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了他一眼就越過他們下樓了，好像隨手做了一件好事，並不在意他們的心情。文懿有些懵，楊宇懷也有些懵。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無言的回到了宿舍。文懿坐在床上出神，楊宇懷拿了兩桶泡麵去外麵接水。等楊宇懷回來的時候，文懿仍然還是那副樣子，楊宇懷忍不住問他，“你跟活閻王....”有點疑問的語氣，文懿回神，心裏有鬼但故作鎮定的問，“怎麽了？”楊宇懷往桌子對麵大喇喇的一坐，好像有點不忿的說，“我也不知道，總感覺你倆氣氛不對勁。”文懿傻眼，“怎麽說？”這楊宇懷夠敏感的啊。楊宇懷低頭嗦了一口麵，抬眼看文懿，“反正我老覺得你倆，眼神不對勁，怎麽說呢？就有什麽秘密的那種感覺，按理說，你失憶了，那麽你不記得他，即使我跟你說了一些事情，那你更多的對他，也隻是感到好奇而已，但是你的眼神並不隻是好奇，我能感覺到你在思考著些什麽。”文懿大吃一驚，心裏隻有四個字，這是高手。文懿心裏暗暗反省，自己有表現的那麽明顯嗎？但是他也確實沒在楊宇懷麵前收斂。不過也沒什麽，楊宇懷整天表現的都跟推理小說看多了一樣，看什麽都是有秘密的樣子，隻要咬死不承認就行了。文懿就幹脆沒理他，白他一眼之後埋頭吃麵。沒人搭理，楊宇懷渾身本事沒處發揮，便也隻能作罷，心想自己在慢慢觀察。兩個人慢悠悠往教室晃悠的時候，校園裏已經很安靜了，天色昏暗，路上的路燈昏黃，偶爾零星幾個學生擦肩而過，氣氛舒適。返校日的晚上不會有課，都是學生自習，文懿顯得有些無所事事，楊宇懷倒是認認真真的看起了書。老師偶爾過來瞧一眼，教室裏倒也安靜，但是文懿注意到後排座位有好些空著的，包括大佬。問了楊宇懷才知道，那是體育生和一些學習差的學生，體育生有夜練，差生會逃晚自習，老師也不太管他們，隻要不在學校惹事就行。文懿心中有些憋悶，聽到這個，於是跟楊宇懷說去上廁所，想偷偷出去走走，反正自己對這裏也不熟悉，往哪兒走都覺得新鮮，也算是散心了。出了教室門，在走廊上能看到下麵操場上有人跑步，還有吆喝的聲音，文懿知道這大概就是體育生了，看不清是誰，但是大佬想必也在其中。文懿有股衝動，想要悄悄去圍觀一下。教學樓前麵下了好多台階後是一個升旗台，然後就是操場，升旗台旁邊是一麵爬滿爬山虎的牆。文懿坐在升旗台側麵，躲在了爬山虎的陰影裏，看著那些操場上跑著圈的身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反正文懿覺得其中有些人都跑了好幾圈，在他前麵經過了好幾次，但是沒有看到一個類似大佬的，也不知是太遠了看不清還是看錯了。晚上的風有些涼，吹的爬山虎的葉子沙沙的響，旁邊旗杆上的繩子偶爾打在旗杆上發生沉悶的響聲，還有操場上的哨聲，文懿有些想躺著睡一覺。這樣想著，於是文懿轉了個身，想要側躺在台階上，靠著後麵的欄杆。閉眼之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於是再睜開，看到爬山虎牆的角落，有一點紅光，然後滅了，之後再亮。文懿猛地坐起來，心髒被嚇的突突的跳了兩下。可能是心理作用，再有風吹過來，他好像聞到了煙味。文懿覺得自己有些被打擾，但是又覺得也許人家更早在那裏，且這地方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任誰呆在這裏，他都沒有權利置喙，但是他又不想從這片陰影裏走出去，在這裏呆久了，讓他有點排斥暴露在燈光下的感覺。文懿心裏還在取舍，對方好似知道文懿發現了自己，開口了，“你在這裏做什麽？”文懿剛平靜的心又突突了兩下，大佬的聲音！明明聽到了他說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風一吹，文懿突然糊塗了，再回想他之前說的話，有種不確定的感覺。於是文懿站起來，走到那點紅前麵蹲下。文懿不抽煙，聞著煙味有些嗆。光線昏暗，隻能大概看清大佬的臉部輪廓，那一點紅格外清晰，文懿突然有些衝動。事後回想起來，大概就是因為看不到大佬眼神的緣故，所以莫名多出了一些愚蠢的勇氣和衝動。文懿伸手從大佬嘴裏抽出了那隻煙，問他，“你說的不明白的事情，是我嗎？”也許大佬是思考了一小會兒，然後回，“算是。”於是文懿抽了一口煙，味道不太妙，但是即使沒過肺，把煙霧吐出來的這個動作，莫名讓人覺得輕鬆，好像把心中的鬱煩一並吐出來了似的。然後文懿說，“我也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我沒有什麽耐心，如果錯了，大不了就回檔重來吧。”文懿的聲音極低，好像在說給他自己聽。爬山虎的葉子響的更加厲害，風呼呼的吹過來。文懿往前俯身的時候覺得特別輕鬆，好像風在他後麵推了他一下似的，他自己沒有動作，而是被周圍的一切推了過去，文懿分不清自己鼻腔裏的味道是風帶來的還是自己本身的，抑或是大佬身上的。煙味依然刺鼻，但是好像多了一絲溫暖。嘴唇幹燥，那一點溫熱濕潤的呼吸讓人更加難耐，隻想輾轉碾磨，而久久的停頓甚至讓文懿覺得幹燥的發疼。大佬沒有任何反應的默許加深了文懿的膽量，於是他醉了般的，退開又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問他，“你現在生氣嗎？”大佬又是思考了一小會兒，回他，“沒有。”於是文懿把之前看了又看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攻略拋諸腦後，並不顯慌張的說，“都是男人，那就直接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