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地母的信徒主要是南洲商會的商人和種植園的奴隸,他們的利益都構建在種植園的收成之上,因此對萬靈地母的信仰根深蒂固。


    而萬靈地母則借由商人的信徒,逐步蠶食商貿之神的權柄,聽說在南洲乃至於我們大陸南端的一些城市,商人們都已開始向萬靈地母祈禱,而不再信仰商貿之神。


    而近千年來,歐澤利亞大陸上未發生過戰爭,因此人們對於戰爭神的信仰也逐漸消亡。現在隻有北洲上蠻族之間經常爭鬥,但他們隻信仰怒濤與冰雪之神,因此,怒濤與冰雪之神也侵吞了大部分戰爭之神的權柄。


    至於工匠之神,我之前聽光明教會的人說,命運女神試圖通過幸運來招攬工匠的信仰,而黑夜女神則通過靜謐的瘋狂引誘工匠走向藝術……”


    “這些神明都在引誘信徒從自身的權柄發散思考,侵占別的神明的權柄,擴大自己的信徒和版圖啊……”莫馭感歎。


    “是的。”


    “如果一個神明失去了祂的權柄,會發生什麽?”


    “失去權柄必然會導致失去信仰,信仰一旦喪失,基石自然崩毀,失去了這三者的神明就會隕落。”


    “唔,明白了。”莫馭懂了。


    類比一下,這就相當於一堆打工仔(神明)本來各司其職,風神管風、雨神管雨。突然有一天,卷王之王冰雪之神跳出來,說“這些事情我也能幹!”就嘩啦啦把全公司的事兒都包了,老板(信眾)一看,嘿,省錢(信仰)了,就把其他的神明全都裁撤下崗。


    下崗的神明失去信仰(工資),還不起房貸,自然失去房子(基石),直接game over,破產。


    而比能力有限的打工人更糟的是,這些神明的實力沒有上限,怎麽卷也卷不死,隻要祂們野心夠大,終究有一天會有一個蠱王之神誕生,吞掉所有神明權柄,成為唯一的真神。


    不過就在這些本地神明卷生卷死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又湧入了一批外太空邪神。這簡直就像是本地企業還沒廝殺出個壟斷大佬,外企就趁虛而入用傾銷手段搶占市場來了。


    “這是什麽打工神明地獄啊……”莫馭眼神發直,喃喃自語。


    伊亞利恩:“……?”


    “不過,按照剛剛所說的,世界意識的位階高於本世界的神明,而無論神明擁有什麽權柄,這些權柄實際上都在世界意識的手上,那所謂的世界權柄遺失又是怎麽回事?”


    “咳……”小小的世界精靈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


    “打個比方,世界意識的權柄,就像是世界意識擁有一棟公寓大樓,而每一間公寓,都是一個權柄。這些公寓裏,有些住進了租客(神明),有些房間仍然空置,有些則被大佬租客們一口氣都租了下來打通成一間大屋子。”


    在世界意識還是個整體的時候,世界意識作為房東,而神明們隻是來來往往的租客,世界意識是權柄的最終歸屬。但在世界意識變為一塊一塊的碎片之後,就相當於這些公寓的鑰匙、房產證都和房東身體的一部分一起失蹤了。”


    莫馭:“……”


    “而房東的屍塊有7塊,分別鏈接著不同的房屋鑰匙和房產證,我們的終極任務就是順著這些權柄找到世界意識的碎片,重新淨化後把世界意識拚回來。”


    莫馭滿頭黑線,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指揉了揉莉亞的腦袋瓜:“比喻的很好,下次不要比喻了。”這都什麽大型凶案現場啊!


    莉亞的比喻雖然畫麵血腥且糟糕——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但意思倒是很好的傳達到了。無非就是世界意識擁有著所有神明權柄的後台權限,而遺失的權柄接口都在那些世界意識的碎片上,隻有得到了碎片才能越過執掌權柄的神明,重新通過後台權限使用權柄。


    小小的世界精靈不滿地鼓起了腮幫子,而伊亞利恩看著這一大一小,忍俊不禁笑彎了眉眼。


    “其實當初要是把精神權柄留下來,現在就簡單多了。”莫馭不由得感歎道。


    “將精神權柄交給光明神,並不能算是個錯誤的決定。”伊亞利恩道,“精神權柄需要信仰作為能源轉化,而光明神有著最多的信徒,事實上,直到現在這個權柄也仍在正常運轉。阿魯瑪的陽光仍在淨化大地。”


