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得師父喜歡,誰的天賦更高,都會被徒弟們拿來比較。“啾啾啾。”燕容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啾啾。”“你懂什麽?我和珞瑜的關係沒有那麽簡單。”壓根不是“嫉妒”二字能形容的。他們一個是“主角”,一個是“反派”,在這片天地間永遠不能共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東方羽不再和燕容意開玩笑,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歎了口氣,“按你所說,誅魔大會勢在必行,那麽我現在去找閣老,勸他們取消本次大會,他們也不會聽我的話。”不僅不會聽,說不定還會給東方羽安一個被魔修洗腦的罪名,將他扣押在身邊。“而且我現在站出來,說自己沒事,大部分修士也不會信。”東方羽按了按眉心,“他們還會懷疑是你逼我這麽說的。”燕容意的名聲早已爛得不成樣子,或許很多人一開始還信東方羽的話,但一聽他在為燕容意開脫,立刻就不相信了。“啾啾啾。”燕容意歪著腦袋看窗外的濃霧,“啾啾。”“敵不動我不動。我想先看看珞瑜要做什麽。”燕容意還不知道珞瑜的“劇情”已經燒成了灰燼,決定謹慎地和“主角”周旋。“也隻能如此了。”東方羽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忽而對燕容意招手,“你過來。”燕容意眯起眼睛:“啾啾啾?”“幹什麽?”“你頭上有我的蜚廉之羽,我想看看。”東方羽再次向他招手,“而且我也很好奇,為什麽你沒法化成人形。”燕容意躊躇片刻,扇著翅膀落在了東方羽的手臂上:“啾啾啾。”“看吧,別亂摸。”東方羽當真蹙眉細細地打量起他來。燕容意化身的鸞鳥,身形修長,比尋常的成年鸞鳥還要大些,但也沒有大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但他身上的羽毛較之其他鸞鳥,更鮮豔也更柔軟,且散發著柔和的光。“翅膀抬起來。”東方羽又說。燕容意乖乖抬起翅膀,露出翅根柔軟的白色羽絨。“腳。”他再抬腳,繼而注意到了腳踝上的法器。“啾”燕容意剛發出了一聲鳴叫,窗外就卷進來一股凜冽的風,直接將他從東方羽的懷裏卷走了。燕容意在風裏顛得七葷八素,最後一頭栽進熟悉的懷抱,他掙紮著撲騰起來,還沒來得及叫上一聲師父,就看見了趴在床邊,不斷嘔出碎冰的東方羽。“啾!”燕容意嚇住了,拚命用翅膀尖拍著淩九深的肩膀,“啾啾”“師父,那是東方羽啊!”淩九深當然知道那是東方羽。……給他的徒弟寄過合婚庚帖的東方羽。淩九深趕到浮山鎮,循著徒弟的氣息來到客棧的窗邊時,見到的就是東方羽肆意翻看鸞鳥的場麵。東方羽不僅摸了燕容意的翅膀,還把細細的雙腿分了開來……淩九深:“……”成何體統!“咳咳……承影……咳咳,承影尊者。”東方羽感受到了駭人的壓迫氣息,苦笑著抬起頭,發現紅色的鸞鳥被那人揉進懷裏後,自嘲地搖頭,“尊者不必……不必如此。”“……這隻鸞鳥,是我……是我來浮山派的路上,偶然遇見的。”“……不知此鳥是尊者心愛之物,是我……我逾越了……”“……但我,方才隻是想看看鸞鳥有沒有受傷……咳咳……”淩九深看也不看東方羽,細細地撫摸著鸞鳥的羽毛,確信他和離開浮山時一模一樣,才撩起眼皮,懶洋洋地問:“他受傷了嗎?”東方羽咳出了最後一塊冰渣子,癱坐在床邊,虛弱地喘息:“此鳥……甚好。”“啾啾啾啾。”燕容意好不容易將翅膀從師父的掌心裏扒出來,費力地扇了兩下。“師父,我很好啊!”“啾啾啾。”“師父,東方羽身上有傷,你不要再欺負他了。”“啾啾啾。”“說不定他還知道讓我變成人的法子呢!”燕容意以為淩九深聽不懂自己的話,稀裏糊塗地叫了一通,又泄氣地窩在了師父的懷裏。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呢?他的師父……還是聽不懂。不僅聽不懂,還連“燕容意”都忘了吧?從他“失蹤”到現在,師父一次都沒提過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