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15分的我們?”岑不知道矮個子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矮個子被他的這句話噎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麽反駁,最後隻能在阿茶的身後比了三個加油加油的手勢,接著心滿意足地消失在樹林中。目前正處下午三點,不尷不尬的時間,岑和連禦因為步速太慢遠遠落後於大部隊,又往前走了一個多小時也沒遇見什麽人,除了滿地已經被人破壞過的考試設陷阱之外,他們就隻發現了一個補給箱,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副黑白圍棋。這是怕漫漫長夜太無聊,娛樂活動都替他們想好了?岑收好圍棋,還未抬頭便被連禦扯了扯衣擺,“我餓了,晚上吃什麽?”岑瞥了他一眼,緩緩從腰間拔出了小刀。“……”連禦的麻花辮都嚇直了,“沒必要吧,我就說句餓了,你就要殺人滅口?”他的話音剛落,小刀就這麽擦著他頰邊的發絲卷起疾風刺了出去,連禦躲也未躲,想是知道刀刃不是對準自己,他轉過頭去,隻見五米開外,猶在錚鳴的刀尖直直將一條蛇的七寸釘在了樹幹上。“晚上吃蛇。”岑錯開連禦,踏著滿地的落葉走向他獵獲的食物,連禦一聽這話瞬間揚起唇角,興奮地問:“早說呀,我剛才還看到好幾條,都去給你捉來?”“你胃是有多大?”岑在蛇頭處割上一圈,再豎劃一刀,接著用刀尖將蛇頭固定在樹上,左右手猛一用力,一張完整的蛇皮就這樣剝了下來。“哇!”連禦十分給麵子地讚歎出聲,“厲害!”岑被連禦做作得想打人,“適可而止,這種事塔和白塔裏隨便抽個人都會。”“我敢說殺蛇誰都會,但是沒幾個人能將它做成可口的食物。”連禦撿起蛇皮,斑斕的紋路在霞光下熠熠生輝,“為了在野外活下去,大家什麽都能吃,生吃蠕蟲也沒問題,但要像你那樣做個魚湯蛇羹……很多人可能都是整條魚切都不切就往水裏扔吧。”說話間岑已經將蛇切成了幾段,並串在了樹枝上,連禦湊過去又問:“你哪兒學的這些?感覺你好熟練。”“……”岑沉默著沒有回答,這讓連禦有些不高興,他拿自己的麻花辮戳戳岑手背,“說呀。”“說呀,說呀。”岑被騷擾得煩了,沒好氣地道:“夢裏。”這兩個字讓連禦忽然一愣,但隨即他又大笑起來,笑聲毫不避諱,惹得好幾隻林中鳥兒無辜受驚,撲閃撲閃地振翅飛走。“哈哈哈……那,那夢裏還有什麽呢?”連禦鬆開辮子不依不饒地繼續問,但岑這次卻是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無論被怎麽糾纏,自始至終都閉緊雙唇保持緘默。夕陽西斜,星星點點的橘色火焰燃了起來,連禦注視著岑被火光照曜著的側臉,忽然道:“我也做了個夢。”“……”岑手指一頓,依舊沒有出聲,而連禦卻自顧自說了下去:“夢裏什麽都沒有。”岑等了會,卻沒有等到連禦的後續,他轉過頭,就發現連禦將半張臉埋進了膝蓋裏,電磁槍被隨意地擱在鞋邊,他的雙手抱著腳踝,灰綠色的雙眸微微眯著,視線卻不知道落在何處,搖曳的火光下,他的側影竟是說不出的寂寥。信息素緩緩蔓延,先前在迷宮關閉的門外曾讓岑捕捉到的情緒再次出現,痛苦,以及那抹讓人揪心的恐懼。太陽沉落,天黑了。作者有話要說:  岑:i have a dream!連禦:i have two dreams!第17章 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一張幕布,籠罩住底下光怪,隻有一束微弱的火光在極力掙紮著,躍動著,岑用樹枝捅開火堆,讓火焰燃燒得更旺。“都說了是夢,”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如雲層一般縹緲,但又攜帶著沉甸甸的溫柔,“夢是假的。”火星簇地躥高,劈裏啪啦地打在周邊草地上,連禦的目光逐漸有了焦點,似乎是終於將自己沉陷的思緒從沼澤中拔出,他轉頭,定定地看向岑,看他漫不經心地擺弄蛇肉,倏爾又一笑,問:“玩不玩五子棋?”“不玩。”岑又恢複往常那般冷硬無情,似乎先前溫柔全然都是假象,拒絕得毫不拖泥帶水。“來了嗎!!”連禦拾起被岑放在一旁的黑白圍棋,他的信息素再次回到那種肆意且無拘無束,“我讓你黑子先下。”“閉嘴。”岑遞給連禦一塊烤好的蛇肉,沒有任何佐料的原生態烤肉想必也不會好吃,更何況是哨兵這樣味覺靈敏的生物,岑已經做好連禦吃兩口就皺著眉扔掉,再狂喝水的準備。