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想得到,湯水根的日子有多麽難過。對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嶽母問道。


    “去年快到年底的事,人算不如天算,要不然他現在也在帶小孩了吧?”外婆說。


    “那小子真有這麽混蛋,把孩子都給打沒了啊?”嶽母明顯有些不相信。


    “肯定的啦,他對象都被他踢斷了一根肋骨。要不然的話,女方家裏怎麽會不依不饒的要他坐牢呢。阿傑這孩子就是一時衝動,鬼迷了心竅,平常他不是這樣的人。”外婆歎息說。


    “那他還要在裏麵待11年多那麽久?”嶽母問。


    “可不是嘛,所以我們讓湯水根沒事過來坐坐,總是把事情憋在心裏,人會出事的。來我們這裏坐坐,至少我們還能開導一下他。”外婆把一縷頭發順到耳朵後麵。


    “嗯,說得有道理,他也蠻可憐的。”嶽母點點頭。


    舅媽她們也忙完了,就加入了聊天的隊伍。


    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一部劇。更何況是五個女人呢!


    那簡直就是,一部大型電視連續劇啊!她們就開始東家長西家短,天南海北的嘮嗑。


    誰誰家裏蓋樓房了,誰誰家娶媳婦了,誰誰家裏因為瑣事打架了,誰誰家又生了小子丫頭,誰誰家又鬧分家,誰誰家的黃狗被人偷了,等等等等。


    又聊起了哪天去看了新鮮事情,買了什麽新東西,家裏添了什麽新物件,哪個市場的菜賣得貴一些,哪裏的衣服便宜又好看一些...


    反正女人們聚在一起,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在邊上實在是搭不上話,就出來看舅舅他們打麻將。


    這樣牌桌邊上就是大舅子,表姐夫,和我在旁邊看著。


    大舅子心癢難耐,他也想小小的玩兩把。就對我們說:“要不我們來打跑得快吧?不打太大的,5毛錢一張牌,剩下單數就算了。”


    他的意思是:剩下3張牌就隻要出1塊錢,5張出2塊錢,1張牌則不用出錢。


    “炸彈2塊,春天就是8塊,你們沒意見吧?”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表姐夫思考了一下,這和他們那裏的規矩差不多,就點頭同意了。


    表姐夫說沒有那麽多零錢,大舅子就說找舅媽去換啊。


    舅媽幾乎天天去賣菜,一塊兩塊五塊的零錢,那是大把大把的。


    我們每個人找舅媽散了三四十張的1塊零錢。


    然後從屋裏搬出來小方桌,在電視櫃裏麵找到了一副撲克牌。


    大舅子嘿嘿一笑,問表姐夫要不要坐上首。上首的運氣一般好一些。


    當然,這是有點迷信的說法。打牌不就是有贏有輸的嘛!哪有一直贏錢的道理。


    都想贏錢,誰來輸錢?全靠運氣和你對牌的了解而已,假如輸了就不來了,那還打什麽牌嘛!打牌其實就是增進感情,打發時間而已。


    當然,有的人玩牌多了,熟悉了,他就能夠把牌記在心裏。


    除了自己手上的牌,他能把對家和下家的牌,猜個八九不離十。


    表姐夫顯然覺得要低調,畢竟剛剛來舅舅家,也不好充大佬。於是大舅子當仁不讓坐在了上首。


    右邊是客座,表姐夫就坐在右邊。


    我則是坐在左邊。


    才打了幾把牌,我就能感受到差距。


    不管你打出什麽牌,感覺都被大舅哥牽著鼻子走。


    我們這些業餘玩牌的人,能跟他們老油條相比嘛?


    往往你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他的牌就順子連對出完了。你手裏還抓著一把牌,隻能老老實實出錢。


    牌局打到了下午4點散場,我輸了28塊,表姐夫則輸了將近50塊,這把大舅子給樂壞了。


    當然,表姐夫不知道是故意輸的藏拙,還是運氣不好,這個我也不知道。


    我媽催著我們回家了。於是我騎著二八杠先回家。


    回家的路上,騎完柏油路,就是將近3.6公裏的土路。


    土路被拖拉機,貨車壓得坑坑窪窪,大坑一個接著一個。


    從舅舅他們繁華的村裏回到小山村,感覺越走越偏僻。有時候好遠都看不到一戶人家,路也繞來繞去。


    我們村明顯不能和水佳村相比,他們村有一千多戶人家,我們村最多就是二百來戶。


    騎著二八杠,走著這麽糟糕的路,我越發堅定了要出去賺錢的決心。


    村民們都在攢著錢想建樓房呢,哪裏還有閑錢來修這破路?


