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也沒有再幫忙指點改良,就任由這麽發展了。說起來,她近些年已經很少點科技樹,更多是政策上的建議,譬如鑾儀衛改製錦衣衛。丫鬟拿了濕帕來,兩人一人一條。南宮雲林擦手道:“太子妃不會落在平民頭上,莫說太子不樂意,那幫等著獻女的朝臣勳貴也不會答應。”太子會不樂意嗎?不知怎的,南若覺得太子反而不會高興娶貴女為妻,說起來,他是該給太子遞個信,或許在這件事上有能為領導效勞的機會。“陛下呢,陛下怎麽說?”他試探問。南宮雲林將帕子撂到水缸邊:“不知。”兩個字說的幹淨利落。他翻了個白眼:“你爹我又不是住在陛下肚子裏,哪能事事都知,陛下願意讓我知的,我就知,不願叫我知道的,我也沒那個心思去猜。”猜得越多死得越快,費那個勁幹什麽。南若擦去臉上的灰,似單純好奇般問:“那爹覺得太子妃會花落哪家?”南宮雲林這回倒是想了想,斟酌道:“陛下應當不會在朝臣中選,許會出自勳貴,至於是哪家……”他搖頭一笑:“怕陛下也沒定下,別忘了,還有太後。”南若一怔,是啊,差點忘了,還有太後,在決定孫媳婦這件事上,太後擁有決定性的一票。傅太後可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她與鄭皇後十分合不來,這幾年跑去禮佛休養,也是為了眼不見為淨——太後原話,懟起鄭皇後來,她一點都不虛。打三折的原文裏,鄭皇後在後宮最大的對手不是那些妃嬪,而是傅太後,還是永昭帝找她促膝談了一場她才讓步,不過也僅僅是眼不見,見了照樣該懟就懟。這次太子選妃,傅太後恐怕要回來了。“這件事你自己去辦,我不幫你。”南宮雲林拉回正題,“譚瑛出去跑這一趟怎麽也得一個月才能回來,你便是半個月完不成也不妨事,一個月時間,挨家挨戶去問也該問到了,還需我幫你?”南若笑道:“不用,先前不知內情,如今知道了心裏便踏實多了,不勞煩爹。”既然不會從平民中選,調查隻要出入不大便不會有問題。不過回到書房,他還是寫了封信叫初二拿去給趙榮,一來以防萬一,二來他想看另外二十五戶會不會有狀況,或許還能得到其它意想不到的消息。過去一個多月,摸魚社又壯大了不少,交換趣(八)聞(卦)這個活動足夠吸引人,社員已經自發進行起了安利,拉進來不少人,其中還有能接觸到官員的。為了讓真正探聽消息時不突兀,南若進行了幾次主題活動,即他定一個關鍵字,讓他們圍繞這個關鍵字打聽消息。這一次他便定了太子妃三個字,讓趙榮等消息傳開後傳遞出去。想了想,又寫了張紙條,簡單將渣爹的猜測闡述一下,趁著隔日走訪調查的間隙交給太子說的聯係人,看領導有沒有什麽指示。第四十五章 軍棍四十五鑾儀衛駐地裏, 南若手下另外三個小旗正拉著旗丁一起賭牌。小旗劉守連輸三把,氣惱地將牌扔到桌上:“不打了不打了, 今兒手氣太差, 換個旁的!”小旗伍永將輸出去的珍珠數出十粒,附和道:“麻將如何?”贏得最多的周千瞧著快滿匣的珍珠樂嗬嗬:“成,都成, 不過咱們三缺一,找誰來?”劉守衝一旁的旗丁揚揚下巴:“他們唄。”“那不成。”周千道,“在這的都是你二人的旗丁,定會偏向你們,麻將可跟打牌不同……”劉守笑:“誰叫你將旗丁都派出去, 咱們三個手下旗丁輪換著來,你沒人來換可怪不得我們。”周千抱怨:“我派出去做什麽你們還不知?總旗有令不能不聽。”順勢捧了一下二人, “我與二位哥哥不能比, 家中還有老母妻兒要養,為這小旗的名額便險些傾家蕩產。”劉守和伍永就麵露驕矜得色,他們可是世職,祖上在太/祖時便是鑾儀衛了。想到此, 劉守不忿道:“如今可不同往日,瞧瞧, 竟連個商戶子都能進來, 鑾儀衛的臉麵快丟盡了,還偏將咱們分到他手下……”伍永也道:“可不是,瞧他衝著咱們那樣, 小人得誌猖狂。”“哎呦,二位哥哥小心隔牆有耳,這話咱們可不能說。”周千提醒,“別忘了總旗可是太子伴讀,又得陛下看重,還有他父親……”“他算什麽伴讀,還不是仗著親爹得陛下寵強塞進去的,你瞧太子殿下進出身邊可有過他?”劉守嗤笑,語氣忽變得曖昧起來,“那南宮雲林在陛下身邊也十多年了,也不見陛下膩了他。”“人家有本事唄。”伍永咬重本事兩個字,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瑣笑,“偏就能叫陛下去哪都帶著……”周千忙道:“兩位可打住,滿天下都知陛下與皇後鶼鰈情深,陛下英明,哪會被小人左右。”劉守不在意的擺擺手:“咱們在自個兒營房裏誰會知曉,再說了,我們有說什麽大不敬之言?”說兩句南宮雲林得陛下寵就是不敬了?伍永嘲諷兩句周千膽小,道:“這可不是隻我二人這般認為,你去外頭問問,那幫酸腐書生私下可比咱們會說,瞧你這嚇得,那咱們便不說了,說別的……”他衝劉守擠擠眼,“前朝有個賀元郎你們可知?”劉守嘿嘿一笑:“哪能不知,前朝哀帝寵臣,從父到子,哀帝的龍床都快被他們父子睡出印兒了……”伍永語氣猥瑣:“聽說過送女送妾的,還是頭一遭聽說送子,據說那賀元郎父子皆貌美,哀帝好福氣。”既不是說當朝,周千也就沒了顧忌,跟著附和幾句。劉守和伍永就更來勁兒,越說越葷,反正他們說的是前朝事,被傳出去也不怕。幫忙搬麻將桌的旗丁裏一人默默聽著,待桌子放好,忽的捂住肚子借口上茅廁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