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自珍雖然擺爛,但底子放在那裏。神色鎮定,眼睛都不眨,右手抓住球,手上用勁扔回去。


    姿態瀟灑,仿佛不費吹灰之力。


    兩方人馬立刻哄搶起來,既然沒出事故,就沒人會去關心了。


    觀看馬球賽,就要做好被球砸臉的的準備。


    吳越還沒有結仇到,會在馬球場上被人專門針對的程度。


    林婉婉躲在後頭小聲道:“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球場旁邊挨球打都是白挨。


    戚蘭娘玩笑道:“婉婉,要不再躲遠點?”


    林婉婉倔強道:“不,我就要在這兒給秀兒小嬋加油。”


    祝明月斜睨一眼,你頭再探出來一點,會說得更有底氣。


    徐昭然“亡羊補牢”,召來家丁,攔在人群聚集處之前,拉起一道可有可無的防線。


    相如蓮花緊盯著旁邊計時的線香,心下默念幾個數。


    “鏜~”比賽結束。


    各個疾騁的駿馬停下來,緊盯著兩邊的旗幟。


    紅隊比綠隊多一麵旗。


    相如蓮花顧不得許多,跑入場中和隊友們抱在一起,“我們贏了,贏了!”


    陳靈芝滑下馬,和寧嬋抱在一起,喜極而泣,“贏了!”轉過身用衣袖擦幹淨奪眶而出的淚水。


    白秀然一手拉著馬韁繩,另一邊迎接一個個撲過來的隊友。


    論被投懷送抱,她才是今天的第一人。


    綠隊的氛圍沒有紅隊那麽好,全體在場上呆愣了一會。


    她們的狀態遠沒有紅隊好,從一開始就拚盡全力,沒有一絲保留,拚到最後,還是差上一籌。


    白秀然緩步過來,抱住裘彥慧,低聲道:“我們打得很好,不是麽!”


    打出了風采,打出了水平。


    她們分了兩支隊伍,但為了同一個目的。


    裘彥慧回應道:“是啊!”但還是想贏怎麽辦。“下次再打!”


    白秀然一口答應,“好!”


    今日之後,會有更多的女子加入馬球隊。


    白雋興奮道:“勝了,三娘勝了!”


    徐昭然微微吐出一口氣,“好險!”


    南衙這邊與有榮焉,紅隊勝了,和他們壓北衙一頭有什麽區別。


    北衙也不是全然失落,說不定誰七拐八拐就和紅隊有關係呢。比賽之初就聲明是私下玩耍。


    莫良弼樂樂嗬嗬過來道喜,“恭喜恭喜!”


    眾人紛紛見禮,“潭國公。”


    莫良弼走到白雋麵前,“梁國公,有女如此,夫複何求!”


    白雋止不住得意,“那是那是,”再八卦道:“你今兒坐莊,輸贏如何?”


    莫良弼好賭,深知賭博的本質,“哪有輸的莊家呢!”


    袁奇:“哦?”


    莫良弼:“輸贏一道非紅即綠,但不好意思,我侄女進球最多。”他也是過來顯擺的。


    所有人都瞎下注,白秀然裘彥慧投注的人最多,但樹大招風,她倆也被防守得最嚴密。


    兩人都不是隻圖自己出風頭的性子,大局為重,以身為棋吸引更多注意力,給其他人留出機會。


    莫良弼的侄女是冷門選手,被投注得少,一來二去,豈不變成莊家通吃。


    白雋把那句話還回去,“雙喜臨門啊!”


    先前放出話來全擔著,白雋不可能一個個和莫良弼對賬。


    轉身交代道:“二郎,把家裏珍藏的美酒都運來。”他包了。


    白家少飲酒,再藏下去,全變陳釀了。


    白湛生怕白雋變卦,爽快答應:“好!”


    不用再討論排兵布陣,所有人聚集在一個候場區。


    場上是對手,場下……


    相如蓮花走到一個綠衣女子身邊,不得不服氣道:“上半場你常截我的球……”自己隻能打半場,人家能打滿全場,就是更強。


    綠衣女子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是一張略顯稚嫩的麵孔,遲疑道:“娘子是?”


    相如蓮花萬般話語都堵在喉頭。


    裘彥慧趕忙打圓場,“相娘子莫誤會,麗卿不大認得人臉。”有些輕微的臉盲。


    所以上半場截相如蓮花亦或別人的球,沒多大差別。


    隻是相如蓮花被搶得格外多,差點被搞崩心態。


    莫麗卿抬起頭,認真地觀察一番相如蓮花的五官記在心頭,“相娘子,抱歉,我確實不大認得人。”


    有時候見人不打招呼,會被認為失禮。實際根本沒意識到眼前的是熟人。


    相如蓮花勉強理解莫麗卿的“困境”,一口氣泄下來,“以後約著一塊打馬球吧!”和一個快小十歲的計較作甚。


    拜佛有佛友,打球也得有球友。


    莫麗卿點頭答應,“好。”估計下回還是認不出人來,得等對方先報家門。


    林婉婉和徒弟們,先把看起來很是疲憊的幾人觀察了一番,沒什麽大問題,好好休息恢複就行。


    林婉婉:“回家後熱敷,再按摩一會最好。”


    寧嬋脆聲道:“知道的!”以前每次騎馬後都是這個流程。


    寧嬋的年紀一看就很小,裘彥慧將人對上號,“你是右屯衛寧副尉的妹妹吧?”


    寧嬋立刻道:“是,但不要和我提他!”不想說自己有那麽丟人的哥哥。


    在講究孝悌的世道裏,寧嬋明目張膽的“嫌棄”落在衛道士眼裏肯定得被說道兩句,但她表現的太俏皮,就變成兄妹之間無傷大雅的打鬧了。


    裘彥慧身在北衙後宅,不清楚一些南衙剛發生的笑話。


    眾女平複好心緒,收拾好形容,再出去與親友相會。


    徐昭然站在最前端迎接的妻子,白秀然笑容燦爛撲上去,“我厲不厲害?”


    徐昭然毫不吝惜地回應,“你最厲害!”虛攬住人往回走,“走,去見嶽父他們。”


    範靜儀範彝已經掛在陳靈芝腿上,不要錢的甜蜜話一句接一句。“二嬸最棒,二嬸最強,二嬸最好……”


    範靜儀還有空回頭招呼一聲,“娘,我要做一身和二嬸一樣的衣裳。”


    俞麗華這會心情好,不越線的小要求都可以答應,“給你做便是。”


    寧嬋將馬球杖扛在肩膀上,在家人麵前走來走去,問道:“怎麽樣?”


    寧封大言不慚道:“有我當年三分風範。”


    若非在大庭廣眾之下,寧嬋非得拿著馬球杖把寧封攆得滿場飛。


    寧嬋撅著嘴,和梁林芳親密地靠在一處,小姐妹說著悄悄話,“下次我倆一塊去打。”


    梁林芳有些不自信,“我行麽?”


    寧嬋打包票,“沒事,我帶你!”


    下過一回場,自覺已是大佬。


    區區寧封,她可以打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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