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胤是何下場,九族皆覆。


    李君璞為何會知道此事,畢竟林婉婉猜測兩家恩怨,哪怕隻喜歡楊胤的臉,也不會舞到李君璞麵前來。


    是徐昭然告訴他的,徐昭然還是楊胤事敗之後,白秀然感慨“又靈驗了”,才知道的。


    總覺得她們私底下的話題,有些“少兒不宜”。


    白秀然實在不懂林婉婉的審美點,換在她個人身上,從白秀然懂事起,楊胤就在長安高門間行走,說差一輩不可能。


    但白秀然紮著滿頭小揪揪,啃手指玩時,楊胤已經是個翩翩少年郎,實在欣賞不來。


    等白秀然長成青春少女,楊胤已經“老了”。


    白秀然的“老了”和祝明月“當爺爺”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對林婉婉的衝擊,僅次於帥哥禿頭。


    嗚嗚……明明看著還不錯,怎麽有種瞬間下頭的感覺呢。


    奶爸有人嗑,但誰聽說過嗑奶爺爺的。


    但仍讓徐昭然心有餘悸,他知道林婉婉沒有“非分之想”,就跟欣賞一朵花似的。


    看著好看,走心誇兩句,但走過就過了。


    但實在架不住,太靈了!


    憂慮無處排遣,隻能找李君璞說道說道。


    祝明月曾認真分析過,和杜喬的朋友圈子,含渣量頗高一樣,屬於基本盤的問題。


    換言之,帥哥恃靚行凶!


    但若是換個長相普通的,誰願意啊!反正暗地裏嗑一嗑,又不花錢。


    以至於徐昭然現在成最後的防線,他要是塌了,就真論證了祝明月的觀點。


    王寶瓊沒見過楊胤,但知道此人和李家不對付,以前李君璠不敢多表露,自從楊胤舉起反旗,他也不遮掩,挑點能說的,和妻子交待了。


    李君璠的態度,自然影響王寶瓊的觀感,以至於她一直以為楊胤的長相,不說青麵獠牙,也是賊眉鼠眼,一臉奸相。


    哪曾想是個美男子,不過這不影響王寶瓊的態度,楊胤哪怕潘安在世,和她有關係麽。


    李君璠:“這也太靈了吧!”轉而想到,“那徐千牛……”


    李君璞:“他是白三娘的夫君。”


    白秀然新晉稱號,徐昭然的護身符。


    李君璠連連點頭,“也是。”朋友夫,不可負!


    李君璞回到家中,招來管家,“上次給家裏砌炕的李師傅,請他帶幾個工人,初八初九挑個日子,來家裏一趟。”


    李管家:“二郎君,何處要再盤炕?”去年砌過一回,家中勉強夠用。


    李君璞:“是我要學。”


    當然不是李君璞本人從砌牆抹縫開始學,他見過盤炕,大致流程清楚,但細節處未必了解。


    但他身邊,跟隨去雲內的人,可以學。


    雲內更靠北,天氣更冷,哪怕石炭不能使用,用木柴燒也是好的。


    李管家:“行,明兒一早,就使人去李師傅家傳話。”


    幹活和學藝肯定不是一個價錢,好在李君璞也不是在長安搶生意。


    大年初三,林婉婉脫下穿了兩三天的棉服,換上正式衣裳,因為今天徒弟們要來拜年。


    收了各家的年禮,林婉婉給徒弟們發過壓歲錢。


    隨即說起來,長安醫學界的時興消息和新鮮病例。


    杜喬聽得滿頭霧水,和他相同表現的是丘尋桃的父親丘靖,丘家本業是做藥材生意的,醫術懂得不多。


    謝大夫確認道:“今年不招了?”


    新濟生堂氣派不少,論規模,不比長安的各大醫館差,而且它隨時可以擴張。


    謝靜徽回來道,趙大夫每日看著隔壁生意興隆,憂心忡忡,生怕再被攆一回。


    謝大夫直接回道:“再被攆,也是越搬越好!”濟生堂再擴張,長安各大醫館就沒有能和它相較的。


    林婉婉:“先把她們五個教好,其他的以後再說。”


    謝大夫得了準話,心裏有數,往後親友打聽,也有話說。


    西廂房裏,小姐妹幾個“久”別重逢。


    朱淑順:“你們作業寫完了嗎?”


    謝靜徽雙手搭在桌上,腦袋又壓在胳膊上,苦惱道:“怎麽可能寫完!”


    林婉婉布置的作業不多,最基礎的醫書讀寫,具體到每天讀幾頁書,練多少個字。


    林婉婉沒指望徒弟們練成書法家,寫的工整能辨認就行,但抄寫一遍,不是能鞏固記憶嗎,還能多出一本書來。


    鑒於當前的社會條件,林婉婉給徒弟們布置過課外讀物作業,不能隻讀醫書做醫呆子。


    像杜若昭自家有書的,可以自己找書,也可以去濟生堂,把林婉婉的書借回家看,話本除外!


    謝靜徽:“你們過年做什麽?”


    朱淑順:“還能做什麽!”灑掃、縫補、帶侄子……還不如去醫館上學呢。


    丘尋桃:“我的堂表姐妹,都在學規矩學本事,預備定親成親。”


    沒有生疏,但能感受到隔閡。


    說生出思嫁之心不可能,林婉婉杵在那裏,拜師的時候就說好的,幾年內不能婚嫁。


    此時人重信守諾,絕不會中途毀約。


    何況林婉婉親身演示,一個女人有本事,過得能有多自在。如果嫌不夠,還能看祝明月,有多威風。


    謝靜徽:“若昭,你過年做什麽?”


    杜若昭:“吃、喝、玩,”想了想,補充一句,“睡。”


    謝靜徽:“師父呢?”


    杜若昭:“師父睡的少點。”


    丘尋桃低聲道:“沒追著你寫作業?”


    杜若昭:“師父說,喜慶的日子,不想兩個人都不開心,讓我往後自覺點。”


    謝靜徽重複一遍,“自覺點。”


    杜若昭:“我大哥說,樂遊原西北的梅花開了,要不要去看看?”


    謝靜徽來了興趣,“什麽時候?”


    她們的假期還有好些日子,正月裏多是拜訪親戚,師姐妹幾個,左拚右湊,終於找到一個所有人都有空的日子。


    興致勃勃地商量,要帶哪些東西出門玩。


    送走拜年的家長們,林婉婉回屋裏的補眠,下午起床,重新梳妝打扮。


    對,沒錯,轟轟烈烈的長安結婚季又開始了。


    林婉婉曾經很好奇,為什麽總挑著正月成親。


    祝明月:“人齊、閑、婚禮和過年物資可以一起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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