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璞聽了一會,忍不住“指手畫腳”。


    搞得李弘業不知聽誰的好,二叔說的聽不懂,三叔說的勉強明白。


    但看李君璠氣勢不足,不像能經得住考驗的模樣。


    左右為難,難,難,難!


    林婉婉:“這麽著急幹嘛,以後有的是時間。”


    段曉棠:“玄玉要帶弘業走。”


    大吳政治環境寬鬆,沒有勳爵不能離京的明文規矩。


    但除開像李君玘原先的特殊情況,許多人為了仕途經濟,留在長安。


    李弘業年紀小,留在長安鑽營不出多少東西。


    不如就此跟著李君璞去邊郡,見識曆練一二。


    邊郡條件不如長安,但叔侄倆又不是一窮二白,去白手起家的,基本衣食飽暖沒問題。


    外任三年起步,李弘業三年後回來,剛剛好。


    李君璞深知自己不是教書的材料,就等到李君璠回京。


    像段曉棠當初讀兵書一樣,在離京之前,讓李弘業把重要的兵書過一遍,有個印象。


    他們一家子兄弟,大致理念差不多。


    若是教書的是李君玘,李君璞絕不會插嘴。


    但剩下的兩兄弟都沒戰場經驗,公認還是李君璞紙上談兵的水平高些。


    林婉婉:“求全責備。”


    既然把理論教學大業交出去,就不該插手。


    偏偏李君璞一打岔,連李君璠都開始懷疑自己,怎麽繼續往下教?


    最怕半瓶水響叮當。


    原本不大自信的李君璠,更不自信了。


    李君璠先還奇怪,為何把教授兵書的重任交給自己,合著是李君璞知道他更不適合,


    段曉棠撓撓富貴的下巴,“帶孩子沒誰不瘋的,”尤其是輔導作業,“是吧,富貴?”


    富貴喵一聲以作回應,不知是否同意。


    段曉棠前因後果知道的如此詳盡,林婉婉不得不懷疑,“李二哥找過你?”


    或者更進一步,想讓段曉棠教李弘業。


    李君璞確有此意,但段曉棠瘋了才會接下來。


    誰瘋誰知道!


    段曉棠禍水東引,“不如問問長林。”


    李弘業隻是要入門而已,他這個年紀,精通才是怪事。


    為增強可信度,段曉棠拿範成達做例子,“範大將軍小時候,兵書讀的平平。但現在再回頭看,一切了然於心。”


    許多東西,是需要閱曆加持的。


    就像幼時學的詩詞,隻會直白的生搬硬套。等長大,才會恍然大悟。


    在某一天,某一種情境下,躍上心頭,正中眉心。


    這種類似“科普”的工作,讓段曉棠或者李家兄弟來,都不合適。


    因為他們是兵家,有各人的觀點,隨時可能摻雜私貨。


    李君璞之所以這麽急,也是心裏對自己有點數,去了邊郡,全靠他一人,未必能教完。


    不如趁現在好生利用李君璠這個工具人。


    結果很明顯,工具人沒想象中好用。


    失策了!


    段曉棠覺得自己的主意十分靠譜,現代父母和子女哪怕從事同一職業,除某些小眾傳統行業,沒有從基礎知識教的道理,


    不都是在學校上課,學大路貨,頂多回家開點小灶。


    有利雙方身心健康和親子關係和諧。


    而且杜喬在這方麵,格外有純粹文人的修養。


    完完全全照本宣科,沒有一絲一毫個人觀點。


    問他有沒有軍事方麵的見解,答案肯定是沒有。


    那些書,仿佛在心上,沒留下任何痕跡。


    達成的隻有讀過和教過兵書的成就,這才是紙上談兵的最高境界。


    李君璞說回去考慮考慮,不一會兒兄弟兩個聯袂去西院找杜喬。


    因為李君玘從前在信中說過,杜喬的兵法水平,很適合啟蒙。


    不多一會,李家兄弟兩從西院出來,關門動靜太大,段曉棠和林婉婉各躲到一扇門後。


    林婉婉悄聲道:“成了沒?”


    段曉棠:“應該成了。”看李君璠的表情。


    李君璞那張臉,不近距離仔細觀察,很難看出來。


    再過一會,小院門鈴拉響。


    杜喬進來,興師問罪,問道:“你給我找的活計?”


    林婉婉見勢不妙,早溜了!


    段曉棠不以為忤,“能者多勞,術業有專攻。”


    杜喬反倒有些遲疑,“能行嗎?”


    李弘業畢竟是李家未來的當家人,小郡公。萬一把人教歪了,牽涉甚大。


    他又不似段曉棠白秀然是成人,有辨別的能力。


    段曉棠鄭重道:“相信我,你的兵法理論,沒有一點威脅性。”


    “就是給孩子擴展些知識,打點地基。”


    方便李君璞日後施為,若不滿意,大可把這點基礎拆了。


    段曉棠的話對旁人稱得上“侮辱”,但對重任在肩的杜喬而言,是恰到好處的安慰。


    正因為了解,他才格外知曉,不是讀過兩本兵書就會行軍打仗的。


    段曉棠讀兵書,與其說是提升自己,不如說了解潛在的對手。


    她的戰術隻是看起來花哨,實際解構下來,相當簡單。


    杜喬鬆一口氣,“行,我回去翻翻書,看明天怎麽教他們三個。”


    段曉棠奇道:“三個?”


    難道李君璞兄弟倆打算陪讀!


    杜喬:“剛剛二郎也在,他說讓三郎來旁聽,我再把阿謙帶上。”


    這兩才是真正的陪讀。


    一隻羊是趕,兩隻羊是放,三隻羊一塊溜,債多了不愁。


    親友間相互指教,不是正式拜師,無需束修磕頭之類繁瑣的儀式。


    第二天杜喬下衙歸家,簡單收拾一番,杜老師兵法小課堂順利開課。


    三個蘿卜頭呈高矮胖瘦分布,坐的端端正正。


    李君璠抱著李弘安,去接他堂哥回家。


    癡心妄想,幾年後,李弘安應該也坐在裏頭。


    他不用受兒子折磨,也不用受二哥折磨。


    恍然回憶,他們小時候是怎麽學的。


    邊學邊挨揍,不是因為書讀的不好,而是因為和馮睿達一塊淘氣,被舅舅和大哥一塊揍。


    現在想想,真的是因為他們淘氣,還是因為讀書不合意,才被借題發揮。


    偏偏李弘業乖巧得過分,兄弟倆想說兩句,都找不到由頭。


    李君璠一時有點糾結,李弘安日後是像大哥,還是淘氣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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