    雖然伊亞利恩沒有明說,但是莫馭明白了。真正出了問題的反而是世界意識這邊,連接著權柄的那部分世界意識受到汙染,才不得不把那一部分的世界意識也作為碎片也舍棄了。


    但話又說回來,這一部分連接著權柄的世界意識之所以會受到汙染,又很有可能是因為光明神被奈亞汙染的關係。


    莫馭揉了揉太陽穴,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也就是說,每一個權柄,都是執掌權柄的神明那邊有一半,世界意識這邊有一半……而世界意識碎了之後,就隻剩下神明那邊的一半還在正常運轉……”


    “不,不是這樣。”莉亞搖了搖頭,“權柄會互相吸引,當世界意識切割下自己的碎片和權柄時,那個權柄和碎片會化作一個神器,主動地去靠近擁有權柄的神明,如果沒有神明持有權柄,就會去靠近最值得擁有權柄的適格之人。”


    “也就是說,因為光明神那邊之前拿著這兩個權柄的一部分,在世界意識切割碎片之後,碎片就帶著權柄又找到光明神……”莫馭分析道,“可這也不對啊?光明神現在不是被奈亞侵蝕了嗎?如果奈亞擁有了精神權柄,那這世界直接要完蛋了呀!”


    伊亞利恩搖了搖頭:“我懷疑,光明神在出事之前,應該是把這兩個權柄都藏在連祂自己都難以觸碰的地方。那些冒險者是否已經探索出鍾樓小鎮幻境的真相了?或許我們能從中找到答案。”


    這倒是個好主意,莫馭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了玩家論壇,果然找到了羽化登仙更新的帖子。


    玩家論壇的文字伊亞利恩看不懂,隻能讓莫馭念給他聽,兩人一起讀完了這個長長的攻略貼,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好家夥,雙重神降……這波是奈亞在德雷克的身體裏守株待兔,就等著光明神無知無覺的進門然後一個開門殺啊!”莫馭扶額,“真不愧是老樂子人了,沒想到祂還真的藏在這個幻境裏。”


    祂甚至還主動跟玩家玩克蘇魯跑團!這什麽感天動地自願打工的好npc啊!這波出場費省下來了!


    “這麽看來,光明神確實是被奈亞侵蝕了,至於是完全吞噬還是仍在抵抗尚不明晰……但一百七十多年了,精神權柄還沒落到奈亞手上,看來光明神在神降之前,倒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論起藏東西,這位光明神看來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那位邪神,害怕陽光嗎?”伊亞利恩忽然問。


    “嗯……好像他有個化身是怕光的。”莫馭記得,奈亞的夜魔化身的弱點就是光,但其他的化身是否有這種困擾,那就不大清楚了。


    伊亞利恩看了一眼天上黃色的太陽:“或許,那權柄一直在我們的眼前,隻是所有人都無法觸碰到它。”


    莫馭頓時會意:“好家夥,在那的話,確實誰也拿不到啊……不,如果奈亞完全吞噬了光明神,那祂就有辦法用光明神的力量去拿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怎麽樣才能把權柄拿回來……”


    一時間兩人一世界精靈都陷入了沉默。


    “而且,比起不知在哪的虛實和精神權柄,奈亞似乎還盯上了命運女神。”莫馭又看了一眼羽化登仙的帖子,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們這領地才剛剛發展起來,怎麽就突然介入了神明之間的博弈了呢?”


    “倒也不用太過緊張。”伊亞利恩安慰道,“即便沒有精神、虛實的權柄,目前德魯伊們也能順利地進行淨化,目前的處境,已經比您來到這個世界前好了很多。”


    說的也是,神明們至少也是幾百級的大佬,目前莫馭這個lv50的領主尚且還沒有資格介入祂們的棋局。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現在要做的,還是要優先發展領地,擴大自己和盟友的實力,努力升級才行。


    “莉亞,最弱的神明是多少等級?”莫馭問。


    “lv300以上方可踏入神之領域。”小小的世界精靈回答道。


    差距太大,莫馭反倒鬆了一口氣。別的不說,他現在才50級,完全鬥不過奈亞和其他神明,就算是精神權柄真被他們給拿回來了,也得分分鍾就被人搶走,估計也還不如放在太陽上安全。


    實力才是硬道理,既然奈亞現在的注意力在命運女神身上,莫馭這時候就得鉚足了勁努力發展。反正天塌下來,暫時還有個頭比較高的命運女神在前麵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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