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六郎柳清是個清瘦的中年男人,頜下一縷長須,看起來文雅得緊。惋惜道:“可惜不是分量翻倍!”


    段曉棠不能解釋質量守恒定律,“隻當換換口味!”


    李君璞盯著爆米花機瞧,再看段曉棠身上的盔甲,問道:“攻擊力如何?”


    段曉棠強調,“這是做零食的!”


    李君璞:“以前出過什麽事?”


    要沒出過事,會鄭重其事的穿甲執盾?


    段曉棠也沒想到,李君璞什麽都會聯想到兵陣之事上。“以前聽說在鐵門邊上放,把鐵門轟倒的。但那是靠的近,不像我們的麻布口袋,伸那麽長。”


    她最怕的,其實是炸膛!


    李君璞眼睛往院門口的木門上瞧。


    段曉棠玩笑道:“不要亂來,大小房東都在這兒,別害我流落街頭。”


    柳清:“不會不會!”


    修房建宅都講究風水,段曉棠住進來,魚躍龍門,正說明柳家的宅子帶貴氣好風水。


    這年頭好租客難找。


    李君璞:“去校場!”


    段曉棠:“幾步內的攻擊力有什麽用,還沒刀劍有用。”


    瞥見旁邊的線香將要燃盡,趕忙道:“不能再加熱,快提出來!”


    爆米花機首秀,段曉棠也不知道爆了多少鍋。


    反正到後頭,幾個鄰居各提了兩麻袋回去。一袋玉米花,一袋米花。


    第二天杜喬“找上門”來說,他家雞不下蛋了。


    嚇得段曉棠趕忙去偏房看富貴和幾隻小貓,好在一切如常。


    今天是年前,南衙最後一次點卯的日子,不管親不親,今年也就這樣了。


    點卯後各自回大營,自入冬後,韓騰少有在右武衛露麵。他年紀大,身體還沒有吳嶺好,最好少折騰些。


    老生常談的勉勵勸導話語說完,該散就散。


    將官們聚在公房裏,閑聊一會。


    曹學海於廣富往公房裏搬了四個麻袋,看著輕鬆得很。


    範成明:“什麽東西?”


    段曉棠:“爆米花。”知道是新事物,進一步解釋,“吃的。”


    範成明頭一個撲上去,“段二,你下血本啊!”


    什麽爛人真心啊!她對我“爛”,但是真心對我好。


    段曉棠可不知道範霸王表錯情,“備年貨做多了,找不到地方銷。你們要是喜歡,拿幹糧袋子多裝點,不喜歡就留在營裏,給值守的當零食。”


    莊旭:“你做了多少?”能多出來四袋。


    段曉棠摸摸鼻子,“十幾袋。”


    圍觀者最後已經失去對爆米花的迷戀,純粹想聽個響。


    大炮手搖爆米花機,提前給新年放禮炮。


    範成明手上抓一把,嚐了味道,怔愣半晌,“我沒幹糧袋子,這袋我拿走。”


    溫茂瑞看看半人高的麻袋,怒吼一聲,“無恥啊!”


    段曉棠:“給人留點。”


    範成明:“哦!”扭頭問道:“賣嗎?”


    段曉棠:“不知道。”


    範成明:“你怎麽能不知道呢?”


    段曉棠:“因為過程有點危險,可以當做煉丹,我穿盔甲拿著盾牌煉的。”


    範家人沒有磕丹藥的愛好,所以範成明也不清楚煉丹的流程,隻能詢問半個內行,“長生,煉丹要穿甲嗎?”


    煉丹不穿甲,穿道袍。


    薛留又不是真傻,隻能道:“我不煉丹。”不知道。


    範成明換一個話題,“你今年怎麽過?”


    段曉棠:“還能怎麽過,吃飯睡覺打牌!“


    範成明仿佛頭一回認識段曉棠,這麽不求上進?


    範成明:“沒其他的?”


    段曉棠:“初一大朝會啊!”回憶一番,“去年下朝回家,玩了一會上牌桌,打到初二上午睡覺。下午補一覺,晚上接著打。”


    溫茂瑞低聲問莊旭:“沒看出來,段將軍喜歡博戲。”


    莊旭不屑道:“她沒癮,湊個趣,一晚上下來,整桌人本錢隻百來文。”


    你看哪個賭鬼隻有百來文的,小家子氣。


    範成明要不是深知段曉棠秉性,非得以為是哪位絕世賭棍。“沒其他嗎?”


    段曉棠理由充分,“我初二又不走嶽家。”


    這麽一想,牌搭子還是去年那些,沒有變動。


    一年來,小夥伴們的感情生活,沒有任何進步!


    段曉棠開範成明玩笑,“你明年初二,大姑爺上門頭一回啊!”


    範成明往年都跟著去俞家,去陳家還是第一回。


    武俊江:“範二,知道怎麽做嗎?”


    範成明信心滿滿,“我千杯不醉!”


    武俊江點點頭,“不錯,已經領悟到真意!”


    孟章補刀,“肯定是看過範大將軍的表現!”


    全永思:“範大將軍什麽表現?”


    武俊江:“被抬回家!”


    有些豐功偉績不定為人知曉,但醜事一定會在朋友圈子裏傳遍,一代傳一代。


    武俊江給一幫小年輕傳授經驗,“新女婿頭一年上門,就兩條,多喝點嘴甜點。”


    往後大家知根知底,沒必要太講究,或者說太裝。


    範成明不恥“上”問,“還有呢?”


    範成達的經驗對他而言,未必適用,反而武俊江更合適,他倆都長了一張“爛嘴”。


    武俊江正色道:“範二,要不提前灌副啞藥,哈哈!”怕陳家人聽見鬧心。


    範成明惡狠狠道:“我先灌你!”


    段曉棠也不是全然家裏蹲窩裏睡,大年二十八,春風得意樓終於“揚眉吐氣”一回,能名正言順品評的長安文人的詩作。


    段曉棠和趙瓔珞一個想法,雅間拿來賺錢,或者留作急用。自己人隨便找個地方湊熱鬧就行。


    樓上的雅間大多被熟客預訂,其他人聚在樓下。


    開票時間定在上午,恰是東市和酒樓正清閑的時候。但今天的春風得意樓,高朋滿座。


    範成明被人拖著前行,偏偏技不如人,掙脫不得,“你拉我去幹嘛!”


    不知道我和白秀然的恩怨嗎!


    溫茂瑞:“安豐也在春風得意樓題詩,萬一被選中了呢!我們是不是得去給他鎮場子壯聲勢!”


    範成明怒目向罪魁禍首,你小子以前不是在平康坊寫酸詩嗎?怎麽還和春風得意樓有聯係,看來老子的調查還不夠全麵。


    一旁的孫安豐羞憤欲死,他隻是隨口一提,想來春風得意樓,看看自己與長安去菁才的差距,不是想被公開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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