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師兄的意思是……引起伏魔杖異動的不是魔修?”忘水聽出了燕容意的言外之意。他點頭:“我也隻是猜測而已。”畢竟……他就是魔修。若此事真是魔修的手筆,他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可不是魔修,又會是什麽呢?”忘水茫然地望著燕容意,“難不成是別的妖邪之物?”“誰知道呢?”燕容提隨口道,“隻盼不是違背天道常理之物現世。”與此同時,南招提寺外三十裏,斷魂崖。一隻青白的手突然從峭壁下探出來。指尖血跡斑斑,指節扭曲,可見森森白光。但是這隻手牢牢地攥住碎石,一點一點將整具身體拖了上來。……這是個渾身浴血的青年。他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眼睛卻迸發出驚人的光。“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他捂著臉,又哭又笑,瘋魔了般在地上抽搐。無數紅梅在懸崖邊怒放,狂風吹過,血色的花瓣一點一點淹沒了他。須臾,一道金光衝天而起。他抱著受傷的胳膊,自金光中站起,手裏多了本流光溢彩的古樸書冊。黑色的霧氣從書中鑽出來,緩緩在他麵前凝聚。他蹙眉端詳了一會兒,冷哼:“你就是天道給我的金手指?”黑霧顫了顫,陰測測地笑起來:“不錯,我就是你的金手指。”他不屑地轉身,恨恨地注視陡峭的懸崖:“如若天道願意將我原來的修為還給我,何須什麽金手指?”“……死而複生,已是天道能為你做到的極限。”黑霧意有所指,“難道你願意變成淩九深的……不,他現在叫燕容意。”“……你願意變成第二個燕容意嗎?”他咬牙:“自然不願。”黑霧得意地騰起,圍著他轉了一圈:“從今日起,你就是珞瑜了。”他問:“珞瑜是誰?”“珞瑜是誰……全由你做主。”黑霧飛向他手裏的書冊,示意他攤開掌心。“珞瑜”照做。“這是天道賦予你的能力。”黑霧耐心地解釋,“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你可以隨意更改自己和燕容意的命運。”珞瑜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那要是我直接把他寫死呢?”黑霧歎息:“你可以試試。”珞瑜依言複述了這句話,可是書冊毫無反應。黑霧早有所料,蠕動著升騰,與茫茫蒼天對視:“百年前,自那一戰過後,天道就再也無法插手淩九深和燕容意的命運了。”“那一戰具體為何,你不必知曉。你隻需要記住,如今局麵,表麵上是天道略勝一籌,可如若他們二人恢複記憶,後果將不堪設想。”珞瑜眸色狠狠一沉。那一戰,他不過受到一道天雷的餘波,就被劈粉身碎骨,形神俱滅。繼而在冥冥之中聽到天道的聲音:“你可甘心?”甘心?怎麽會甘心。若不是淩九深,他又怎會落到這般淒慘的下場?!所以他無聲地呐喊:“我不甘心!”天道說:“好,我們來做個交易。“…………珞瑜牙齒打顫,強行從回憶中抽身:“天道要我做什麽?”黑霧重新凝聚在書冊之上:“天道要你想辦法,讓淩九深親手結果了燕容意的性命!”珞瑜並不意外自己聽見的答案,他望著掌心的書冊,蹙眉問了另一個問題:“天道所說的……規則允許的情況,是何意?”“很簡單。”黑霧循循善誘,“比如,你如今的身體雖有根基,卻無半點修為,你就不能寫自己突然獲得了百年修為。”“……但你可以寫,你因根骨極佳,被某個宗門收為徒弟,從此仙途坦蕩,一飛衝天。”珞瑜聽明白了,盤腿坐在細碎的落花上,麵上一會兒是陰狠的恨意,一會兒是惡劣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得給這具身體寫個清白的身世。”“……然後,去當淩九深的徒弟。”一道驚雷忽地從九天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