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李二哥,開玩笑呢!我是正經大夫,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段曉棠溜門撬鎖,說林婉婉私底下沒配點玩意,誰信!


    李君璞狀似平靜道:“老管家晚上睡不著,拿點藥讓他晚上好睡一些。”


    林婉婉怒目而視,可以說我癡說我傻,但你不能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誰家治失眠,用迷藥的!


    李君璞也是沒法子,從範成明的經驗來看,市場上的迷藥蒙汗藥良莠不齊,還容易走漏風聲,不如在林婉婉這裏“進貨”來的方便。


    林婉婉雙手環胸,一臉戒備模樣,“李二哥,老實交待,打算作奸還是犯科?”


    李君璞當即否認,“沒有的事!”


    林婉婉學著段曉棠的語氣,“少裝神弄鬼。”


    李君璞無奈道:“我有一個表哥,”見林婉婉一臉迷糊樣,不得不自揭家醜,“就是迷戀平康坊歌姬那個。”


    林婉婉對上人,“哦!”


    李君璞:“老毛病又犯了,不能以幼淩長揍他一頓,馮家表哥們都沒辦法。”


    “於是商量給個教訓,但不能太傷身體,讓他長點記性。”


    具體哪種教訓,李君璞沒細說。


    林婉婉大致知曉些內情,有這種子孫,真是家門不幸,尤其現在人還很注重家聲。


    玩笑道:“就不能下狠手,割袍斷義逐出家門之類的?”


    李君璞急忙搖頭,不說血脈親情,皇帝夷三族誅九族的時候,可不會問之前是不是被逐出家門。


    若真有這條規矩,曆來的亂臣賊子,都是被逐出家門的不孝子。


    林婉婉回房取藥,走半路轉頭交待,“不許跟過來。”


    李君璞:他沒事跟去內院作甚。


    不一會林婉婉出來,快步將一個油紙包塞到李君璞手裏,“溶水之後,將帕子沾濕,捂住口鼻即可。”


    李君璞再詢問一番用量,參考範成明的經曆,華陰幾日再加上到長安路上幾日,應該沒問題。


    林婉婉:“出了這個門,我可不認!”


    李君璞語氣堅定道:“放心,出了事我擔著,同你沒有半分幹係。”


    鑒於李君璞一貫以來的信用,林婉婉勉強信了。


    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家裏人,“你們說,李二哥打的什麽主意?”


    戚蘭娘恍然想起,“今兒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年輕公子從李家出來,該不會是他四表哥吧!”


    趙瓔珞:“看著倒是人模狗樣的。”哪知道私底下是這樣的人呐。


    林婉婉:“他表哥該不會又來借錢,贖買歌姬吧?”


    李君璞冤大頭當了一回,沒成想還有二回。好在這次知道支棱起來,不打算吃啞巴虧。


    祝明月冷哼一聲,“管他呢,拿的是迷藥,又不是毒藥。”


    戚蘭娘疑惑,“他怎麽知道,婉婉手裏有迷藥的?”家裏每個人,都不可能向李君璞透露。


    祝明月:“他又不是個傻的。”醫毒一家,林婉婉會配藥救人,自然也能配藥防身。


    關鍵他怎麽篤定林婉婉手裏有迷藥的。


    李君璞當然是從段曉棠那兒知道的。


    段曉棠曾和他提起,範成明在華陰的神奇操作,言談中對差點買到沒效果的蒙汗藥,帶著輕鬆的玩笑心態看待。


    顯而易見,她知道甚至見過效果更好的迷藥蒙汗藥。


    再盤算一番段曉棠的家庭關係,“藥源”在哪兒,不言而喻。


    書房裏,李君璞打量著一個小小藥包。他對林婉婉至少說了一句真話。


    這藥的確是打算用在馮四馮睿達,他表哥身上,卻不是維護家聲或者錢帛糾紛之類的理由。


    下午馮睿達來找過他,就在書房,就在這個位置。


    馮睿達言辭慷慨,“二郎,過往兩家合作,哪怕居於其下,日子也過得不錯。我不知道父親和表哥為何要與楊家離心。”


    馮晟和李君玘都是有野心的人,但以馮睿達對他們的了解,不到要自立山頭的地步。


    馮睿達:“事已至此,多說無用。現在楚國公招募佐吏,我正好投過去,修複關係。”


    李君璞抬頭,眼中不悲不喜,“楚國公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真要低了頭,往後隻能被隨意磋磨。


    馮睿達聲音隨即低落下來,“左右我在家中都是無用之人,受點委屈沒什麽。”


    “叔父老了,我們這一輩廢了,但得為子侄考慮。馮李兩家幾代將門,總不能真轉去做文官吧。”


    李君璞頭往後靠,無力道:“做文官沒什麽不好的。”


    馮睿達長歎一聲,“他手中無兵,不過擔心宵小趁機起事,打糧倉的主意,才招募人手過去輔佐一二。”


    “我要真折在黎陽,他若不安撫兩家,正好徹底斬斷牽連。”再起爐灶。


    馮睿達沉迷酒色,是個不大不小的草包。馮家兄弟間關係不好,和李家的表兄弟之間也因為繼承問題有些齷齪。


    但說到底,他們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利益一致。


    說馮睿達沒有私心是假的,他若立功,楊胤為了“立牌坊”也要把他拱上去,馮李兩家其他兄弟的待遇可就說不清楚了。但至少為下一輩重上戰場,留下一道口子。


    真到山窮水盡之時,馮睿達的轉投亦是無奈之舉。


    通常而言,武將的脾氣都不怎麽好,從馮晟以下,一個賽一個的刺頭。


    馮睿達自小被教訓習慣,能忍氣。其他人說不準刺到楊胤哪根敏感的神經,真隻能讓他去。


    換李君璞,忍耐力僅夠上元夜那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多一瞬都不行。


    李君璞:“我再想想。”


    一想就想到念頭通達,從林婉婉那兒要來迷藥。


    次日清早,張法音帶上兒女和奴仆,去東院尋陳娘子一塊出門走動。


    鄉下寒門,哪怕有幾個奴仆,女眷亦是要操持家務,頂多不下地。


    聽聞張法音的名字,陳娘子猜她娘家是信佛的,提起話頭,“杜郎君剛到長安,亦是到住在大慈恩寺。”


    張法音:“聽說香火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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