    想致富,先修路。


    可是幾公裏長的土路打成水泥路,還要能過2輛汽車,沒個幾十萬軟妹幣想都不用想。


    至少10年8年內,是不用指望這破路能修成水泥路了。


    路邊的稻田都種滿了水稻,已經收割得差不多了。


    也沒有人家種花木,果樹那些。


    得跟我爸說一下,以後隻種一茬水稻就行了,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累。


    種地它比不上打工,全靠老天賞臉吃飯。


    要耕地,平整,買種子育秧,栽秧,放水,施化肥,打農藥治病,治蟲害,除雜草,清田溝。


    再施肥,打農藥治病,治蟲害。最後排幹水曬幹田,收割,脫粒,晾曬稻穀,再脫殼。煮熟了才能成為大米飯。


    費時費力還費人工,買種子,農藥,化肥又要一大筆錢。


    種水稻是真的不賺錢,誰種誰知道。


    一年到頭賣糧食還賺不了多少錢,隻夠自己吃,何必呢?何苦呢?


    想想我家還有2.4畝水稻要收割,我就頭皮發麻。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對我爸說:“爸,明年不要種那麽多水稻,吃力不討好還不賺錢。種子,農藥,化肥都占了大頭,還要花費人工來收割,實在沒有必要啊。”


    我爸說:“行,聽你的。但家裏還有沒收割的水稻,你得幫忙收了。”


    “田裏的稻子也黃了,那明天開始收割吧,晚上你早點睡覺。”我媽說。


    “知道了。”我回到。哎,命苦啊!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穿著長衣長褲和拖鞋,頭戴著草帽,腋下夾著一瓶水和拿著磨得亮亮的草刀,往田裏走去。


    田埂上的野草上有露水,很快拖鞋就濕漉漉滑溜溜的。要注意草叢裏麵有毛毛蟲,不小心碰到了會很癢的。


    無邊的稻田裏,金黃的稻子成熟了。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滿眼是令人心醉的金色波浪。


    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的光彩奪目,好像滿地都是黃金,就像鋪上了一床床的黃金地毯。


    稻穗沉甸甸的,低著頭,散發著一種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一片片金黃色的稻田中,辛勤的村民們正在不辭勞苦的,在收割那黃金般的稻穗,盼望今年有個好的收成。


    看到大家都在忙活,我也脫掉拖鞋,準備下田割稻子。


    這些水稻是二季稻,也就是一年種兩次。前麵剛剛收割第一季水稻,第二季就要馬上翻田,把秧苗種下去。


    大家都是這樣操作,隻是後來才改成了一年種一次水稻。因為種兩季水稻太累啦。


    一腳踩下去,泥土是清涼的,稍微有點冷,不過適應了就好了。


    割水稻要穿長袖,以免被尖尖的禾葉劃傷。要是汗水流到傷口上,又痛又癢,會讓你恨不得把皮都抓破。


    穿長袖也可以防止那些蟲子咬到手臂。


    稻田裏有小泥蛙,蜘蛛,小瓢蟲,螻蛄等等小動物,收割的時候還要注意蜘蛛網。


    所以我的草帽就派上了用場。第一它可以遮太陽光,第二防止碰上蜘蛛網,第三可以阻擋禾葉碰到臉和眼睛。


    我右手拿草刀,擺好架勢,左手往上虛握,以免割到左手。


    一次能割6棵水稻,左手剛剛好拿滿作為一把。四把疊在一起,剛好是一大把。


    一直往裏麵割進去,很快我身後就有了一路被放倒,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水稻。


    它們都被我擱在割短的稻梗上,這樣可以防止毛毛蟲和瓢蟲躲在裏麵,也可以防止稻杆子沾到泥土上,到時候抱著它在腳踩脫粒機上脫粒,就不會弄得滿身泥巴。


    割了十幾米,我就調頭往回割,就像蠶寶寶啃食桑葉一樣,按照順序一路路的來。


    我的計劃是,上午把這丘田裏的稻子全部放倒。


    然後下午把打穀機弄過來,就可以脫粒裝進蛇皮袋子,再用板車拉回去晾曬。


    這些水稻收割完畢,大約要3天左右。


    然後晾曬則比較麻煩一點,天氣晴好也要晾曬3-5天。


    因為秋天的太陽沒有夏天那麽猛烈,稻穀沒有那麽容易曬幹。


    每一粒糧食都來之不易。澇漬,幹旱,蟲災,病害,鼠禍,隻要稍微沒注意,都有可能導致顆粒無收。


    水稻的生長周期長,從種子到收獲需要150天-160天,也就是5個多月,一點都馬虎不得。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可惜有些人,剛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吃了幾年飽飯,就把老一輩的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好習慣好傳統給忘記得一幹二淨。


    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大吃大喝,窮奢極侈。


    為了所謂的麵子,點多了的飯菜不打包。筷子都沒動的飯菜,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倒掉浪費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須知成由勤儉敗由奢。


    我最恨浪費糧食的人,浪費是可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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