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不悅道:“大清早醉酒。”


    段曉棠:“喝酒傷身,酒後亂性呀!”


    孟章頓時覺得杯中酒不好喝了。


    雅間門突然被撞開,門外是兩個年輕男人在糾纏。


    一個醉酒的男人正扒拉著另一個男人的脖子,連外袍都拉開些許。


    段曉棠原本背對著門,聽見動靜轉頭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當事人之一她認識。


    被扒拉的人叫李君璞,隔壁鄰居啊!


    李君璞這會眉頭緊鎖,臉色十分恐怖,眼見已經忍耐到極限,假若手中有劍,非得將身旁人捅個對穿不可。


    段曉棠咽咽口水,“需要幫忙麽?”


    李君璞不悅地微微頷首。


    段曉棠旋即從座位上起來,大跨一步,原本貼在腿側的右手忽然並刀舉起,砍在醉酒男人脖子上,一具“醉屍”落在地上。


    李君璞目光隨即下落,然後漫不經心地收回來,整理自己被弄亂的衣袍。慢悠悠地說道:“這是我表哥。”


    原本請求幫忙,隻是想將兩人分開,哪知道段曉棠如此幹淨利落,不過也好。


    “啊!”段曉棠萬萬沒想到好心壞了事,曉得李君璞不好這一口,隻是遇上醉鬼騷擾,哪知道是親表哥。難怪以李君璞的身手沒掙開。


    段曉棠立刻蹲下,“快把我們表哥扶起來,地上涼!”


    李君璞向內打量一眼,從其他三人的形容衣著看,是右武衛的同僚。


    李君璞沒有拉關係的打算,將扶起來的醉鬼表哥往肩上一扛,麵無表情甩下一句,“我送他回去。”


    段曉棠緩緩舉起右手放在耳邊,“慢走。”


    等人下了樓梯瞧不見背影,段曉棠方才將雅間門合上。轉身看見三個同僚紛紛低頭大笑。


    莊旭:“以為見義勇為主持公道,結果人家是表兄弟。”


    段曉棠也委屈,“我又不認識。”


    孟章點評,“那記手刀劈得真是利落。”有我們右武衛的風範。


    段曉棠無語望著天花板。


    武俊江這會才想起,“剛才暈過去那人,好像是馮四郎。”


    孟章:“好像?”


    武俊江:“我和他沒打過多少交道,看著有點像。”


    聽到這個姓氏,加上和李君璞的關係,段曉棠確定,“應該就是。”


    莊旭:“不會有事吧?”


    武俊江:“不會。”馮家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幾人吃喝完畢,孫掌櫃恭恭敬敬將人送出門,然後眼睜睜看著人拐進春風得意樓。


    孟章回頭看到掌櫃的臉色,頓時知道自己兩麵不是人。


    帶段曉棠進同行的店,又把客人拐到競爭對手那兒。


    至於為何還要再去春風得意樓,因為莊旭忽然起意想給範成明帶些鹵味回去。


    對此段曉棠不可置否,休息日如此寶貴,別說回職場,她連同事都不想見,莊旭願意回去是他的事。


    眾人同樣被請進一個雅間裏,莊旭打量四周,“原來這就是春風得意樓。”


    裝修比其他酒樓清雅些,來往的客人文雅些,剛剛經過的白牆提了半壁詩……


    三個武將對此適應不來,全沒有當初葛寅秦景的如魚得水。


    段曉棠慢吞吞飲下一口茶,比剛才在寶隆和從容多了。


    莊旭問小二,“你們有豆奶麽?”


    小二:“我們沒賣,郎君若是想喝,可以幫你買回來。”


    莊旭:你們還真是緊抓同行的脈搏。


    段曉棠:“我明天給你帶。”


    小二遲疑,“段郎君,原本今天訂的送你家的席麵地址忽然改了……”這會祝明月和薑永嘉都不在店裏,連確認都沒法。


    段曉棠:“改哪兒了?”


    小二:“杜郎君府上。”


    段曉棠點頭,“沒錯,送去吧!”估計家裏不方便,隻能去杜喬家。


    小二:“那我立刻讓後廚準備。”


    莊旭不解,“訂席麵宴客?”


    段曉棠往後伸一個懶腰,“你覺得回家會有人給我做飯吃?”


    呈現在莊旭眼前的就是一副冷鍋冷灶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場麵,“你還不如待在營中呢。”至少一日三餐有保證。


    這缺德主意讓段曉棠想吐槽都不能,她沒法解釋這席麵有謝師宴的性質,替大家節省時間精力補充體力。


    四人在春風得意樓前分別,段曉棠拍拍馬屁股走人。


    孟章看著她的背影,“怎麽急急慌慌的回家?”


    莊旭:“她請了一個老師,每逢休沐講解兵書,今天輪到《六韜》。”趕著回家讀書。


    如此好學的人,實在是平生少見。


    武俊江:“連《六韜》都不會?”那吳嶺特意提拔他幹嘛!


    “叔啊,你要知道他幹過什麽,就不會這麽說了。”莊旭晃晃手裏的食盒,“我先回營了,你二位自便。”


    武俊江看著滑不溜秋,不知道該叫表外甥還是表侄兒的莊旭溜了。轉頭問孟章,“你說王爺這一招棋算什麽回事,在我們右武衛落下一個七公子,又落下一個段曉棠,提拔一個範成明,偏偏背後又是左武衛的範成達。”


    三個人論脾氣都不是好脾氣,論性情也不是好性情,論本事……偏偏不好說。尤其是段曉棠,所有人都對她諱莫如深。


    要出身沒出身,要背景都是虛的,身手有些,兵書都沒讀過,最過分的是,連酒都不喝。


    能讓所有人都閉嘴的,隻能是吳嶺。


    孟章:“你不如再灌灌你外甥。”


    武俊江結實錘了孟章一拳,“這是做舅舅該幹的事麽。”


    孟章後退半步,晃晃手裏的食盒,“走吧,我們去找杜將軍喝酒吃肉。”


    春風得意樓的鹵貨,聞著香啊!都快把孟章的心從寶隆和的琵琶聲裏勾走了。


    歸德將軍從三品,離正三品的十六衛大將軍隻一步之遙。韓騰年老,待他一退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底下幾個從三品將軍。


    杜鬆是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自然要對現在右武衛所有人事全盤把握。


    偏偏今年右武衛洗牌,底層軍士大換血,空降一個河間王府繼承人,提拔有左武衛做靠山的範成明,突然冒出的段曉棠……一個比一個奇怪。


    南衙將門林立,彼此聯姻,但都有自己的根基。子弟去別衛任職並不少見,但似範成明這般一下做到長史的卻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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