了過來。燕容意堪堪穩住飛劍,和殷勤一左一右扶住來人的手臂,再定睛一看:“不愁?!”可不就是不愁?不愁勉強在法器上站穩,對燕容意道了聲佛號:“燕道友,我聽從秘境出來的師弟說了。忘憂穀的鬼夏故意扮做我的模樣,將你推入了幽冥之火,實在我之罪過。”“與不愁道友沒有幹係。”燕容意回了一禮,“也不是他推我入幽冥之火的……總之與不愁道友無關,你無需自責。”殷勤也硬邦邦地附和:“當日鬼夏在師尊手裏顯出了原型,在場的各派弟子都親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