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婁清笑了一下,抬頭看向陸一揚:“因為他們認可的不止是力量,或者說機甲化的力量隻是附贈品。他們需要認可的是自己的身份。”陸一揚心裏莫名有些慌,“什麽身份?”婁清收斂了笑意,他的目光如劍,劍光穿過陸一揚的皮肉、剖開髒腑,直直紮進掩藏在最深處的靈魂之中。陸一揚吞了口唾沫。婁清:“成為棘蟲一員的身份。”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勞動節,結結實實勞動了一下午,累憨了僅僅是給衣櫃換了個季。然後發現衣櫃隻剩下幾件t恤和兩條裙子了。(因為並不喜歡買衣服但這個樣子好像不得不買而呆住)晚安!ovo第78章 成為棘蟲的一員。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陸一揚毛骨悚然。“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就成了棘蟲一員了?”婁清想了一下要怎麽解釋,因為他知道忽然要接受這個認知非常困難,特別是像陸一揚和魏樂茜這樣並沒有深度異化的人。在這些“普通人”的眼裏,棘蟲是寄生蟲、是病毒、是人類的敵人,人類怎麽會變成“蟲子”呢?要輕易打破人類“萬物之靈”的傲慢,是不太簡單。不過好在隻是“打破”,而不需要“打碎”。“這樣,你覺得人類是什麽?”乍然被問到這個問題,陸一揚一時沒摸準該怎麽回答:“能具體點嗎?”婁清又想了下。“行,舉個例子。”他拿過兩個空杯子,往裏麵倒了半杯透明的氣泡水:“氣泡水。”然後扔進兩片鮮檸檬:“檸檬氣泡水。”再加了兩勺藍莓果醬,“藍莓檸檬氣泡水。”婁清把杯子推到小桌中央,“如果你把氣泡水定義成人類,那麽任何一個感染者都不是人類;如果你把檸檬氣泡水定義成人類,那麽普通感染者也是人類;如果你把藍莓檸檬氣泡水定義成人類,德源卡的人都是人類。”陸一揚明白婁清的意思了,但是他並不認同:“這怎麽一樣呢?加進去的藍莓和檸檬最多是基因汙染,但氣泡水的本質還是沒有改變。畢竟從人類誕生到如今的星際時代,基因被動或主動改造都那麽多代了,再來點棘蟲的基因也算不得什麽。人類最重要的是自我的意識,自我意識沒有改變,我就還是我,那我就還是人類。”婁清搖頭:“你這是偷換概念了,自我意識隻能證明‘我是我’,而不是‘我是人類’。”陸一揚一愣,然後一想,好像的確是婁清說的這麽回事。婁清接著說:“‘我’和‘人類’,是個體與群體,人類的群體如果想要驅逐一個個體非常簡單,隻要餘下的群體成員對他不認同就行了。但人類是極其渴望社會認同感的一種生物,而我說成為棘蟲一員的意思,就是要人類認同自己在棘蟲群體中的社會地位。當然,就算認可了棘蟲的身份,也並不是就抹殺了你人類的身份。兩者權衡孰輕孰重,最終還是要個體作出判斷。”陸一揚懂了,碰了下那杯氣泡水:“意思就是我即是氣泡水,又是藍莓醬,同時擁有兩種群體的社會地位?”婁清點頭:“對。”陸一揚瞬間釋然了,“嚇我一跳,那這樣的話當然要認可啊,機甲化異化者都這麽多年了,該殺蟲獸還是照樣殺,也沒見什麽群體社會的約束力,那力量簡直是不要白不要。”婁清聞言輕輕一笑,並不說話。巴頓卻歎了口氣:“哪有那麽簡單。”陸一揚看過來:“那你說說。”巴頓:“首先是認可的過程我無法跟你描述那個感受,但如果你是我這樣的異化者,那種時候你是無法撒謊的。拿殿下剛才的那個比方來說,如果你始終把藍莓和檸檬當做‘汙染源’、‘植入體’,不認可它們如心髒、手腳一樣是一部分的你自己,那麽你是不可能得到這種詭譎力量的。”陸一揚設身處地的思考了一下,誠實點頭:“那是有點難。”婁清笑了:“但也是有捷徑的吧,不然不會有這麽多的機甲化異化者。”巴頓深深看了婁清一眼,苦笑:“是,為了增強戰力,我們有自己的一套訓練方法。不過雖然我們做過構想,但還是沒有料到蟲王對我們的影響這麽大這根本不是‘白不要’,隻是付出代價的時候未到。”陸一揚愣住,“什麽代價?”巴頓看了陸一揚一眼,問他:“你記得一個多月前的那次召喚嗎?”陸一揚當然記得,現在知道婁清是蟲王,也就明白當初召喚是怎麽回事了。陸一揚頗有些怨念地看了婁清一眼,才對巴頓點頭:“記得。幾天前婁清‘死’的時候不是還召喚了一整天嗎?”巴頓點頭:“這兩次你是什麽感受?”陸一揚的記憶還非常清晰:“一個多月前的那次,就是高興吧,有些期待,好像有什麽好事要發生一樣,莫名就很開心;這一次倒沒什麽,聽著那召喚就像是誰在念禱詞一樣,很莊重,但是沒頭沒尾的。”巴頓:“‘我將誕生’,這是我們這一次聽到的聲音。而且還不止這個聲音,我們都有一種強烈的想要臣服於誰的念頭,想要奔赴北方,想要守護,那是發自本能的衝動。包括現在。”巴頓神情複雜地看了婁清一眼,然後扭頭對陸一揚說:“雖然殿下還沒有真正成為蟲王,但如果你現在打他一下的話,我可能會踹你出去。”陸一揚:“?”我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