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喜新厭舊,最喜歡的菜色,不知換了多少輪,終於換到鐵鍋燉大鵝。


    日日去鵝群巡視,精挑細選適合入口的大鵝。


    專門請教養殖組的工人,昨日誤抓的鵝,多久能長大。


    得到答案後,興衝衝找到段曉棠:“等年後,我過來吃了它。”


    半點不顧,那根脆弱的草繩,根本堅持不到年後。


    段曉棠並不在意,“隨時都能吃。”順手給一群麻將搭子抓一把花生。“用這當籌碼。”好歹有殼。


    孫無咎:“這是什麽?”


    段曉棠:“花生。”


    孫無咎拿在手上晃晃,聽見裏頭有果仁晃動,“怎麽吃?”


    段曉棠拿起一粒花生,拇指和食指稍稍用力,花生殼裂開,露出紅色的花生粒。


    把花生粒放在嘴裏,“就這麽吃!”


    白秀然試探性拿起一粒,“我能吃麽?”


    段曉棠:“多吃點,對身體好。”


    白秀然:“哦!”


    白湛轉頭四顧,“無憂呢?”


    段曉棠:“去看紡棉花了!”


    白湛:“我去找她。”


    段曉棠:“我去找明月,你們慢慢玩!”


    一群小夥伴,早上四處出去走走,午後孫無咎又組局,在池塘旁邊打麻將。


    旁邊支起魚竿和燒烤架,自有下人幫他們料理,論行事頗有幾分現代農家樂的趣味。


    段曉棠跑到新莊找祝明月,建言道:“感覺能開一個農家樂。”


    祝明月一針見血,“隻有白二他們才會覺得農家樂。”


    高門子弟和現在的城市年輕人鍾情於農家樂,是因為不必親自下地,感受耕種之苦。


    白秀然等人是他們的朋友,知情識趣不多事加上四野莊秘密種植的作物,都收的差不多,才敢放進來。


    至於其他人,抱歉,沒有招待的心情。


    新莊地麵上,原先種植的糧食都收得差不多,祝明月照老規矩,土地全部收回來。


    固然讓周邊幾個村落,少地的佃戶無地可種,但人本處於弱勢,也不能過多反抗。


    祝明月隻能讓彭十二招工的時候,多照顧一些原佃戶。


    秋收後李匠人的火炕大隊再度出動,滿長安替人盤火炕。


    祝明月這邊開新莊也需要人手建房開渠,李匠人親自帶人過來設計監工,至於底下幹力氣活的工人,隻能在周邊招募。


    段曉棠見工人趕牛翻耕土地,“肥料夠麽?”


    山上的腐土,春天才薅過一回,現在沒多少量。


    祝明月表情略有些麻木,“蘭娘找了夜香人,買了幾十車夜香。”


    段曉棠:“夠用麽?”


    祝明月:“這是第一批。”往後說不定隔兩個月就要買一批發酵成肥料。


    段曉棠:“什麽時候運來?”


    祝明月:“半個月後。”


    段曉棠不知慶幸還是失落,“這麽久?”


    祝明月:“你不知道,夜香俏,拿錢買還要排隊。”


    化學肥料橫空出世前,糞便是最易得的肥料來源。


    以四野莊的體量,隔幾個月才買一回,也是因為莊子上養著各色牲禽,能作為補充。


    若不施肥,祝明月隻能選擇輪耕,待地力慢慢恢複。


    不然就眼看著土地逐漸板結,顆粒無收。


    段曉棠搜腸刮肚,“魚塘清塘後,塘泥亦可用。”


    祝明月微微頷首,勉強算是一條開源路子,聊勝於無。


    以現有養魚情況,兩年才能一清塘,幾塊魚塘的產量,杯水車薪。


    白湛在四野莊上找到新樂子,工坊內靠水力驅動的水磨水碾,看得入神極了。


    他以前隻知道有這兩樣物什,卻沒見過實物。


    不住向工人打聽其原理,秦嫂子等人哪知道,隻知曉放糧收糧,道都是周木匠做出來的。


    白湛不光自己看,還熱情相邀孫無咎和徐昭然一塊來看新鮮。


    三個公子哥一塊蹲在磨坊看舂米磨麵,甚至親自上手體驗過一回。


    段曉棠實在沒get到他們的興趣點。


    及至短暫的農家樂體驗期結束,白湛不光舍不得莊子上的鵝,還對會自己轉的水磨水碾戀戀不舍。


    看得孫無憂“心疼”不已,想著以後若有適合的莊園,也給白湛建兩個“解解饞”。


    祝明月有更平民版的解決辦法,“給他買個小磨和藥缽。”


    一個磨一個舂,原理相同,體積更小更迷你。


    白秀然不禁失笑,白湛感興趣的是水力驅動,不是想自己費力氣。


    祝明月出的主意,太損了!


    一群長安人,大包小包返回喧囂的都市。


    林婉婉全是“久別重逢”的幽怨,“早知道,我也去了!”


    駱凝華這幾天都沒有發動,林婉婉去把脈,情況似乎好一點,看起來似乎能堅持到九個月。


    段曉棠安慰道:“從莊子上帶回不少菜,給你做好吃的行不行?”


    林婉婉半點不客氣的提要求,“我要甜的。”


    段曉棠:“沒問題。”


    第二天範成明見於廣富手上拎著籃子,圍著段曉棠打聽:“帶什麽好吃的?”


    段曉棠向來“懂規矩”,不吃獨食,家裏若是做了好吃的,偶爾想著一群苦哈哈在營裏“吃糠咽菜”的同袍。


    段曉棠沒透露謎底,“去公房。”今天來的有些晚,已經錯過飯點。


    段曉棠把籃子往大桌上一放,“南瓜餅,胡蘿卜雞蛋餅。”


    “隨便拿,邊吃邊說。”


    這月份,天氣不算涼,吃點冷餅不礙事。其他將官各自取了餅,或站或坐。


    範成明拿了一塊南瓜餅,眼睛微亮,“甜的!”


    感慨夠了,轉回正題,“軍士明天入營,選了一批老兵,過去擔任夥長隊正旅帥。”


    照原來的規矩,軍士以什麽編製入營,就以何編製留下來。


    頂頭的夥長隊正旅帥原來是誰,入營後依然是。這是為了安撫底層軍士,保持架構穩定。


    而段曉棠的意思是,軍士全部打散重新安排,由老兵去指導,讓他們快速融入右武衛。


    至於原有的隊正旅帥,給一兩個月時間,若通過考核留任。


    不行的話,降級或者從小兵做起。


    是否可能激起軍士的抵抗情緒,段曉棠並不在意。


    民以食為天,軍人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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