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幽影綽綽,冷風徐徐,周邊飄來滲人的“嘶嘶”聲。


    “這裏就是蛇潭了。”辛牙吐了吐信子,忽然說。


    大蛇丸微微抿緊了嘴唇,忍者的直覺讓他打起了警惕,脊背似有一陣冷風吹過。


    神羽淡淡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固然黑暗,但那隻是針對尋常人來說的,在他眼裏,可謂清晰如白晝。


    進化為“海神體”後,他那雙本就超凡的雙眼被賦予了強悍的觀察能力,可以根據空氣濕度和光的折射率,而自動調節視網膜後的光反射組織,充分捕捉可利用的光,從而增強黑暗環境下的視覺能力,這一點,可以讓他直接看清海溝最深處。


    移植了宇智波鏡的萬花筒寫輪眼後,這雙眼睛也被動適應成了相似的性狀,甚至在永恒瞳力的加持下,觀察能力更勝以往。


    此刻,在神羽的視野中,正有數不清的陰暗畸形的蛇形肉團將四周團團包圍。


    沒法用言語去形容它們的臉,那是一張張扭曲變形的五官,唯一相同的,是它們嘴裏不斷噴吐的蛇信子。


    “這些東西,就是通過了考驗,卻沒能承受住自然能量侵蝕的失敗者。”


    辛牙緩緩道,“因為太過醜陋,就連田心神姬她們都下不去嘴,隻能隨意拋棄在龍地洞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蛇潭。”


    “道理我都懂,可這強悍的敵意是怎麽回事?”神羽瞥了它一眼。


    辛牙冷笑一聲,“這就是人類的可悲之處,它們的身體雖然被自然能量侵蝕,變成怪物,可大部分神誌還是清醒的,保持著人性的七情六欲,嫉妒和貪婪卻吞噬了它們的理智。”


    “它們會平等地妒恨每一個前來龍地洞修習仙術的人,因此,它們最喜歡的食物,就是求仙者的屍體。”


    辛牙揚起腦袋,“很大一部分人,連闖關的資格都沒拿到,就葬身在它們的口中,這也是龍地洞為何被稱為最危險的仙地。”


    “與其接受自己的失敗,更討厭別人的成功麽?”神羽默然低語,雙眸閃過某種明悟。


    辛牙看了滿臉警惕的大蛇丸一眼,嗤笑道:“不用怕,有本大爺在,這群怪物傷不到你……”


    話還沒說完,它就看到神羽緩緩抬起了雙手。


    “被吞噬人性的東西,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既然如此……就讓我送你們去輪回。”神羽平靜地開口,冰冷的聲線仿若墳塋幽風。


    “咻咻咻!”


    刹那間,他的指尖如同蝴蝶般變幻,空氣中閃過一陣殘影,無數道細密的破空聲在幽深的林間不斷回響,宛如石子落入山澗,連綿不絕。


    辛牙禁不住眯了眯眼,在仙術的加持下,它的蛇瞳也能視黑夜如同白晝,此刻,它清晰地看到,周圍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絲線!


    那些絲線纖細如毫,比真正的蛛絲還要難以辨清,每一根都泛著濃重的金屬光澤,蛛網般遍及四麵八方,而唯一的源頭,就是神羽的雙手!


    “死吧。”


    神羽雙手一拉,絲線交織收攏,微弱的清風拂過,送來無數道細微的切割聲。


    緊接著,林中霎時響起一陣整齊的悶哼,那滲人綿密的“嘶嘶”聲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靜了。


    “轟!轟!”


    樹木倒塌,殘葉紛飛,濃重的血腥氣息頓時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殷紅浸潤大地,在四野匯聚成窪。


    “這……這……”辛牙瞳孔顫抖,徹底傻眼了。


    它是有想過神羽的手段非凡,畢竟它已經親眼見識過那武神降世般的完成體須佐能乎,那是可以摧枯拉朽夷平龍地洞的力量,但此刻,這種看似輕飄飄、卻在彈指間殘忍滅殺生靈的力量,卻讓它更加畏懼!


    辛牙縮了縮脖子,不知何時,連纏繞在神羽胳膊上的蛇軀都鬆了幾分。


    神羽有意無意地扭頭,掃了眼身後,嘴角劃過一縷冷傲的微笑。


    在辛牙的指引下,兩人繼續往裏走了一陣,最後停在一處空曠的山林中央。


    “好了,我隻能帶路到這裏了,前麵就是田心神姬所掌管的第一道試煉。”


    辛牙扭著身體爬到地麵,轉頭深深看了神羽一眼,“我在裏麵等你們。”


    說罷,赤紅的身影徹底融入黑暗,不見了蹤影。


    周邊迷霧重重,勉強能看到連綿起伏的輪廓,那是群山的陰影。


    大蛇丸深吸一口氣,下意識朝前方邁步,卻發現神羽忽然轉身,朝著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走去。


    “師父?”


    “這白霧是一種幻術,繼續向前走的話,你會一直在原地轉圈,也就是所謂的鬼打牆。”神羽目光平靜,開口道:“正確的路,在我腳下。”


    大蛇丸立刻跟了上來,猶豫道:“師父,這樣做……”


    “你覺得我出手幫你,不太公平,代表不了你的真實實力?”神羽眉峰微挑,瞬間洞悉了弟子的想法。


    “嗯。”


    神羽無所謂地攤了攤手,“這層幻術就是檢驗所謂是否‘心誠’的方法,於我們而言,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沒有意義。”


    大蛇丸這才重重點頭,乖巧地跟在神羽身後,果然,不出片刻,視野盡頭亮起了明亮的金光。


    二人繼續向前,隨著白霧漸漸寡淡,眼前出現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瓊樓玉宇,鑲金裹玉,古色古香的樓台上懸著三排篆刻“龍”字的金色燈籠,先前所見的金光正是由它們散發而出,建築風格縱然古樸,但卻掩蓋不住那股驚人的闊氣,殿門正中心的牌匾上,正是“龍地洞”三個大字。


    神羽停在宮殿前,習慣性地摸著下巴,默然無語。


    “這就是龍地洞?”大蛇丸上前兩步,有些意外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啊。


    就在這時,伴隨著“咯吱咯吱”回響,宮殿大門向兩邊敞開,華光驟然綻放,讓大蛇丸的雙瞳微微收縮。


    暖陽般溫和的光線中,一道倩影的身姿逐漸清晰。


    她有著一張標準美人的的俏臉,一襲白衣,黑發盤起複雜的雙髻,額戴金冠,淡抹腮紅,修長的睫毛也仔細修理過,此刻恭敬地攏著長袖,衝二人露出禮貌的微笑。


    “兩位,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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