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璞那兒有不少段曉棠的物品,同理,段曉棠手上,也有不少李君璞的東西。


    兩人都是光風霽月之人,來往得坦坦蕩蕩,不存半分曖昧。


    段曉棠“弱氣”一點,因為她經常圖方便躲宵禁,直接翻牆,顯得行跡鬼祟。


    出於朋友的立場,白秀然堅定地澄清,“他倆沒這意思!”


    不然頭一個炸的是祝明月。


    李君璞得從好鄰居挪到暗殺名單上。


    徐昭然:“他們會毫不顧忌的,往長林書房裏塞東西嗎?”


    答案必然是不會。


    有各種原因,專業不同、性情相異……


    徐昭然:“玄玉不知道曉棠身份吧!”


    白秀然:“不知道。”


    要知道早避嫌了。


    這對“黑心夫妻”不懷好意,等真相揭開時,看李君璞的大驚失色的表情。


    次日進營,範成明按著額頭撲過來。


    段曉棠靈活地躲開。


    範成明委屈道:“溫六都說了,你昨天給他們做雞吃,我沒吃到。”


    段曉棠:“剛好遇上,蹭飯的。”


    範成明不依不饒,“我也沒蹭上呀!”


    段曉棠見範成明今天有點蔫,不複往日生龍活虎,“昨晚幹嘛了,偷牛?”


    範成明癱回椅子上,“昨天七郎帶我去樂安王府,那幫人真能喝,喝到半夜!”


    範成明的酒量在南衙“有口皆碑”,喝垮過幾個縣衙的奪命酒徒。


    能讓他隔一夜沒緩過來,段曉棠合理懷疑他們昨天不是喝酒,是泡酒裏了。


    段曉棠左右張望,“世子呢?”


    今天營中要商議一些要事。


    範成明喝成這樣,遑論酒量一般的吳越。


    範成明:“大概在王府裏趴著吧!”關心少,嘲弄多!


    背後不能說人,吳越清冷凜冽的聲音響起,“我來了!”沒趴著。


    看起來比範成明半死不活強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他王府世子的身份,少灌了點。


    吳越身上的酒氣極淡,隻發梢有些水汽,比範成明精神多了。


    段曉棠試探道:“衝的冷水澡?”


    照吳越的性情,應該不會慢悠悠泡澡解乏。


    吳越麵無表情,“嗯。”


    他不是比範成明喝得少,隻是對自己比較狠。


    這時節雖不到寒冬臘月,但衝冷水的感覺定然稱不上好。


    段曉棠:“醉後衝冷水,容易出事。”


    吳越緩緩點頭,“等議完事就好,”向段曉棠解釋,“我事先真不知道,他們喝得凶。”


    不敢想把段曉棠帶去,一群人喝瘋了,會發生何事。


    段曉棠嘴角扯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所以以後宴會,都不用叫我。”


    吳越低首,“嗯。”


    酒精入腦,讓他反應都慢了幾分。


    段曉棠於心不忍,“我去給你們找點解酒的來。”


    範成明拒絕道:“不喝解酒湯。”來之前,灌了不少,嘴巴和胃一起苦。


    段曉棠:“放心,我不會煮。”


    段曉棠在夥房櫃櫥深處,翻出孫師傅精心保存的蜂蜜。


    不要錢地挖幾大勺,兌上一大盆溫水,看得孫師傅心疼不已。


    端回公房,段曉棠:“快喝!”


    範成明有氣無力,“什麽呀?”


    段曉棠:“蜂蜜水。”


    吳越:“有用嗎?”


    段曉棠:“我以前看人是這麽解酒的。”


    範成明:“段二,你對我真好。”


    就是不醉酒,他也喜歡喝蜜水。


    段曉棠:“對你不好,就兌醋了!”


    “多喝點,把身體裏酒氣排出來。”


    範成明腦子有點懵,“排?”


    段曉棠想敲敲他的腦子,“茅房放水。”


    出於對段曉棠一貫的信任,吳越範成明猛喝蜜水,再喝就該水中毒了。


    不知是跑動多了,還是真有效,覺得腦子清醒多了。


    韓騰升帳議事,兩人好歹有個人樣子出席。


    沒過多久是陳家的滿月酒,一個長安高門,一個江南勢族,鐵了心往大裏辦,自是門庭若市。


    不說救人性命的成就感,陳家駱家給的報酬,堪稱林婉婉至今遇到的最大方的病人。


    畢竟是兩條命,論數量就比袁昊嘉多。


    李穩婆介紹林婉婉去,還參與手術,所獲亦是豐厚。


    林婉婉額外給朱淑順謝靜徽封了一個大紅包。


    朱淑順急忙拒絕,“師父,我們不該拿!”


    徒弟學藝,哪有拿錢的道理。


    林婉婉暗道,這就是資本家最喜歡的社畜呀,差點心動了。


    好在還有點良心,“我說你們該拿就該拿,師父的話都不聽了?”


    謝靜徽有些局促,“聽。”


    林婉婉趁機教導徒弟,“這是你們學醫,賺到的第一筆錢帛。可以給家人買禮物,也可以補貼家用。”


    “但有一句話,算我私下囑咐你們的。”


    “無論男人女人,既得有傍身的本事,也要有自己的錢。”


    朱淑順謝靜徽懵懵懂懂的答應。


    陳家滿月宴,林婉婉大大方方帶兩徒弟赴宴。


    陳家將她安排在次席,首席是兩家的長輩和王公貴族,譬如難得來一趟的鄭惜娘。


    朱淑順謝靜徽穿了最體麵的衣裳,到偏廳入席。


    林婉婉的臉在文官係統中,有些麵生。


    元秀儀同相熟的客人介紹,“這是救了二娘母子性命的林大夫,是右武衛段將軍的表妹。”


    “去年袁家四郎,也是她救回來的。”


    總之不是沒根底沒來曆的小大夫。


    眾人往常對林婉婉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竟是個年輕靚麗的女郎。


    不敢質疑醫術,人是實打實救回來了。


    資深神醫的高深莫測,林婉婉學著實在不像話,隻能裝溫柔嫻靜,不到祝明月半成功力。


    一些見慣人事的老夫人,打眼就知道她是個活潑好動的。


    林婉婉隻當來參加病人家屬答謝宴,順便科普女性保養知識。


    在別家宴會上把脈不合適,但身上的小病小痛,竭盡全力講解一些保養知識。


    稍微複雜些的,請她往後找個大夫,仔細瞧瞧。


    宴會最高潮,是駱凝華抱著孩子出來。


    當初袁昊嘉在家中結結實實躺了兩三個月,旁人未必知道,他腿也受傷。


    見駱凝華一個月出來,隻當林婉婉醫術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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