但出乎意料,連禦一邊查看圍棋的說明書,一邊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整塊蛇肉,像品嚐美味珍饈那般,就連骨頭縫隙中的肉也沒放過。囂張慣了的獅子也匍匐在兩人中間,安靜地烤著火,間歇性甩動一下耳朵。驚訝之餘,岑怕他吃不飽又遞過去一塊,這回連禦急忙瘋狂擺手拒絕,抱著水壺退到了三米開外。看來還是覺得難吃?見連禦避如蛇蠍的模樣,岑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上揚的唇角藏在陰影裏,卻被哨兵一眼抓住,他猛地把腦袋湊過來:“你笑了?”“嗯?”岑咬了口烤肉,不明白連禦怎麽反應這麽大,“我笑了很稀奇?”“是啊,你很少笑的。”連禦瘋狂點頭,岑晃了下手裏的樹枝,讓滋滋作響的油滴在別處,“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笑起來很好看,讓我以後多笑一笑?”聞言,連禦笑得雙眸都彎成兩條線,右手直拍獅子的腦袋,拍得無辜雄獅一愣一愣的,“亂講,我撩向導的手段哪有那麽俗!我分明會說:剛剛沒看清,你再笑一次。”說著,他解開發帶,任憑淡金色長發傾瀉在肩頭,岑望了過去,隻見連禦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少傾壓低聲音喚他的名字:“岑……剛剛我沒看清,你再笑一次呢。”岑的睫毛一掀一落,透藍的雙眸也因此一隱一現,昏黃的火光將白天裏稀鬆平常的動作映照得曖昧不清,他感覺連禦的臉越靠越近,炙熱的視線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唇角,似乎是想要捕捉些微不可查的弧度,又像是別有居心……終於,岑在與連禦呼吸交錯時出了聲:“笑一次五特幣。”“……”連禦眼皮一抬,愣在半途,下一秒他噗嗤一聲,低下頭笑得肩膀直抖,“……我說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別這麽煞風景,你真是看不出來假看不出來,我在撩撥你啊。”“那你是真沒發現,還是裝沒發現……”岑扔掉手中的樹枝,包括上麵還剩一大半的烤肉,“我們被包圍了。”黑夜中唯一的一處光影,自然吸引了各式各樣的隊伍靠近。八百名考生,兩百個隊伍,大部分的人都是爬到樹上警惕地小憩,敢在夜裏燃火的除了人數二十以上的聯盟外,大概也就這倆總分15的‘愣頭青’了。要不是連禦腳邊的電磁槍震懾力實在太強,恐怕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有人發起進攻了。但即便他們不敢貿然攻擊,卻也不願就這麽灰溜溜地空手離開,畢竟震懾力同樣也是誘惑力,兩名敢於生火的哨兵向導,就算再厲害那也隻是兩名,怎麽可能打得過五個人,十個人,二十個人?事實上,岑一開始的打算是在天徹底黑下之前就熄滅火堆,這是最正常也最合適的做法,可連禦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絲恐懼讓他遲疑了。若非兩人之間的相容度超過60%,挨靠得近且環境靜謐,連禦又沒有刻意封閉自己的信息素,岑那時也恰好不在思考其他事情,否則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這名哨兵竟然在害怕。種種巧合造成了這個結果,而這個結果又令岑無法不去在意。連禦這樣的人怎麽會害怕?他又在畏懼什麽?麵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是塔的一名普通七年級學生連禦,還是能在全世界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黑暗哨兵1802,亦或者另有其人。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麽?他想要做什麽?萬千思緒在一瞬間湧上來,又在一個陌生男人的突然出現後煙消雲散,身邊這個長發哨兵看樣子是要糾纏他許久,一切都可以慢慢去了解,現在還是期中考試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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