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便一臉感動:“得娘娘為我這番費心,哪還有什麽委屈。”鄭皇後麵露思索:“不過長樂所言不無道理,是該給你安排個差事,我本想待你及冠再與陛下提,既有此事,不如提早,你可有想好的去處?”南若就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懵道:“啊,都行……”長樂公主被他逗笑,咯咯笑道:“瞧穀哥兒樂傻了!”南若羞垂下了頭。鄭皇後也笑起來,朝伺立在旁的榴錦和彤錦道:“這孩子就是麵薄,瞧他這樣,更得給他安排些事做了,男子麵太薄可不成。”榴錦展唇一笑:“怕是在娘娘和公主麵前才如此,奴婢瞧穀哥兒對著外人大方著呢,娘娘且放心吧。”南若就對她投去感激的一瞥。眾人笑畢,鄭皇後道:“這幾日剛剛回宮,諸事繁多,待過幾日陛下得閑,我便同他提。”南若自是感激不盡。而後東拉西扯,聽鄭皇後和長樂公主聊此次巡遊趣事,不多時榮王午睡醒來,也過來一道。鄭皇後便留了南若一起用晚膳。可惜男主忙著召見臣子沒來,沒能滿足他圍觀活的皇帝的好奇心。飯畢,南若走出椒房殿,對著遠處的夕陽緩緩吐了口氣,人生真是世事無常,他一個編劇,跨行幹起了演員的活,奧斯卡都可以給他頒獎了。邊走邊細細回想這兩個小時的對話,做總結檢討,古人說話總愛拐彎抹角,尤其這宮裏,一句話恨不能每個字裏都藏著深意,現代人時間就是金錢,哪有功夫跟你咬文嚼字,南若還在適應學習中。就當在做語文閱讀理解了,他心道。老話說活到老學到老,誠不我欺。如此做了一路“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的閱讀理解。此時暮鼓已經敲響,宮門落鑰,他不好再出宮,隻能明日再去見渣爹。張顯錢川服侍他洗漱安頓,兩人鋪床時,南若似不經意問:“太子可回了東宮?”錢川一愣,看向張顯。張顯心頭一跳,道:“奴婢不敢窺伺太子行蹤。”南若盯著手中的書,沒有接話。張顯心中忐忑,又不敢回頭,公子這是發覺什麽了嗎?幾息過去,還沒等到公子開口,捏著被子的手微顫,額頭滲出冷汗來,拚命回想自己哪裏出了疏漏。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幾秒,又許是幾分,他聽到翻書頁的聲音,隨後公子啊了一聲:“看書入了神,你剛剛說了什麽,哦,是了……”失笑:“哪裏就與窺伺行蹤扯上了幹係,太子是否回了東宮,去外頭找個宮人一問便知。”張顯渾身一鬆,忙道:“是奴婢想錯了,公子恕罪。”趁機回頭看了一眼,見公子麵色如常,頓時似重新活了過來,加快手中的活計,做完行禮退了出去。南若垂首笑了笑。能理解,敵對陣營待了十多年的人突然投誠,是個人都會懷疑,萬一是無間道碟中諜呢。古代也沒監控錄音的手段 ,隻能靠人來盯著了。他原本沒覺察,況且人是夏侯淳托曹伴伴幫他選來的。但誰讓他喜歡觀察,穿越來一切對他都是新鮮的,而且他也在通過觀察加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恰巧就被他發現了張顯的異樣,他每隔三日總會消失不見一會兒,雖然他都每次都找好了托詞,奈何遇上了南若這個閑的蛋疼的,喜歡畫一筆,累計起來,就看出了不對勁。稍稍試探幾回便確定了他的來曆。這下真無間道了。南若摸摸下巴,決定得趁著領導還沒發現,每天早中晚變著花樣多表表忠心。一夜安眠。隔日天蒙蒙亮,晨鍾剛剛敲響,南若就匆匆出宮趕回南宮府。沒辦法,此世人重孝道,他若想參政,在這方麵就不能落人話柄。回府天已經亮起,直奔正院去給渣爹請安。南宮雲林正準備用早膳,見他過來,撫掌一笑:“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合該你今日陪我一道用餐,過來坐。”南若巴不得,總算家裏有了個性命保障,男二也是有光環的,他跟著蹭一蹭。坐下來,先走一下流程:“爹此行一路可安好?”南宮雲林將擦完手的帕子丟回盆中,抬起手,隨侍的兩個丫鬟立刻一左一右上前將他的袖子挽起束好:“禦駕開道,自是一路順暢,你被太子罰抄書是為何,傅卓又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叫你躲著他些,不要理會他嗎?”南若自是將準備好的托詞說給他聽。南宮雲林就皺起了眉,桃花眼透出冷光:“這幾日不必進宮去了,在家裏待著養傷,陛下那裏我去說。”“圓山!”他衝大管家趙圓山道,“我準備給梔奴的那個匣子呢,快找找拿過來。”趙圓山就忙應聲去了,不消片刻回來,捧這個巴掌大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